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风辨位

　　夜幕降临，玄天宗渐渐安静下来。

杂役弟子居住的偏院里，白辰盘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手中拿着一块布，轻轻擦拭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上隐约可见"听风"二字。

"三年了..."白辰低声自语，手指抚过剑刃，指腹传来微微的刺痛——剑虽锈钝，锋芒犹在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出来。

忽然，他耳朵一动，手中动作停下。

"既然来了，何必躲藏？"白辰头也不抬地说道。

窗外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衣袂翻飞的声音。一个身影轻盈地翻窗而入，落在屋内。

"白师兄的感知还是这么敏锐。"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明眸皓齿，腰间别着一对短剑。

"小师妹。"白辰嘴角微扬，"这么晚来找瞎子，不怕人说闲话？"

林雨柔撇撇嘴："谁敢说闲话，我割了他的舌头！"她凑近白辰，压低声音，"师兄，你今天太冒险了！秦风那家伙现在风头正盛，背后还有大长老撑腰..."

白辰将铁剑放回床下："是他逼我的。"

"可是..."林雨柔咬了咬唇，"师兄你的眼睛..."

"眼睛看不见，不代表人就废了。"白辰轻声道，"这三年来，我从未停止练剑。"

林雨柔眼眶微红："都怪那次秘境探索...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师兄你也不会..."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白辰打断她，"说说秦风吧，他最近有什么异常？"

林雨柔收拾情绪，正色道："非常奇怪。半年前他还只是个普通外门弟子，突然之间修为突飞猛进，剑法招式也精妙无比，像是...像是有人手把手教他一样。"

白辰若有所思："今天和他交手时，我发现他的剑法虽然精妙，但缺乏连贯性，像是拼凑起来的。"

"拼凑？"

"嗯。"白辰点头，"就像...有人给他不同的剑招，他照搬使用，却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精髓。"

林雨柔惊讶道："师兄你只是和他交手片刻，就能看出这么多？"

白辰笑了笑："有时候，看不见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就在这时，白辰突然神色一凛，抬手示意林雨柔噤声。

"有人来了。"他低声道，"至少五个，修为都不弱。"

林雨柔脸色一变："难道是秦风..."

"从窗户走。"白辰迅速起身，"别让人看见你在这里。"

林雨柔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轻盈地翻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几乎就在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白辰！"为首的正是赵虎，身后跟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弟子，个个面带不善。

白辰"望"向他们："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赵虎冷笑："奉秦师兄之命，请白师兄去'叙叙旧'。"

白辰叹了口气："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赵虎一挥手，几人同时扑了上来。

白辰站在原地未动，直到第一个人的拳头即将触及他的面门时，他才突然侧身，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一拉一推，那人便惨叫着飞了出去，撞倒了两名同伴。

赵虎大惊，抽出腰间短棍砸向白辰后脑。白辰却像是脑后长眼，低头避过，同时一个后踢，正中赵虎腹部。

"啊！"赵虎捂着肚子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剩下两人见状，不敢上前，只是惊恐地看着白辰。

"回去告诉秦风。"白辰平静地说，"想找我，光明正大地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配不上他内门弟子的身份。"

那两人连忙扶起赵虎和其他同伴，狼狈地逃走了。

白辰站在门口，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眉头微皱。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与此同时，玄天宗内门一座精致的院落里。

秦风盘坐在修炼室中，面前悬浮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界面：

【任务：查明白辰真实实力】

【进度：80%】

【新情报：目标疑似保留部分修为，感知能力远超常人】

"果然没那么简单..."秦风冷笑，"一个瞎子能击败我，肯定有问题。"

系统界面闪烁：

【建议采取行动：击败白辰！】

【奖励预支：玄阶中品丹药"聚气丹"×3】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聚气丹...正好助我突破到筑基中期。"

（境界从低到高依次为：入门、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片刻后，三颗散发着淡淡荧光的丹药出现在他手中。

秦风一口吞下，立刻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流向四肢百骸。他连忙运转心法，引导这股力量。

