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我回来,想你”
书名:晨光熹微的你 分类:浪漫 作者:生气长结节 更新时间:2024-06-13 12:13:45
一如既往的早自习,跟旭一起吃了早饭,开始上第一节课,老俞的座位一直空落落的。“是训练太晚,还没结束吗?”我心里打起了问号,但我不敢问,怕被人看出我的关心和心虚。
在等待和疑惑中逐渐衍生出担心,从担心里演化成了奇怪的肢体语言。我在想:我要怎么问六人团,才能既知道老俞的下落,又不被人怀疑。
拧巴,真拧巴。我也搞不清自己是关心还是好奇。
大家都好像知道,就我有“常识性信息空白”;大家都好像忍着不说,等我开这个口。还是说老俞特意交代了,就不告诉我?在一天脑子冒泡中,终于听到同学说了一句:“老俞搞集训,小考还回不回来?”原来,他去市里集训去了,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终于得了个清净,可以安心当读书的白痴。
晚自习,杨总把我喊出教室到走廊上:“老俞说,如果你今天一天都没问起他,就看下这封信。”伸手递给我一份手写折好的信,转背过去。我一脸唐突地慌乱地打开这份书信,才知道原来在朋友们的眼里,我和老俞的关系昭然若揭。或许,没有人愿意相信,会有我这么简单又愚笨的想法。
书信里,老俞非常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并愿意接受当下只做朋友的设定,但希望我不要过分地忽视、推开他,至少他会是一种选择。
我转身问杨总:“杨总,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有人喜欢你,你还不开心吗?你这么笨,还有人喜欢,老俞超帅的,这么多女生喜欢他。”杨总一脸戏谑,似乎是看戏的表情,但又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呢。
“哦,这样啊,老俞这么优秀,所以代表我一定要接受吗?”
“看你自己吧。”杨总冷冷地回答。
我陷入了沉思:“大家喜欢的,我也要喜欢吗?现在可以喜欢吗?我是真的喜欢他吗?”
青春里的问题,又有多少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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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天,又过了一天。过了一星期,又过了一个星期。生活如平静湖水,每天是八节课加早中晚自习,不同的是,高考的时间在临近,每天的晚自习里加了小考,晚上十点半才能下晚自习了。
“滴滴”杨总的手机在晚自习的时候,清澈地响了起来。吓得杨总用校服裹住了手机,连忙按掉提醒,晚自习老师在讲台上专心地修改着作业,偶尔抬头从镜框外盯一下人群,并不作何表情和示意。杨总怯怯地往窗外张望了下,在校服掩护中低头玩起了手机。不一会儿,把校服连同包裹中的手机从课桌下递给了我,眼神示意我接收。我抱起校服,翻开手机短信,看到;“把手机给陆清清,我给她发条信息。”
我按住回复文字:“是我,干嘛?”
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新短信提醒:“清清,我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想你。”
禁忌的字眼映入眼帘,我的脸就像火山爆发般涌动通红,我吓得把短信赶紧删除,但在通信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我认真回了一句:“嗯。”以示我已收到并终结了这次“线上沟通”。我踢了踢杨总的凳子,把这烫手的山芋还给他,他回头一脸贼笑。
我沉默地低下头,旭马上凑过来到我耳边说:“清清,他说什么了?”我一脸惊愕地转头,旭在我脸上找到了答案,我支支吾吾:“额,说他要回来了。”旭捂着嘴在一旁憨笑,我仿佛一个充了气的气球。
“想你”两个字,确实是有魔力的,它仿佛变成了我每天上学的动力,也变成了我开心的源泉。跟朋友走在操场上,我都感觉阳光明媚,温柔似水,仿佛自己也变得美好了起来。我心里盘算着回来相遇的情形,想着该高兴还是该抑制住喜悦。
我是怎么了,我是喜欢上他了吗?还是只是喜欢这种感觉呢。
在青春的色调盘里,是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的,好像只要混合在一起赏心悦目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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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的一天,陪旭从寝室拿完衣服回教室开始晚自习,当我一打开书桌,就发现满桌子的零食,我飞快地盖上书桌板,环视了一圈,幸好,旭去倒水去了。我飞快地用手捣鼓了下零食,没有发现其他更令我肾上腺素激增的东西了。我盖上书桌板,镇定自若地开始做题,所有的题目都仿佛只有一个答案:“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刚安抚好激动的内心,老俞在晚自习铃响后从我身后走过,走进了他的座位,没有回头,低头学习。我心跳太快,仿佛都漏了一拍,但马上就开始平稳呼吸;“你看你激动个啥,不都还是该干嘛干嘛,估计训练这么久,落下太多功课,老俞要恶补了。学习,学习。”课间休息,我是害怕尴尬的,马上拉着旭走出教室,去走廊上发发呆。
