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与调曳师的宝藏

　　至于说为什么是四人？

因为斯蒂芬也找到了这里。由于他不会被莫兰迪以太影响，他就用最笨的办法把所有地方都摸了一遍底细，最后发现图书馆门口这片地有着极高的传送点可能性。

“你这是……去哪了？”喀秋莎震惊地看着他，竟然一脸的羡慕。

“哦，去门口砸了个防暴柜，顺便造了个放电机……”钟迎归轻描淡写地说着，“走吧，图书馆是吗？”

“对，那里面有一个仿生人女孩。”喀秋莎点头道，“她用某种语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最后一句我有点印象。”

“什么？”月羽琉璃似乎很感兴趣。

“类似于……‘哈尼萨米达三宁’什么的……”喀秋莎艰难地回忆着，还模仿了一下语调。

月羽琉璃顿时理解了：“哦，这个语言不难，我猜猜……是‘欢迎来访’？”

“大概吧，但我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因为听不懂话，就走回来了。”

又试着努力翻译了两句，众人得知了那个小女孩大概率名叫波尔卡，是图书馆的管理员。

钟迎归耐不住喀秋莎的热烈请求，把那个面罩给了她。

万事俱备，几人缓步走进了尼尔迪斯音乐学院的校图书馆中。果不其然，走到一定位置，那个仿生人女孩就出现了。

“欢迎来访，我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波尔卡。……”她这次竟然说了正常的永痕本地话。

“你怎么……”喀秋莎正处于震惊当中，就见波尔卡说道。

“抱歉，之前是因为我没有听到各位交谈使用的语言，无法进行个性化调整。”

“这样啊。”月羽琉璃有些不满地撇撇嘴，看样子是因为多国语言的优势无法发挥出来而感到郁闷。

“你知道这座图书馆里有些什么吗？”埃德斯上下打量了一番波尔卡，问道。

波尔卡轻轻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图书馆里的内容，需要您自行寻找。”

“好吧。”

波尔卡见没有人再提问，开口道：“那么，愿您找到想要的书。”

而后她就消失了。

钟迎归注视着她消失的那片空地，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埃德斯同样如此，他在波尔卡说完开场白之后，毫不犹豫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喀秋莎困惑地看向他。

“这里……不太好。我们先快点回去，绝不能深入其中。”说罢，埃德斯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快步往门口走去。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跟着埃德斯往外走去。“什么意思，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吗？”喀秋莎语气不善。

“当然有问题，伊芙诺娃小姐。”埃德斯理直气壮，“我感觉那个小姑娘——就是那个波尔卡，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你们没发现她说完最后那句话以后，我们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某种因果的气息，在我们出来之后才消失吗？”

“因果律？”钟迎归暗道果然，心想这里果然有猫腻。

“我们是得进去不错，但一旦因果律生效，我们就在劫难逃了。”埃德斯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图书馆的大门，“之前我来的时候，里面可从来没有一个叫波尔卡的仿生人。”

“……多半是公会了。”斯蒂芬沉吟片刻，得出了结论。“这里可能是一个陷阱，或者是凡奥尔为了满足自己的游戏心理设置的关口……”

“要绕过去吗？”钟迎归神色恢复悠闲的模样，说着这句话，语气好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怎么绕？难道你能砸开墙吗？”斯蒂芬没好气地说着，却忽然眼前一亮。他深知这位情报部的顶级人才有多可靠。“难道说，你有办法了？”

钟迎归笑而不语。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台小型放电机，又默念一句“假设/既定/空间”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堆电子制作工具和闲来无事收集的零件……

现场开始改装。

“来点以太金！”钟迎归在制作过程中心急火燎的，见周围几人听不懂，赶忙道：“谁是艺术类的，念一下总类名！”

“机械艺术双属性可以吗？”喀秋莎问道。

“可以，快来。等下，材料还不太够。维什科夫同志，麻烦去附近的配电室帮我拆一个4017集成电路下来……等下，好像是4016？算了，都拆一个下来，别忘了555……”

