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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水榭莲荷酌众客,山翠修眉绿

书名:沉心折剑 分类:仙侠 作者:祝月亮晚安 更新时间:2025-02-13 11: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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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始)

微风徐徐,摇曳一池春色,池内绿叶如盖,荷花如锦。清风拂面,荷花随着微风的节奏翩翩起舞,舞动着翠绿的裙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池边一蓝衣公子立于亭内,静静地看着池塘里嬉戏的游鱼。他剑眉星目,凤眼半挑,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身着一袭淡蓝色华丽长袍,衣袂飘飘,宛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仙人,清新脱俗,令人过目难忘,而他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芒,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唐公子,这是你的茶点。”侍女将手中的茶盘放在凉亭内的石桌上,亲手为其泡好,茶叶在杯中缓缓翻浮,蓝衣公子的鼻翼已问到一丝诱人的茶香。

“今年的碧螺春。”蓝衣公子笑道,“段庄主真是客气,在下还没有好好谢过段庄主。”

侍女瞧见他的笑容面色微红道:“庄主说唐公子的茶点一份也不能少,不知唐公子是否喜欢,若不喜欢我再换个别的……”

“能在折柳庄喝上新鲜的碧螺春已是求之不得,在下当然喜欢,同时也十分感谢段庄主。”蓝衣公子行礼道。

“唐公子喜欢就好,我就先退下啦,有需要您在吩咐,段庄主吩咐过您是贵客,要把您伺候好。”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礼,随即转身退下。

“有劳姑娘了。”蓝衣公子话音刚落,却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正缓缓走来,只听他道:“怎么样,小友?近来住得如何?”

“段庄主。”蓝衣公子深深一揖,“感谢段庄主愿意收留在下几日,近来多有叨扰。”

这位蓝衣公子,就是因伤暂于折柳庄修养的唐庭远,而另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便是折柳庄的庄主,段遥。

“哪里话,小友是我折柳庄的贵客,不必多礼。”段遥的眼神随即黯淡道,“前几日唐家堡的变故你知道了吗。”

唐庭远低下头,不多时默默抬起头道:“知道。”

“江湖上已经传开,唐家堡毁于一场大火中,而一同在大火中毁灭的,还有十四个门派。”段遥道,“唯有岳掌门在攻山前一晚回到了华山,才避免了损失。只是令谁也想不到,这场变故竟主要是唐家堡的内斗。”

“那现在掌门会在哪里呢?”唐庭远道,“江湖上也没有传出我们掌门仙逝的消息。”

段遥道:“小友不必着急,唐掌门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一定平安无事。”说罢,他拿出一枚双鱼符道:“小友过几日便要前往京城,这枚双鱼符是我赠送给小友的礼物,也是我们友谊的见证,日后若小友有需要,凭此双鱼符,我折柳庄为小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庭远接过双鱼符,从怀中取出一枚九凤翎羽,回给段遥道:“段庄主一番美意,在下心领了!若段庄主有需要,在下也一定全力相助!”

段遥接过九凤翎羽,笑道:“好,那我就收下了。”

随后,他又问道:“小友,不知你是否有兴趣来参加我们折柳庄的四时宴呢?”

“四时宴?”唐庭远道。

段遥点点头,道:“我闭关的时间太久,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四时宴。说是宴会,其实不过是邀请三两好友一起谈天说地,吟风弄月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小友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毕竟四时宴上也会有一些人耐不住寂寞想动些拳脚,你伤势未愈,还是尽量少运功为好。”

“段庄主好意邀请,在下怎能拂了段庄主一片好意。”唐庭远道。

“好,痛快!既如此,小友安心修养,我们四时宴上再见。”说罢,段遥转身正欲离开,又忽然想起些什么,嘱咐道,“和小友一起去京城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他对着唐庭远挤挤眉,轻声道:“是个大美人。”

说罢,段遥笑着转身离开,人虽远去,声音却从后方飘来:“小友先去见见她吧!”