看着漆黑一片的室外,我的心也沉静下来,推开两个人所有的拐弯抹角,我们还是生活在高考备考的大环境中,我们还是在这幅展开的画卷中一起奔跑,与时间赛跑,与分数纠缠。
喜欢和爱,固然重要,但它随着爱人的一举一动沉浮,随着关系的互动一拉一扯,像狂欢的舞会,也像寂寞如洗的神秘夜空,更像悬崖上飘扬的狂风。
作什么样的选择,都将决定我们迎什么样的雨。而我,似乎是放风筝的人,是让风筝飞得更高,还是让风筝折戟,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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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俞的集训结束后,“学科辅导”终于也无人问津。我想老俞最初的想法已经实现,所以所谓的“学科辅导”也如同虚设了。老俞从集训回来后,没有再单独联络过我,好像做回了一个沉默的路人。
我想:“小孩心性,来得急,走得也快,时间会告诉我答案,也没必要赶着给彼此一个回答。”
但,分离确实让拉扯的暧昧里裹进了沉甸甸的思念,可我还是愿意做那个不开口的人。
我不想轻易给承诺。
压抑着所有私心杂念,把它打包放一边,做回一个只能收纳知识的好学生,这是我的选择。
十点半,晚自习的铃声终于响起。我困得有点迷糊,在校生们在呼朋唤友地往宿舍狂奔,我习惯了让他们先走,我慢一点收拾书包。刚背起书包,准备下楼回家,楼梯上也没什么同学了,但感应灯还是亮着。
老俞忽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出教室,拉起我的手腕,冲下楼,我吓得尖叫:“啊!”在看清是老俞后,我乖乖闭上了嘴巴,用小短腿的超快频率跟上他大长腿跳跃的节奏,一路狂奔到田径场看台下才停下,老俞才放开我的手腕。校服外套早已经被拉开,露出白色短袖T恤和白皙的手臂,书包跟我的五脏六腑一起东倒西歪,我手掌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地呼吸着,脸也因为急速运动变得通红,大口呼吸,大口呼吸,我喘不上气,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呼吸声,还有,老俞的心跳。
我们只有15分钟的时间,15分钟后寝室会关门,校门也会关闭。老俞双手抓紧我的肩膀把我扶正,推向墙面,一步步靠近,皱着严厉的眉头,低声怒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清清!”清清两个字都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字的恨意。
我一脸茫然、睁大眼睛盯着他的双眼,看向他,伴随着一口一口地深呼吸:“我,我怎么了?”四下寂静,四目相对中突生暧昧,老俞压低了身姿,皱着眉头,俯身下来,左手撑在墙面,右手更用力地握紧了我的手臂,忽地,用鼻头顶住了我的鼻尖,再侧脸下来,我们都很危险。
我双手抵住墙面,身体已经尽可能地贴近墙面,看着他生气的眼睛,我的心跳又加速起来,又惊又怕,仿佛一只被人教育的宠物,作无用的困兽之斗。
眼看就要落下的唇,一呼一吸之间,心跳之间,触碰之间,爱恨之间,爆炸拉扯。
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沉寂了几秒,老俞侧脸,偏头凑到我耳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事出有因,我低下头呢喃:“我,我都,都不知道,我怎么你了。”带着委屈和怯懦。
老俞放开了右手,双手撑在墙面上,把我套牢在他双臂的控制范围内,似乎要我好好回答,但在听到我“愚笨”的回答后,无奈地低下头来,松了一口气:“你,你说,你怎么能把我写给你的信给别人看?”
我听到后惊呆了,马上抬头仰视他,理直气壮地:“你都没包信封,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偷看,而是我给他们看。”我突然就觉得更委屈更生气了。
“你确定?你没有主动给他们看?”老俞挑眉试探确认。
“没有。我!没有!”我有些恼了,叉手抱胸回答。
老俞捧起我的脸,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月光映衬在我的眼眸里,看到老俞换了一张俊朗柔和的脸庞,但难以抵挡我的生气,我还是皱起了眉毛,不作声状。“快回家吧,你先走。”老俞拉直了脊背,放开了双臂,示意我先走。
我生气地白了他一眼,开始小步跑起来,但额头的余温还在,脸颊还是红得发烫,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在我心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