……

三刻钟后，一只威力巨大的电磁炮出现在了图书馆门口。馆内的仿生人女孩波尔卡目光呆滞，看着钟迎归操作着它轰塌了图书馆的一面墙……

她那小小的硅基大脑已经难以理解当前发生的事了。

紧接着月羽琉璃又把无数种语言的词汇拼在一起说了十分钟，让波尔卡的语言理解程序也出现了问题。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再说出那句具有因果类能力的话了。

几人不打算再进行任何交谈，以防波尔卡发现端倪。他们默默走进图书馆，一路走到了图书馆的深处。

那是一颗巨大的、运转着的核心，里面流动着不同颜色的莫兰迪以太。

“看来这就是武装学校的证据之一……”钟迎归思索着，默默点头。

波尔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巨响。

就在刚刚，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分工合作，把核心拆了，吸收了里面的大部分能源后逃之夭夭！

硅基小生物脑袋一转，疑惑地望向图书馆的深处，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

几人身轻如燕地跑出图书馆，在门口的走廊上休整。不得不说，那些能源还是很给力的。

“应该没事了吧？”月羽琉璃无奈地笑笑，她原本就对这种偷摸的行动不怎么看好。但看到埃德斯手中那枚奇特的机关，她也觉得收获颇丰。

“大概。”喀秋莎看了一眼图书馆内还在宕机的波尔卡。

“拿到就好……这东西，我之前貌似见过对应的插槽。”埃德斯把玩着小机关，上面发出的三彩荧光十分有动感，一闪一闪的。

“那就走吧。”

几人沿着楼梯向上，直达顶层。天台上有一堆赛博机关，其中一个的启动插槽正好是这个形状。

把小机关按进去，不一会就见天台的地板裂开四条互相垂直、平平整整的缝，一块区域往下平移而去，抬升上来一个庞大的机甲。只见这机甲通体黑色，特效……哦不，设计酷炫，看起来就很高端。

试着操作一下，机甲根本就动不起来。

机甲内部是环绕的显示屏，上面有一大堆运行代码，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对的，哪里是错的。几人对视一眼，认出这绝对是某位会长的手笔。

“凡奥尔似乎对这些数据代码情有独钟。”斯蒂芬若有所思，“他的用意……不难，不难。”

随后在埃德斯和喀秋莎震撼的目光下，斯蒂芬操作了几下机甲，让它恢复了正常。

按道理来说，他们是不能直接接触莫兰迪以太的，而是要通过念出总类名进行引导。

但斯蒂芬作为绝缘者，没有这些限制，如今反倒好办了许多。而且以他的技术力……他们也不禁对这个长者有了许多敬畏之心。

接下来的一道提示音却磨灭了他们的信心。“很好，现在你们有了这台小机器……调曳师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宝藏和一些小礼品，各位玩家快去找吧？”

斯蒂芬瞳孔地震：“快走！”话音刚落，显示屏上显示出了一个三十秒倒计时。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要打开机甲的门。钟迎归则是冷静得过分，很快就把那扇门打开，和其他人一起跳了下去。斯蒂芬在最后被接了下来，堪堪算是有惊无险。

就在他们落地几秒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把几人唬得不轻。

“公会那些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月羽琉璃看着前方的热浪，骂了一声。“把我们解决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他们……精神都不太正常。”斯蒂芬冷冷地看了一眼经过爆炸，却毫发无损的机甲。“他们就喜欢到处找麻烦，我们不去还不行。多半也是他们那个什么系统的作用。”

机甲振动两下，从中抖落出几件东西和一张纸。斯蒂芬捡起来看了看，却见那上面写着——

“小礼品：[Z]忏悔*4，[T]银河*2，[H]梦境*1，联络系统启用资格*ALL”“调曳师的宝藏：学院范围内，全体异能者技能等级 1”

看到单子上的内容，又各自查看了面板之后，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级是真的提升了，以外加效果的形式。公会的人这么给力？

“这个……小礼品是怎么说的？四套忏悔，两套银河，一套梦境？”喀秋莎皱着眉，看着地上各色的衣装和武器。

“看样子，一套装备就包括一件衣服和一件武器。”钟迎归推测道，“至于这个Z、T、H……应该是品质从小到大的顺序，所以数量才会依次递减。”