唐庭远无奈地轻轻摇头,但还是顺着段遥的指引来到了折柳庄门口。

不远处的柳树下,一身着淡青色衣裳的女子背身而立,她长发如瀑,随风轻舞,腰间系着一条素色丝带,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缓缓转身,见来人是唐庭远,不禁莞尔一笑,笑时眉如远山点翠,眼似秋水含情,透出一种不言而喻的温婉。在阳光的映照下,她的皮肤仿佛被柔和的光辉所笼罩,更添了几分生动的光泽。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芷兰姑娘?”唐庭远惊道,“我没想到竟然是你。”

“好久不见了唐公子,近来可好?”芷兰笑道。

“得见芷兰姑娘,在下荣幸之至。”唐庭远道,“在客栈之时,在下便想好好感谢芷兰姑娘,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芷兰走进他,盯着他略显认真的表情,玩味地笑道:“这才一个月不到,唐公子就变得油滑了许多,看来江湖当真是个历练人的地方。”

她转身叹道:“不过嘛,也不用总是自称‘在下’,庄主可跟我说了,和你一起去京城帮你寻找解药,路上有分歧要听你的。”

唐庭远微微皱眉,芷兰此时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但是呢,我也知道,他这么做的意思,是希望你帮他寻找一把剑。”

“芷兰姑娘,此话是何意?”唐庭远语气微变道。

见唐庭远突然警惕,她捂嘴一笑,轻轻拍着唐庭远的肩膀道:“唐公子不要紧张,我也是猜的,不过呢,我能猜到这件事,就是因为上次庄主想拜托寻剑的人,就是我。”

唐庭远道:“既然段庄主找了你,那为什么又要来找我呢?”

“没什么,因为我拒绝了。”芷兰见唐庭远因她的理由过于简单而面露异色,随即笑道,“在我看来,庄主的命令又不一定是死命令,他虽然表面四十多岁,但内心还是个稚童,总是时不时爆发出一些新奇的点子,比如说看到街边卖的地摊小说里写了极北燕山有个叫‘空尘禅师’的人收藏着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宝刀,就让杨长老带人去北边极寒之地转了好几个月,结果不仅什么都没找到,一行人还迷了路;还有一次突发奇想,说坠崖的人大多有奇遇,便借着交流的名义去了华山翠云宫,趁着岳掌门休息,绑着绳子一跃而下,结果被华山巡山弟子当成盗贼抓了个正着。类似的事太多太多,如果这些怪点子每一个都要做,那我们折柳庄不就成了天下武林人士的笑柄吗?”

唐庭远无奈地摇摇头,原来闻名天下的折柳庄庄主,暗地里竟是这副模样。

“当然,我不怀疑他说的那个宝剑。”芷兰道,“毕竟龙血玉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们折柳庄是龙血玉的守图人,此事天下武林已人尽皆知,为此我们已不知赶跑了多少个意图潜入藏书水榭偷图的小贼。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唐家堡竟然也是守图人。”

她不知道的是,唐庭远手上的这份图,其实是从泸州黄氏那里得来,并非收藏于唐家堡。

“这也是我此次下山的任务。”唐庭远道。

“下山……”芷兰若有所思道,“说到你们唐家堡,你应该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吧?”

唐庭远一脸凝重,缓缓点头。

“十几个门派围攻唐家堡,竟然一夜之间随着大火和唐家堡一起消失,只有寥寥数人逃了回来。”芷兰道,“若非青城派杜掌门托天下武林盟主发出通告,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唐家堡原来已经分成两派。”

虽然之前唐庭远已猜中一二,但他万没想到事情的结局竟然是如此惨烈。

“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们的掌门唐岳坤并没有死。”芷兰道。

“什么?你知道掌门的下落?”唐庭远两眼放光道,“掌门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芷兰转过身,神神秘秘道:“更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们的掌门,并没有死。”

见唐庭远仍是一脸担忧,芷兰道:“唐公子莫要担心,日后你定能见到你的掌门,届时你们找回剩下的门人,没有了唐晖从中作祟,相信你们唐家堡会重新建立起来。”

说罢,她转身离开,临走时留下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唐公子,我非常期待接下来和你的旅途。”

唐庭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升起一道莫名的情感。

两日后,唐庭远如约来到折柳庄的长秋阁,这里便是折柳庄举办四时宴的地方。

古色古香的建筑内,一群侍女正井然有序地忙碌,长秋阁里整齐地摆放着盛有瓜果美酒的食案,食案旁供着散发出淡淡香气的沉香盒,一时间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微凉的沉香气息。

