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时间竹林中一片寂静，黎序已将云索报出，许久，林中传来叹息声。

“原是如此，他，还好吗?身子骨可还健朗?“

“家师已故了。”他礼貌的回道。

林中又是一阵寂静。

为首之人站起身来，走至黎序身侧，拍了拍他的肩，“故人已去，往事不可追啊。少侠，今日我松海派长老皆聚于此。虽未到收徒之日，但少侠是故人之徒，又有故人之风，不如择良师拜下吧。”

简而言之，让黎序走后门。

黎序沉默片刻，还未回答便有一人起身，他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草药的香味。

“我看啊，师侄不妨来我门下吧，医术与丹术不分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行事更方便嘛。”

黎序连连拱手，通过对方的描述也大抵知晓了他之间的关系。

但是如此，他也并不打算拜这位长老为师，临前他答应过云诗，云诗喜修剑之人，那他便成为剑修。

“实不相瞒，家师抚养了一位孙女，取其名为云诗，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几日前，方才分别。临行前，云诗道，人之责任各有不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没想到师侄竟是此性情中人，只可惜了小云诗一人游荡于天地之间。唉，只叹各人命运异殊。”

另一人站了起来，捋了捋胡子，他说话爽朗，向前行了几步。

“既是如此，师侄何不修剑呢?诶?李老头，你怎么回事?抢人是吧!”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自古我们剑修就出情种，诶，安老者，你莫叹，你敢说师侄对我们云诗小孙女无情吗?“

黎序只低头不敢参与神仙打架。

随着云诗的进入，弥尔疆的结界开始重塑，这是由阿帕乌静亲自塑造的第一个结界。

“阿帕乌静——”

古老的部落深处，一位年迈的老者站起身，那根象征着权威的木杖用力地点了大地， 浑浊的双眼 中崩发出光芒。

月亮升起了。

“那我们是先找蒙格乎纳还是去找月党的大家?”

月桂在前面蹦蹦跳跳，时不时地回头看她，看得出心情很好。

那挂在腰间的碎玉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不，都不去，我们去北地。”

弥尔疆的北地传说是月亮赐下福泽之地，弥尔疆人自诩是月亮的子民，常在那儿祭祀。也有传说，阿帕乌静诞于北地，是月神下凡。

“嗯哼?去那干嘛?“

“去，拿回一些东西。”

红药不安分地在她手腕上吐着蛇信子，下一秒云诗便不再前进了。

“怎么了?”

月桂疑惑的询问，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劲。

“有人来“迎接’我们了。”

云诗轻轻甩手，红药便化作了一串蛇骨链静静地挂在她手上。

“阿帕乌静——“

古老如弥尔疆的语言，念名字时总有股子吟诵的意味。

“蒙格乎纳还未醒吗?怎的你们的气息如

微弱?果然，一个被人为塑造起来的假货罢了。”

月桂一见他们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那些民众本就是蒙格乎纳的信徒，哪里听得了这些言论，捏转了一下手腕就准备动手。

云诗妙手一挥，那些信徒就被定住了，她也不看他们，揪着月桂的衣服就走。

“啊?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月桂很疑惑。

“他们是吾的子民，虽不信仰吾，是愚蠢，但子民虽愚，罪不至死。”

她忽然间拾起了从前说话的腔调。

这么些年来，他们只沉浸在蒙格乎纳带来的好，早就忘了弥尔疆的由来，早就忘了阿帕乌静曾付出的一切，眼下更听不见她的言论，只觉得气愤。

但这样的一番话劫使月桂茅塞顿开，民众是有愚昧性的，或许他们听风就是雨，但作为庇佑者，应当以博大的胸襟宽恕他们。

“提唔真几啦。”

云诗只轻微分了个眼神给她，没说话。

此时是夜晚，云诗作为阿帕乌静，正是秘术最盛之时，百里路程对她不过须臾间。

北地。

一颗高大的枯木立在此处，那蜿蜒的枝干诉说着它的百年历史。

云寺慢步上前，将手轻抚过树干，“你知道吗?其实，它也是月桂。“

话音落下的刹那，云诗将秘术注于树内，枯木逢春，千万朵金黄的桂花自下而上绽放，好不壮观。

月桂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叹，那满树的桂花便如开始一一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