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

　　第二章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老严出门上了汽车，风也似的向火车站驶去。

汽车迅速，片刻即到。

老严急匆匆地穿过候车厅，就直接上了火车。

火车行驶了一夜，在一小镇停了下来。

老严下了火车，在小镇上购买马匹，朝山间走去，这一路尽是崎岖乱石，荆棘丛生，只刺得身上鲜血淋漓，一个时辰只行得十余里。

行至午时，忽见山坳中一缕炍烟袅袅升起。

老严喜道：“终于到了，这家伙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却把我给害惨了。”行到近处，见大树掩映间露出黄墙一角，原来是座破旧的房屋。

老严上前叩了叩门。

只听屋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来了。”随即房门打开，出来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见来人非常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老严说道：“赛诸葛，咱们才十多年未见，你连结义兄弟都不认识了吗？”

赛诸葛这才想起这人便是三十几年前的结义兄弟严自新，忙道：“兄弟，可想死俺了。”

严自新微微一笑，说道：“兄弟，就算你不留我在你家吃饭，总也得请我进去歇歇脚吧！好歹我也是远道而来。”

赛诸葛忙道：“咱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跟你客气吗？”说罢，转身往内走去。

严自新跟着入内，只见屋内收拾得甚是整洁，桌凳抹得干干净净，床上还躺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便道：“什么时候改行抢孩子啦？”

赛诸葛望着床上的婴儿，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他是我的孙子。”

严自新“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儿子、儿媳呢？”

赛诸葛眼里闪烁着泪光，哽咽道：“我儿媳在生他之时难产而死，我那没出息的儿子思念成疾，不久也相继去世。”

严自新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

赛诸葛伸袖拭泪，说道：“没事，都已经习惯了。咱们多年未见，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严自新忙道：“喝肯定是要喝的，但是不能喝醉。不然谁来照看两个小的呢？”

赛诸葛这才注意到严自新怀里的婴儿，说道：“他是你孙儿吗？”

严自新微微一笑，说道：“我哪有这个福气。他是我家少爷，因道士说与他父亲生辰相冲，必由外人抚养方能化解，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赛诸葛忙道：“我连自己都难养活，哪有钱养他。”

严自新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你白养的。”说着从肩上取下一个包袱，续道：“这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你先收下，我家老爷说日后还有重赏。”

赛诸葛伸手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说道：“咱们抢了半辈子，何时见过这么多啊！”

严自新说道：“你给我记住，这孩子姓曾名福霖，乃是天阙富豪曾光耀的儿子，他身上的玉观音可是十六年后父子相认的唯一凭证，你可别打主意啊！”

赛诸葛两眼紧盯着那些金银珠宝，随口说道：“放心吧！这些足够我花上好几十年。”

严自新摇了摇头，说道：“他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你可要好好伺候，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赛诸葛说道：“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严自新怒道：“你除了钱还知道什么。”

赛诸葛见他言语有异，赔笑道：“咱们兄弟多年未见，难得今日相逢，你可要在寒舍多住些时日啊！”

严自新这才转怒为笑，说道：“我正有此意，若让老爷知道少爷离他太近，说不定会让人接走。”

赛诸葛闻言大惊，急道：“那你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我马上去做几道小菜，你在此稍坐片刻。”说罢，匆匆离开。

日如跳丸，流光如箭，转眼过了数日，严自新这才作辞而去。可谁也不曾想到，就在严自新离开的当天，一伙强盗闯进赛诸葛所在的村庄。

赛诸葛听到喊杀声四起，知道村内有异，忙背起包袱，抱起两婴儿，猛地朝门踢了一脚。房门顿时飞了出去，正巧砸在两强盗身上。门飞出之时，赛诸葛足下施展全力，向外竭力奔去，当真是疾逾奔马，片刻之间便已奔出数里。

后面十余人疾奔赶来，只听得十余人叫道：“别跑，给我站住！”

赛诸葛大怒，突然转身，一个箭步上前。这招乃是根据杨家枪法中的“回马枪”所演变而成，两者同出一辙，皆是出奇制胜，辽军大将尚且躲避不过，更何况是这些只会耍狠买凶之徒。