一个时辰后，秦风睁开眼，精光四射。

"筑基中期！"他兴奋地握紧拳头，"系统果然厉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师兄！不好了！"是赵虎的声音，带着惊慌。

秦风皱眉开门，看到狼狈不堪的赵虎几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失败了？"

赵虎羞愧地低头："那瞎子...那瞎子太邪门了！我们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废物！"他一掌拍出，赵虎惨叫一声，飞出数丈，口吐鲜血。

其他几人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滚！"秦风厉喝。几人连忙扶起赵虎，仓皇离去。

秦风站在院中，仰望夜空，脸色阴晴不定。

"白辰..."他喃喃自语，"不管你藏着什么秘密，我都会挖出来。"

系统界面适时弹出：

【新任务：三日内在生死台上击杀白辰】

【奖励：地阶身法《幻影迷踪步》】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生死台？正合我意！不过这个晚上你要不安全了白辰！"

玄天宗偏院中，白辰静立屋内，耳廓微动。方才击退赵虎等人的余韵未消，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屋顶瓦片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白辰嘴角微扬："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不愧是白师兄。"伴随着阴冷的笑声，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呈品字形将白辰围住。为首之人摘下蒙面巾，正是秦风，腰间一柄青锋剑泛着幽光。

白辰右手虚按腰间："深夜造访，秦师弟好雅兴。"

"听说赵虎那几个废物冒犯了师兄，特来赔罪。"秦风话音未落，左侧黑衣人突然暴起，一记"黑虎掏心"直取白辰丹田。拳风激荡，竟将屋内油灯尽数熄灭。

黑暗中，白辰身形如鬼魅般侧移半寸。铁剑未出鞘，仅以剑鞘点向对方肘关节。"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右侧敌人趁机发难，双刀化作银色旋风斩向白辰下盘。白辰足尖轻点，竟踩着刀背腾空而起。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剑鞘如鞭抽在对方后颈，那人顿时如烂泥般瘫软。

"好一招'踏雪无痕'！"秦风瞳孔骤缩，青锋剑终于出鞘，剑尖颤动如毒蛇吐信，"看来师兄这三年来，倒没荒废功夫。"

白辰落地时衣袂翻飞，锈铁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秦师弟的'青蛇剑法'，倒是比白日里精进不少。"

话音未落，秦风剑势突变。青锋剑划出七道残影，正是玄天宗绝学"七星追月"。剑气纵横，将木床桌椅尽数绞碎。白辰却如风中柳絮，在剑网中飘摇闪避，锈剑每次格挡都精准点在青锋剑力道最弱处，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铛！"

第十三次碰撞时，秦风突然变招。左手暗藏的透骨钉激射而出，直取白辰双目。白辰似早有预料，锈剑在身前划出半圆，三枚毒钉竟被剑身吸附。

"破！"白辰吐气开声，锈剑猛地一震。毒钉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秦风仓皇闪避仍被划破衣袖。暗处突然传来机括声响，十数支弩箭从窗外射入。

白辰耳尖微动，锈剑舞成光幕。"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尽数被斩落。忽觉背后寒意袭来，原来秦风趁机使出杀招"青龙探爪"，剑尖距离后心已不足三寸！

千钧一发之际，白辰身形诡异地扭曲，锈剑自腋下反刺。"嗤"的一声，秦风右肩溅血。青锋剑擦着白辰衣角划过，在墙上留下三寸深的剑痕。

"不可能！"秦风踉跄后退，"你明明..."话未说完，窗外突然射入一道银光。白辰锈剑横挡，却是一枚传讯玉简炸开，烟雾瞬间充满房间。

待烟雾散去，秦风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余几滴黑血，竟腐蚀得青砖"滋滋"作响。

白辰轻抚锈剑上"听风"二字又使用了你，辛苦了听风，随机眉头微皱。方才交手时，秦风剑招中竟夹杂着魔门"血煞剑"的路数。更诡异的是，其灵力运行方式与三年前秘境中那批黑衣人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