段遥负手而立,心思凝重地面对着荷塘,感受到身后一阵不一样的脚步传来,心中便知是唐庭远。他当即舒展眉头,转身笑道:“小友果然如约而至。”

“段庄主。”唐庭远行礼道,“折柳庄果然非同凡响,这四时宴当真气派。”

段遥笑着邀请他入座,唐庭远环视一圈,除了忙碌的侍女外并无他人,便道:“看来我来早了几刻。”

哪只段遥却摇摇头,笑道:“其实大家都在等待小友。”

话音刚落,唐庭远便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浓浓的寒意,他眼疾手快,抓住食案上的铁箸便挡。哪只耳旁传来的并非是金石相击之声,唐庭远转头看去,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一根毛笔。

这场变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唐庭远的反应令毛笔的主人啧啧称奇。

“这就是你说的受了内伤的小友?”一身打扮为秀才模样的人收回了毛笔,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蓝衣青年。

“这个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笔秀才。”段遥向唐庭远介绍起此人的来历,“他向来爱开这样的小玩笑。”

铁笔秀才收回毛笔,对着唐庭远赔礼道:“在下名叫宋启文,适才是在下开的一个小玩笑,多有得罪,请足下多多包涵。”

唐庭远连忙回礼道:“宋兄言重了,我并没有怪罪。”

宋启文却趁机搭上唐庭远脉搏,片刻后朝着段遥轻轻点头,段遥心领神会,当即便邀请他入座。

“清风徐来好福气呀!”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长须汉子拿着画板走了进来,问段遥道,“老段,你看这幅画,我刚画的你们折柳庄,画的怎么样?”

只一个闪身,段遥便至长须汉子身前,他打量着那幅画,面露不屑道:“还得练,什么时候练到惜流兄一半的水平,什么时候再出来卖弄。”

“你小子,我就不信,我练了好几年,还达不到惜流的水平?”长须汉子瞟了一眼入座的各位,见到面生的唐庭远,问道,“这小子就是你说的那个客人?”

唐庭远连忙起身行礼道:“晚辈唐庭远,是唐家堡的弟子。”

“哦,唐家堡。”长须汉子道,“你是唐惜流的弟子?”

“唐惜流正是晚辈的三师父。”唐庭远道。

“如此甚好!”长须汉子大笑着走进唐庭远,伸手搭在他肩上,道,“我原本以为今年唐惜流没来我们会很无聊,现在他徒弟来了,那一会他的戏就由你来唱!”

见唐庭远面有疑色,长须汉子解释道:“我叫常殊,是个打渔的,几年前老段嘲笑我一个卖鱼的人总是附庸风雅,我便一气之下跟你师父学了画画,你既然是他的弟子,那一会就由你来展示你师父的画技。我们也刚好比一比,看看我的画技有没有进步。”

“画画?”唐庭远心中一疑,刚想推辞,却见段遥此时笑呵呵地上前道,“只是切磋而已,四时宴大家以娱乐为主,小友莫要推辞。”

“那就这么说定了。”常殊正笑着入座,门外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他虽然是唐惜流的弟子,但是没跟唐惜流学过画画,你这么比,不是在欺负别人?”

一阵细细的梨花香飘过,青色长袂的女子闪身入内,她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唐家堡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俊俏。当年你师父年轻的时候,可是迷倒了一大片呢。”女子调侃着唐庭远,转身入座。

“是啊,当年她一直追求唐惜流,可奈何唐惜流早有意中人了。”段遥趁机打趣,“可惜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不喜欢唐惜流?我还有没有机会?”

