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流寇入侵平阳

　　孙居相上奏的内容，关于陕西流寇入侵平阳的情况：

我家乡进入夏天以来，突然有陕西的流寇分散进入平阳地区。他们趁着蒲县县官外出公干的机会，闯入城中，搜刮库房，劫掠牢狱，抢夺妇女，杀死数名官兵，射伤一名领兵官和一名支解生员。

流寇所到之处，气势十分猖獗。现在听说他们正在围困石楼，形势十分危急。如果这样下去，平阳一府将会陷入动荡，整个山西的局势也会变得危险。山西一旦危急，神京（京城）的右臂就孤立无援了。

内地长期太平，百姓不熟悉军事，流寇所到之处，百姓如同摧枯拉朽般被震动。事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能依靠什么而不害怕呢？我请求皇帝敕令巡抚，一方面发兵剿捕流寇，另一方面设法解散流寇，同时要加意赈济百姓。

另外，还要行文通知各州县，选拔训练乡兵，各自守卫本地。同时，应该告诫陕西的巡抚和按察使，既然事起彼省，就必须合力剿灭流寇，不能各自为政，将责任推给他人。

至于工部所需的十万工料价，必须行文迅速兑付，并按照分配购买人役，逐名散发，不要让贪官污吏借机中饱私囊，导致皇恩虚授。

从今以后，一切征调暂时放宽，饥军的月粮要迅速凑补，而宣大调过来的兵马器械也要早日补足。只有这样，才能巩固内地，消除祸患。

皇帝认为山西地区已经十分繁重，再加上流寇肆虐，形势难以控制，于是命令巡抚迅速剿灭流寇。至于应该放宽、体恤、严防等事务，必须切实执行。工料价由有关部门先行发放。

兵科左给事中刘懋上言：如今天下百姓困苦，盗贼四起，各地都有告急的奏报，其中尤以陕西的流贼最为严重。

陕西的流贼并非从其他省份流窜而来，而是由延庆一带的边贼和土贼勾结而成。延庆靠近边境，除了正规的士兵外，当地的军余（退役士兵）和地方上的壮汉都擅长骑射。

他们平时不务正业，常常趁机抢劫，这就是所谓的“边贼”。而谷木、宜雒等地的豪强家族，有的抗粮不交，有的因私仇械斗，往往招揽亡命之徒，结党抢劫杀人，这就是所谓的“土贼”。

边贼依靠土贼作为藏身之所，土贼借助边贼作为羽翼，因此六七年来，韩城、蒲州等地时常被抢掠，但人数不多，巢穴也容易被剿灭。

然而近年来，由于连续三年的灾荒，饿死的人遍地都是，无知的百姓纷纷加入贼寇，使得贼势愈发壮大。他们开始在泾原、富耀等地流窜抢劫，烧杀抢掠的行径不亚于外敌入侵。

起初，地方官员们先是调兵去剿灭贼寇，但未能取胜；后来又试图招抚，但效果也不理想。在剿灭过程中，虽然也有斩获，但大多是饥饿的百姓，真正的边贼和土贼却难以剿灭。

招抚时，虽然也有暂时归降的，但因为聚集在一起没有粮食，只能徒手等待，名义上是投降，实际上却并非真心归降。

最近，麦苗已经全部枯死，秋粮尚未播种，一斗米要值三钱银子，士兵已经有三十个月没有领到军饷，百姓们也失去了生活的希望，逃兵和流窜的无赖之徒又趁机煽动闹事。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慈母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官员又该如何保护百姓呢？

开门迎贼，百姓就会沦为盗贼；绑缚将领投靠贼寇，士兵也会沦为盗贼。船上都是敌人，剿灭和招抚都陷入困境。

新上任的招抚大臣洪承畴虽然仁义且有能力，能够团结百姓、智取贼寇，但他也无法无米之炊。

我认为，如果不尽早发放十几万两银子来救济贫困百姓，不尽快补发一年的军饷来安抚饥饿的军队，陕西的盗贼问题就难以轻易平息。

然而，这仅仅是当前救急的办法，并非长久之计。长久之计在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陕西巡按李应期上奏说：府谷县地处极边深山之中，前面靠近大河，东西两侧都是峭壁，北边靠着高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以通行，如果有一人把守，万人也难以通过。

在延安各郡县中，府谷县的地形可以说是天险。这里向来有贼寇盘踞，比如王加印、吴三、王惟业、蔺光印、王科、田希高、史承、满全、务希、柴有参、江夏、江秋、陈天复、李坤等十几个人，他们专门抢劫过往的官差和商人，甚至那些从外地回到本地的人。

他们还会贿赂各堡以及本县的衙役，让他们蒙混过关，不揭发自己。甚至有些保官也收受贿赂，包庇他们。这种情况已经酝酿很久了。

今年夏天初，这些贼寇借口饥荒，勾结了一千多名军民，渡过河去，攻打并占领了蒲县，抢掠了许多财物后满载而归。

黄甫川的参将杨茂春、木瓜园的操守王惟珍收受贿赂，对贼寇的行为不闻不问，消息已经非常明显了。千总王敷多次向孤山营副将李钊报告，但李钊一直没有任何行动。

六月初二，李钊忽然率领士兵前往木瓜园，夜里住在木瓜园，骂王惟珍通贼，说他罪该万死。王惟珍知道事情已经暴露，连夜招来王加印等人，一起攻打李钊所在的城池，放火烧城，与城内的贼寇里应外合。

他们烧毁了李钊所住的厅事（官署），绑走了李钊，还抓走了跟他一起的哨官张继僧，把他们杀了，抢光了百姓的财物。李钊所带的士兵，之前被王惟珍用计谋引诱，抢走了他们的弓箭和武器，结果全部被杀。

六月初四，贼寇攻打黄甫川。全务希是杨茂春的书役，他从内部接应，结果黄甫川城被攻破，杨茂春上吊自杀。贼寇像在木瓜园一样，大肆抢掠财物，但没有敢占据这个地方。

六月初五，贼寇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府谷。有个叫李国宣的人，劫持了知县郭化成，使他无法组织城防。

李国宣带着他的党徒迎接贼寇入城，教他们占据地方，安排防守。他们还把原来的典史梁应科从家里拉出来，把县印交给他，让他主持县里的事务。梁应科本来是辽宁人，丢了官以后无处可去，寄居在府谷，所以贼寇把他拉来利用。

巡抚洪承畴得知情况后，派遣署理总兵、中路副将殷体信，榆林道负责管理神木道事务的白贻清，率领众将领前去剿灭贼寇。

经过多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贼寇的势力稍微受到一些挫折。但贼寇凭借城墙和天险，没有投降的意思。于是，洪承畴委托原任总兵杜文焕，率领镇城的骑兵二百人、步兵一千人前去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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