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曾光耀说道：“难怪几位身手如此了得，原来都是身怀绝技的教练。”话说到此，心中满腹狐疑，问道：“不知贵武馆一共有几位教练呢？”

沈赤颜说道：“每季学徒才三四十人，连我等几人温饱都成问题，哪还有能力再请别的教练。”

曾光耀说道：“请恕在下直言，几位开设武馆，招收徒弟，必定要收取学费，可你们武馆又不曾留有教练，若传扬出去，日后还会有谁愿将子女送往贵馆。”

沈赤颜说道：“实不相瞒，现在国家大乱，人心惶惶，还有几个人愿意去花钱学武，我等实在没办法，所以全部出动，发些传单，看能否招些学徒。”

曾光耀“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我误会几位壮士了。”心中暗想：“既然他们招不到学徒，而我身边又缺能人异士，若能将他们请来当我的保镖或是护院，一则我和家人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二则他们也不用东奔西跑去招收学徒，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主意既定，续道：“几位壮士现在学徒难招，不知是否愿意留下当我的保镖呢？”

沈赤颜抱拳说道：“承老爷看得起我等，是我等的荣誉，只是我等无德无能，恐怕辜负了老爷的厚爱。”

曾光耀说道：“沈壮士太谦虚了，像你们几位英雄豪杰，世间少有。只是将几位壮士留下当我的保镖，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每月出一百大洋。”其实在民国时候，一个长工每月不上二个大洋，而保镖因危险性极大，故是长工的数倍，却每月收入也不上十个大洋，曾光耀竟然愿出到一百个大洋，可说是前无古人。

沈赤颜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念相通，微微点头，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齐声应道：“我等愿意跟随老爷。”

曾光耀闻言，满心欢喜，说道：“几位壮士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沈赤颜等人依言就座。

曾光耀续道：“不知几位壮士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呢？”

沈赤颜低声说道：“我等只需将武馆打点一下，最多不超过三天。”

曾光耀说道：“如此甚好，等下我就让下人给几位壮士收拾房间。”

沈赤颜说道：“我等都有手有脚，怎好意思麻烦他人，到时只要老爷告诉我等的住处就行。”

曾光耀说道：“几位壮士是我曾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贵宾，哪有要你们亲自动手的道理。”

沈赤颜说道：“若不是李师傅神功盖世，就算我等有天大的本领也来不及，总之这恩人以后是不能再叫了。”

曾光耀说道：“不错，李存孝陪我出生入死多年，功劳确实不小，可这次对手人多，时间一长，他也难免支持不住，若不是几位壮士出手相救，我这条命恐怕早就没了。”

沈赤颜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老爷执意如此说，那我等也只好就此离去。”说罢，站起身来。

曾光耀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按沈师傅的意思。”

沈赤颜缓缓坐了下来，说道：“这样最好。”

曾光耀微微一笑，说道：“曾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几位答应。”

沈赤颜忙抱拳说道：“老爷有事尽管吩咐，我等无不照办。”

曾光耀说道：“我儿自幼习武，还请几位为他指点一二，也好日后不被别人欺负。”

沈赤颜说道：“只要少爷不嫌弃我等功夫低微，我等定会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少爷。”

曾光耀闻言，忙站起身来，说道：“那曾某先替小儿谢过各位师傅。”说罢，深深一揖。

沈赤颜等人忙站起身来，躬身还礼。

沈赤颜说道：“这是我等的责任和义务，曾老爷不用客气。”

曾光耀微微一笑，说道：“那咱们坐下再吃点。”

沈赤颜抱拳说道：“我等已酒足饭饱，再也吃不下了。这就回去将武馆关闭。”

曾光耀抱拳说道：“那我让人去叫几辆黄包车。”

沈赤颜说道：“不用麻烦了，我等自己叫可以了。告辞！”说罢，六人纷纷而去。

时间飞逝，日月如梭，转眼过了月余。

赛西门日夜勤修苦练功夫，已经掌握其中的精髓，手法劲力，方向部位，稳迅兼备，便犹如数十年苦打苦练之功一般。

单振辉见赛西门进步神速，心中暗暗称奇，便想试试他是否掌握其中的精要，朗声说道：“西门接招。”话音刚落，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击赛西门的面门，正是一招“直捣黄龙”。这一招姿势潇洒大方至极，刚中带柔，正是江湖上的高手所盼望达到的拳术完美之境，尽在此招显露无遗。