“我不会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一个不正经的人,老段。”女子笑着看向段遥。段遥却嬉皮笑脸道:“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闲话少说了,你还没给我好好介绍这个年轻人呢。”女子道。

“晚辈唐庭远,是唐家堡的弟子。”唐庭远也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唐庭远……”女子打量着他,笑道,“我若是再年轻二十年,定会把你追到手。”

见唐庭远面色一怔,她仿佛尝到了甜头,哈哈一笑道:“你们瞧瞧,这小伙子还当真了。”

唐庭远面露尴尬,段遥在此时连忙圆场道:“你呀你,就别逗这小友了,他是我请的客人,被你说走了,唐惜流也不会放过你。”说罢,他转而介绍道:“她叫梅思兰,是画梅山庄庄主的女儿。”

画梅山庄,亦位于苏州,与折柳庄并称“天上双子,江南二庄”。

“见过梅前辈。”唐庭远再次行礼,梅思兰却笑道:“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有礼数?倒显得我之前的玩笑无趣的很。”

段遥笑道:“你这四十多的人,还惦记着二十岁的小伙子,怎么能不吓着别人呢?”

常殊却在此刻突然插话道:“不过你家的那个女儿,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吧?我看和这个小伙子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啊。”他思考了一阵,硬是想不起来,转头问道:“老段,她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梅语桃,她小时候你还抱过她,怎么就忘记了?”段遥道。

“哼,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打我女儿的主意。”梅思兰突然语气一冷,道,“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嫁给了一个窝囊的男人,我可不能让我的女儿走我的老路,尤其是不可能让她嫁给唐家堡的人。”

“你追不到唐惜流,可别拿你女儿撒气啊。”常殊说完便见梅思兰眼神一寒,当即闭嘴。

“唐兄弟不要在意,我们四时宴就是这样的,大家都熟络得很,所以说起话来才显得没轻没重。”宋启文走进唐庭远,轻拍他的肩头安慰他。

“谢过宋兄。”唐庭远道,“能和各位前辈相识,是晚辈的福气。”

“瞧瞧人家的说话水平。你要是能学到一点半点,也不至于一辈子打渔。”梅思兰对着琢磨画板的常殊道。

“打一辈子渔,总比追一辈子人好。”常殊道,“你看看你追了一辈子人,现在别人不来了,直接让他的徒弟代为参宴。”

梅思兰正欲开口取笑,却被段遥劝下,道:“好了,各位先别斗嘴,今天我们来四时宴,除了和各位叙叙旧,还有一件事。”

“是你在信上提及的那件事?”梅思兰看了看面前的唐庭远,突然道,“你说你有个经脉封闭的朋友,不会就是他吧?”

“正是。”段遥道,“我这位小友的脉象很奇怪,身怀内力,但是经脉封闭。但前些日子我为他诊疗时却发现,他周身的经脉却循环无阻,若是不仔细探查,定难发现他的伤势。”

“竟有此事?”梅思兰走进唐庭远,搭上他的脉搏。

“脉象确如老段所言。”梅思兰道,“想要细细的探,还需要运功。”

“不可!”段遥话音刚落,梅思兰右手已经运功附在唐庭远后背,贴合的一瞬间梅思兰感到手上的内力像是碰到了一个屏障,瞬间被消散大半,余下的部分也被吸入唐庭远体内。

梅思兰心中一惊,连忙收回手掌,惊讶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内功?为何我运功之后会被吸收内力?”梅思兰问道。

“什么?”宋启文和常殊感到不可思议,二人来到唐庭远身前运功试探,竟也和梅思兰遇到的情况一样。

段遥摇摇头道:“我正想劝你们,之前我也碰到了相同的情况,不用内力还好,一旦运功,手上的内力就会被吸收消散。”

“小子,你到底修炼了什么邪功?”梅思兰眼神一冷道,“原先我以为你修炼了什么吸收内力的法门,但当今世上能吸收别人内力的功法只有自己主动使用,从来没有这种随便一碰就能吸收的,你最好解释清楚,自己修炼了什么邪门的内功心法,不然我们帮不了你。”

唐庭远看到梅思兰异样的眼光,便道:“前辈不要误会,在下是因为中了毒所以才这样。”说罢,他便讲述了自己是如何中了暗器,身中剧毒,又如何养护经脉的事情细细说了,当然,他隐瞒了老妇传授《大艰难经》的事情,只说成是经脉受损的缘故。在他看来,此行他只想求得经脉解毒之法,与《大艰难经》无关。

“那个叫胡烈的人,带了个帮手,偷袭那个黄姓女子,你为了给她挡伤,才中了暗器?”常殊道,“小子,你是真不怕死啊。”

“能救人一命,晚辈万死不辞。”唐庭远道。

“好!不愧是唐惜流的弟子!”常殊笑道,转头却见梅思兰一脸半信半疑,便道:“坏女人,你又在想什么?”