追赶之人无不大惊，急忙停步。一些下盘功夫较浮，奔得势急，收足不住，直冲过来。

赛诸葛飞起右脚，将他踢得朝人群中摔了过去，当即回身又奔。

众人又随后追来，但这时谁也不敢发力猛追，和他相距越来越远。

赛诸葛脚下急奔，心头盘算：“这个家是回不了了，我该何去何从？”奔了一阵，忽然想起一处所在，心头顿时一喜：“那地方极好！只是这群狗娘养得阴魂不散，若不是将他们甩掉，难免夜长梦多。”转念又想：“不妨，这群狗娘养的只是为了钱，而我衣衫破烂，不像有钱人，他们再追一会自然罢休。”抬头一望太阳，辨明方向，斜穿荆棘丛，径向西北方奔去。

奔出数里后，到得一处大市镇，赛诸葛直奔客店借宿，命客店伙计送两碗酱糊，一斤牛肉，一只烧鸡。

稍过片刻，客店伙计将赛诸葛所要物品送了上来。

赛诸葛先将两婴儿喂饱，才抓起牛肉迅速地吃起来，吃饱喝足后，这才感觉甚为疲惫，倒床便睡着了。

直到次日红日满窗，赛诸葛方才醒来。

赛诸葛叫店小二备了些干粮，随即结清店资，便匆匆走出酒楼，雇了马车乘坐，行得数里，山路崎岖乱石，越走越险，索性弃车步行。

大约步行数里，赛诸葛仿佛到了旧游之地，路径甚是熟悉。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桃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象桃花盛开之日，花香四处，定是居住的好地方。穿过一片桃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小路，来到一座农家小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桃园居”三字。

赛诸葛推门而入，只见厅堂中地下桌上，到处积了灰尘，这等尘封土积，至少也有数年无人居住了。

赛诸葛出厅折下树枝，扎成扫帚，将房中的灰尘清扫干净。

天渐渐暗了下来，两婴儿开始哭闹。

赛诸葛叹道：“孩子，我知道你们都饿了，我也没办法，去找点水先给你们充充饥。”便在此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个女声：“是谁家的孩子哭得这么伤心啊？”

赛诸葛返转过身去，只见一肥胖女子走了过来。

肥胖女子朗声说道：“孩子肯定是饿了，我这正好有奶，让我来喂点给他们吃吧！”

赛诸葛忙上前，恭敬说道：“多谢这位大姐。”

肥胖女子喝道：“我今年才二十，别把我叫那么老。”

赛诸葛倒给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姑娘。”

肥胖女子笑道：“开玩笑啦！我家就住在下面，孩子饿了就找我。”

赛诸葛忙道：“您真是活菩萨，老朽在此先行谢过了。”

从此，赛诸葛进城购买生活物资，或出外打猎，便将两个小孩送到那肥胖女子家里，买回来的东西和打来的野味总也要分些给她。

就这样匆匆十余年，两个小孩都已是十六岁的壮小伙。

一日，赛诸葛站在“桃园居”门前，容色严肃，紧紧盯着两个少年，朗声喝道：“西门，你从小体弱多病，不适合习武，还不快去跑步。福霖，你又在偷懒，难怪这些年功夫一点都没长进。”

二人听到喝声，立刻向赛诸葛奔了过来。

赛西门和曾福霖已成长为壮健少年，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虽然衣服破破烂烂，头发凌乱，但仍不失为两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奔至近处，赛西门娇声说道：“爷爷，您辛苦了，我帮您揉揉肩吧！”

赛诸葛说道：“我还好，不需要你帮我揉肩，赶快去跑步。”

曾福霖摸着赛诸葛的头发，轻声说道：“爷爷，您又长白头发了，我来帮您拔掉吧！”

赛诸葛朗声喝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的头发已然全白，你是不是要全都拔了啊！”

曾、赛二人就像犯错的孩子，低着头缓缓离开。

曾福霖忽然反过头，说道：“爷爷，一个人练习其实很枯燥无味的，您就让西门陪我一起练吗？”

赛诸葛说道：“西门体弱多病，并不适合习武，你这并非帮他，而是在害他。”

赛西门朝曾福霖做了个鬼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爷爷也是为我好，你就别再让爷爷为难了。”

曾福霖嘟着小嘴，沉默不语。

赛诸葛叹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们去洗澡吧！我去做饭菜。”话音刚落，曾、赛二人便已朝河边冲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曾、赛二人才转了回来。

赛西门一进屋便大声叫道：“爷爷，我肚子饿了，饭菜做好了吗？”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