“很好的推测……倒是符合公会的作风。装备的话，就都穿上试试吧。”斯蒂芬叹了口气。

几人换上了装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的实力强度被提升到了一个让人惊异的高度，甚至让他们有了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

好在他们对醉酒人公会的戒备心很强，没有立刻去实践他们的本能，反而是愈发感到了公会之中软实力的恐怖。

“不要沉迷！人是力量的主人，不是力量的奴隶！”斯蒂芬沉声道，“不要让自己难办！”

深呼吸几口气，伴随着斯蒂芬叮嘱的话音，几名异能者这才调整好了心态。

“老斯蒂芬，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么中二的话来……”钟迎归默默扶额。

“这不是怕你们走火入魔嘛。”斯蒂芬毫不在意地回答，神色里甚至有几分得意。

……

简单地谈话过后，他们从楼梯返回到一楼。路上遇到了玛莉耶和杰克，他们一人分走了一套“银河”装备。

最强的几人反倒是选择了最低等级的“忏悔”套装，或许是因为某种自信，或者是出于照顾其他后辈的心理。

就在他们抵达一楼，准备交流一下目前的状况时，一个高大、怪异的黑影出现在几人眼前。他狰狞的血肉之上挂满了面具，被无数傀儡线刺，却没有所谓的面孔。

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较强的人，看到这种存在也难免心中一惊。

几人之中见识相对广博的斯蒂芬见状目光一凝，说出了这黑影的名号：“当心，这是无面人。”

黑影的身形扭曲了一瞬，随后面具飞出，变作攻击散向四面八方。黑色的烟气随之冒出，遮蔽视线的同时呛得人难以承受。

戴着防暴头盔的钟迎归身体还没有什么不适。他驱动了“所在归宿假说”，在心中默念着：

“[八级 1]降级_无视禁制，降低指定敌方单位的招式等级一级，持续72小时”

“[七级 1]假设/既定/归宿_令周围所有指定目标陷入迷惘状态”

“[四级 1]假设/既定/永恒/歼灭_令周围所有指定目标陷入即死状态”

招式“歼灭”是之前才拼点出来的，没什么机会练手。之所以强度看上去如此，是因为路径足够长。四层的路径，让它的初始等级直接就来到了四级。

钟迎归不敢赌无面人的强度，他一口气把“降级”连同剩下的所有攻击类招式都用了出来。

一阵攻击过去，无面人的行动变得盲目，却并没有停滞。钟迎归心下一沉，看来这无面人并不能算是活物，“歼灭”技能暂时不能起到作用。他看着一只缓缓飘来的面具幻影，果断后撤一步，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正在退守之间，埃德斯又一次赌对了无面人的随机要害，用“忏悔”套装中的武器击退了它。无面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寂，其他人抓紧时间对它进行了全面打击。

“麦，比……维儿欧……勾因……特让外……”无面人最后用怪异的声调留下这么一句话，在原地瞬间崩毁。

无面人的信息通过地上的投影纸条展现在几人面前。

“——也许我们都走错了路。”

“无面人如此想着，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得直冒冷汗。路灯下，他的身影无限拉长，将那些覆盖在血肉之上的面具和傀儡线照得一清二楚。”

“身形扭曲的人漫步在寻常的夜色，将它渲染得怪异，令人心神不宁；恪守寻常的人沉浸在歪曲的世上，留下一道静谧的阴影，守护着世人的桃源乡。”

“无面人从未想到，世上会有像她那样的人。她书写着不被任何人理解的故事，唱着只能在自己死后为人所知的歌谣；她将表面的自我与本质分离，只为心底守护的意愿；她在钢丝上奔走，在刀尖上翩然起舞……”

“无面人守着自己的面具，注视着她，看着她的故事落幕，曲终人散。她是怎样的？快乐的、悲伤的、孤独的、可敬的、无情的、多情的，抑或是伟大的？”

“无面人沉默地守在自己身前，摘下了遮盖一生的面具。瞬间，苍白，永眠。”

几人看完这则故事，现场却依旧保持着寂静。所有人都领会了故事背后的含义，苦痛，悲哀，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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