梅思兰白了他一眼,道:“几十年了,我从没见过什么毒能让经脉自行吸收内力,小子,看来你是不准备和我们讲真话了。”

“晚辈所言句句属实。”唐庭远道。

梅思兰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也罢,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迫你。你的奇怪内功我就懒得问了,至于你的毒,从我刚才把脉的情况来看,或许只有我家老爷子才有办法。”

“梅庄主?他愿意出山?”段遥眼睛一亮。

“这难道不是你本来的意图?”梅思兰道,“我们之中,除了唐惜流,就只有你的医术最高明,你都搞不定的事,我们几个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我就替惜流兄谢过梅小姐。”段遥道。

“要谢我,就让唐惜流自己亲自来。”梅思兰道,“只不过,我家老爷子目前不在庄里。”

“梅庄主是闭关修炼了吗?”段遥问道。

“这倒不是。几日前,我们家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老爷子一看到她就面露异色,后来就和那个客人一起离开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梅思兰道。

“想必是梅庄主的老友碰到了什么大事,需要梅庄主帮忙吧。”段遥道,“既然梅小姐你答应帮忙,那我就先敬你一杯!”

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行了行了,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没看到唐惜流本人来道谢,谁来都不算。”梅思兰道。

“唐惜流本人怕是来不了了。”宋启文道,“难道你没有听过唐家堡的事情吗?”

“我知道,可那是唐晖做的孽,跟唐惜流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是被逐出唐家堡的人,还打着唐家堡的旗号残害无辜,这种人若是落到我画梅山庄手里,早被我扒了皮了。”梅思兰道,“这次四时宴他没来,估计也是为了这些事情在忙吧,唉,可惜了下一次见面,又要再等一年。”

“你这么想他,为何不直接去唐家堡寻他?”常殊调侃道,“反正你和你相公感情不和,分居了这么久,把他接到你庄里住,免得你夜晚寂寞,不是更好?”

“姓常的,我虽然追求唐惜流追了一辈子,但我可从不会乱了纲常,纪淮现在还是我丈夫,我可不会像你一样乱来。”梅思兰道,“小伙子,你是来我们画梅山庄还是继续住在折柳庄?”

唐庭远不知该如何回答,段遥知晓他的难处,便出来回答道:“既然梅庄主不在庄内,那小友现在过去也是叨扰贵庄。不如让他暂且留在此处,待梅庄主回来时,你将事情的经过告知梅庄主,只要梅庄主同意为小友治疗,届时你修书一封,我自陪同小友一同拜访贵庄。”

“老段,你怎么现在说话文绉绉的。”梅思兰道,“也行,那就按你的意思,等我家老爷子回来,我让他为你看病。”

“晚辈谢过梅前辈!”唐庭远行礼道。

对段遥而言,今年四时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如何解决唐庭远的经脉中毒。如今梅思兰已答应出手,那剩下的事情便轻松许多。

众人在四时宴上饮酒作乐,推杯投箸,兴致来时,段遥再趁机作诗一首,再以诗为题,考常殊的画技,玩的不亦乐乎。常殊自然也不甘示弱,拉着唐庭远一起画画。

许是酒劲上头,唐庭远夺过画笔便开始龙飞凤舞,但他从来没学过任何绘画技巧,画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堪入目,惹得常殊哈哈大笑。宋启文此时诗意大发,一杆铁笔笔走龙蛇,写出一篇篇脍炙人口的佳作。梅思兰精通音律,此情此景,怎能不让她心潮澎湃?当即便取出古琴,秀指轻弹,一阵宛转悠扬的琴音在阁内回旋。

昔年此时,她的琴音响起时,唐惜流的竹笛声也应声而起。

或许正如段遥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才让唐惜流知晓她的心意后渐渐与她疏远。念及此,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琴声忽然带着一些悲伤。

只是众人沉醉于雅兴,一时间难以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