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那座山，云诗的兴致始当终不高，她清楚离开这里将有什么等待着她。

那些碎玉被黎序想法子弄成了饰品被云诗戴在腰间，走起路来铛铛响。

云诗没出过远门，但走起路来却从未叫过停，黎序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个点，于是只好卡着点休息，不让她累到。

“休息会吧。”

“嗯。”

虽然是答应了，但他发现云诗总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他，并且越来越奇怪了。

为了阻止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他决定主动出击。

“晚湘，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云诗坐在他对面，撑着头，“故殊，医者都像你这样吗？”

黎序挑眉，对她心中自己的模样很感兴趣，“我哪样？”

“弱。”

云诗上下量他，又补充道，“像你这样，以后的夫人该怎么办呀？你给自己看过了吗？对哦，爷爷说，医者不自医……”

“……”

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贴心的举动居然被误解成这样。

“等到了城里，去寻个大夫看看吧?“

云诗还在那儿里咕噜呢。

“好了，好了，晚湘，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承认我让你多歇会……”

他害羞地将头别过一进去。

“可是，我并不累呀。“

走这么远，饶是黎序这样停一会走一会也觉得疲惫。云诗不过一个没走过远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孩子，怎么比他的体力还好?

“这久都没给你看过脉象，趁现在休息，我给你看看。“

不妙!

云诗还没来得及阻止，黎序一牵过她的手就看到了一条黑蛇。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红药尴尬地用它尾摸自己的头。

“阿姿?“ 它试探性地说道。

云诗长得不像云索，她拥有异域的美貌，对医丝毫不感兴趣，整日与动物为伴，有时是可爱的小鸟，松鼠，有时是令人害怕的毒虫，蛇，蝎子。

云索虽也认为她是个奇女子，但也并未多加干涉。

黎序认命般闭上了眼，“这条鱼叫什么名字？”

“红药。”

她想了想又解释道，“红药不是一般的蛇……”

“嗯，它是一条毒蛇，前几天还咬过你，当然不一般。”

黎序又睁开眼。

“……”

云诗想反驳，但事实确实如此。

红药不懂，它一下子又化了一堆蛇骨，缠绕在云诗手上，看起来十分诱人。

“祖宗，你快让它变回来吧!“

闹了几天，他们终于走到南临城，很多人在那儿摆摊。

“这位小姐，算命吗?”

有一少女眼蒙白布，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她一眼就看穿了少女的把戏，红药沿着她的衣袖向下爬，一点点的接近了少女。

“哎呀，别那么么大嘛，免费的。”

对方迅速往红药身上贴了张符纸，定住了它。

此时黎序才注意到这边，他本来是在一个首饰铺前，见到云诗和别人起了冲突，匆匆付了钱 。

“怎么了?”

“没事，算个命。”

她淡定自若地揭了符纸，红药重新缠在她的手腕上，符纸自燃成灰。

“这就对了嘛，请坐，请坐。”

云诗坐在她对面。

“小姐，请赐手一看。”

对方的手凉的，不似她那般温暖。

“小姐的情路有些曲折啊，不过，桃花倒是挺盛的。”

一句话，黎序直接黑脸。

“是吗?”

云诗抽回手，似笑非笑地看她，故作好奇，“那么，你看的是手相，眼睛又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脸呢?”

对方蒙眼的白布不知时何落了下来，那双似毒蛇般妖异的绿瞳里显出惊讶之色。

黎序迅速将她拉起，护于身后，那少女很快恢复了神色。

“小姐，小本生意，没必要砸我场子吧?“

云诗上下打量她，安抚性的拍拍黎序，然后才道，“那就说些我感兴趣的，真消息。”

清风过，少女原坐处只剩几片树叶，她同她的摊子一齐不见了。

“妖修?“

云诗摇头否定了黎序的答案，继而上前捡起一片树叶，那树叶立刻传来“无可奉告!”的声音，接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些小把戏。”

黎序没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他心里清楚，到他该知晓之时，他自然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