第二十章 母亲的离去

　　在乌尔法尔，克拉拉已经生命垂危。库比席克连忙发电报给阿道夫，在接到电报后阿道夫和弗兰兹急忙赶回。10月22日，他再度访问了布洛克医生。

“阿道夫！你应当清楚！现在必须采取激进的治疗手段，病毒已经转移到胸膜，你母亲的手术已经为时已晚！”

“可是……”

还没等阿道夫询问清楚，布洛克医生立即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这种治疗的方法不仅危险，而且伤口上还要需要大剂量的碘酒，花钱极多！”

阿道夫丝毫不在意花钱，他只想救他母亲的病，他同意先向布洛克医生支付碘酒钱，其他的治疗费则在以后还清。

阿道夫脸色惨白，双目无光地超朝家里走去。阿道夫和弗兰兹两人的身影的突然出现使库比席克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

在短暂地向库比席克交流后，阿道夫破口大骂：“那些做医生的怎么敢说我母亲已经无可救药了！无能！一群废物！不行！我要呆在家里伺候母亲。”

因为此时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安吉拉马上就要生第二个孩子了，家里面除了阿道夫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照顾克拉拉，此后的一段时间里，阿道夫已经“全神贯注”在他母亲的病情上了。

弗兰兹和库比席克凑了一部分钱交给阿道夫，阿道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将钱握在手里。

到11月6日，克拉拉几乎每天都得用碘酒。给伤口上碘酒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碘酒浸入伤口时疼痛难忍，一旦进入内脏，病人便不能吞咽。因此在整个过程中，克拉拉的喉咙干得冒火，但是却又不能喝水，在碘酒的作用下，他喝什么都像是毒药。

阿道夫不但竭尽全力照料母亲，还要与保拉，约翰娜婶婶分担家务。在空闲时候，弗兰兹和库比席克也会去帮他承担一部分。克拉拉被安置在厨房里，因为整座医院只有那里才全天有火。

在众人的帮助下，厨房里的碗橱已经被抬走，在空闲的位置上摆放了一张小床。阿道夫就睡在这里，一直照顾他的母亲。白天，阿道夫要协助众人帮忙做饭。

“弗兰兹！库比席克！你们知道吗？我的胃口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克拉拉骄傲地对弗兰兹和库比席克说，自从阿道夫回来后，阿道夫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十分高兴。弗兰兹看着克拉拉，她的饱经风霜，毫无笑容的脸大大改观。

在此后寒冷而潮湿的日子里，弗兰兹简直不敢相信阿道夫身上的变化。他没有一句粗话，也没有一点怨言，甚至接管了家庭，当了家长。

保拉在校成绩不好，他甚至还会斥责她。有一天，保拉回到家后，阿道夫让她发誓日后要成为一名勤奋好学的学生。阿道夫这些行为让弗兰兹产生了深刻的印象。

“也许阿道夫是想在他母亲面前有所表现，来证明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并加以改正了吧！”

看着阿道夫的这些行为，弗兰兹也在思考着。

没过多久，克拉拉的病情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只要克拉拉每天从病床上醒来，脸上就痛苦万分。

在弗兰兹的印象中，克拉拉是一位十分坚毅的女性，他很能忍耐病情带来的痛苦，不屈不挠，毫无怨言。

但是，在阿道夫的眼中，母亲的一切忍受宛如刀剑冷冷地插在他的心里，十分痛苦。

12月20日的晚上，弗兰兹发现克拉拉坐在床边，头轻轻靠在阿道夫的肩上，嘴唇紧闭，双眼深陷。阿道夫看着弗兰兹和库比席克的身影，轻轻地朝他们打了一个手势，希望他们离开。两人很理解，向阿道夫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弗兰兹！库比席克！”

在弗兰兹和库比席克正准备离开时，克拉拉叫住了他们。两人对眼相视，立刻走上前去。

“弗兰兹！库比席克！我十分感谢你们对阿道夫的帮助，所以我不在时，请你们继续和他做朋友吧！，我十分了解他，他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人了！”

弗兰兹的心动摇了，如果以前他是带有目的性去接近阿道夫的，那么现在克拉拉却把他拉到如同亲人般的待遇，在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地接受了朋友这个身份。

到了午夜，克拉拉的生命已经迈入终点，但是即便是阿道夫，他也不想再去打扰布洛克医生了，因为他也十分清楚，作为一名医生，他已经无法再帮助自己的母亲了。

12月21日凌晨，阿道夫点燃了一棵圣诞树，在圣诞树的光芒照耀下，克拉拉安静地离开了人世。

天亮后，安吉拉把布洛克医生叫到家里，签署了死亡证明书。阿道夫坐在她的身旁，脸色惨白地再一本速写画上画了一张母亲的像，算是最后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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