赛西门见他左手微动，便已知道他要使用此招，当下也跟着左手虚探，右手直击对方面门。两人所使用的招式一模一样，竟无半分差别，只是赛西门后发先至，竟在一刹那间占了先机。

单振辉虽尚未达到登峰造极，却也已臻甚高境界，竟被后学者以同样的招式破解，心中不免大惊，连忙后退数步，方才避开。虽然有惊无险地避过，却也显得十分狼狈。

赛西门见一招竟将师傅单振辉击得措手不及，忙道：“师傅既然有心试探徒儿，还请您尽全力，也好增强徒儿的搏斗经验。”

单振辉暗道：“为师刚才已用了八成的劲力，竟被你这初学者以同样的招式轻松破解，若不是我熟知这套拳法，恐怕已伤在你的拳下。你现在的功力已远在为师之上，只是自己不知。既然你想增强自己的搏斗经验，那我只好用尽全力，只希望我不要败得太过难堪就行。”主意既定，右手一圈，一招“过关斩将”使将出来，拳直如失，使得快捷无伦。

赛西门右手一圈，也跟着一招“过关斩将”使了出来。也不知是他年轻力壮，还是行动加倍迅捷，竟在一刹那间占了先机。

单振辉拳招忽变，一拳向赛西门丹田要穴击去。

这时赛西门已不能以同样的招式反击，滑步相避，跟他以快打快。

忽然间单振辉手掌翻转，一爪抓向赛西门的咽喉。

赛西门挥臂斜撩，左手疾点他手腕。

单振辉变爪为掌，一招“泰山压顶”向赛西门头顶拍去。

赛西门双脚不动，上身一让，快如闪电，一招“狮子搏兔”击出。

单振辉左手斜引，卸开他的拳力，脚尖一撑，倒跃出去。两人这一搭上手，以快打快，转眼瞬间已过百余招。

单振辉纵身上前，一招“流星赶月”击去，双拳连环击出，当真犹如长江大浪，滚滚而上。

赛西门招式一变，闪开正面，绕到单振辉左侧，右手弓起食中二指，疾向他左腋点去。

单振辉双足一撑，身子倒跃出去。

赛西门并不乘势追击，只是身子微向前倾，右手一爪抓出，就此僵在那里，呆呆不动。

二人相隔一丈左右，赛西门又不上前发招，看似古怪至极，其实单振辉已面临最为凶险的关头。

单振辉似乎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说道：“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竟将这套“象形功”领悟得这么透彻，为师自叹不如！适才你所使用的那招名叫“猛虎掏心”，乃是这套“象形功”中的必杀技，将来如遇能手，均可用它来败中取胜。”

赛西门闻言，忙跪倒在地，说道：“弟子犯上不敬，还请师傅恕罪。”

单振辉忙将他搀扶起来，说道：“比武过招，自然有输有赢，你又何罪之有？”说到此处，不由深深叹了口气，续道：“这套拳法花费我半生的时间，别的功夫却未学成，所以日后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赛西门闻言，心念一动：“师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赶我走吗？”

单振辉见他愣愣出神，心下会意，忙道：“西门别胡思乱想，这套拳法是我最得意之作，旁的功夫也只有让你更分心，还是好好研究这套拳法，若有机缘得高人传授你功夫，这套拳法也算为你打好基础。”

赛西门脸露喜色，忙道：“多谢师傅指点，徒儿定不辜负师傅厚爱。”

单振辉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去放网了。”

赛西门忙道：“师傅您累了一天，还是先回家歇着。我从小在江边长大，这撒网倒也难不住我。”

单振辉摇了摇头，说道：“我正当壮年，这点不算什么。你就好好研究功夫，我撒网回来叫你吃饭。”说罢，匆匆而去。

赛西门目送单振辉离去，忽然想起：“那日扬善大师传授我一套“乱拳”，至今也未能将各式融会贯通，既然现在的师傅说他这套“象形功”已打好了基础，倒不妨现在就试试。”主意既定，顿感精神抖擞，当下将拳法一招一式演练起来。说也奇怪至极，那日尚有许多不曾领悟的地方，竟然迎刃而解，一切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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