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学武了？什么时候的事？

　　正堂内，西洋沙发散发着皮革特有的气味，与古朴的梁柱形成奇异的对比。

陆三金双手习惯性地负在身后，脸上的严肃不似作伪，眼神里带着长兄的威严，沉声道：“三火，你跟我说实话，这次偷跑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焱见大哥摆出这副阵仗，心里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面上却不显慌乱，反而往前凑了凑，带着点讨好的笑意：“哥，都说了，我是来投奔你的嘛，家里待着多没劲，听说你在这儿开了镖局，当了大当家，多威风！我这做弟弟的，自然要来给你捧捧场，顺便也见识见识江湖。”

“见识江湖？”陆三金眉头拧得更紧了：“江湖是那么好见的？你以为这是游山玩水？我这里是镖局，干的是刀口舔生活的买卖，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随后，陆三金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就在这儿安心住几天，过几日，我安排人手，妥妥当当地把你送回京城去，爹娘那边，我也会去信解释。”

“我不回！”陆焱一听这话，立马梗起了脖子，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哥，我都千里迢迢跑来了，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我来这儿，就是打算留下来的！”

陆三金被他这斩钉截铁的态度气得心头火起，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留下？你留下能做什么？我这里是镖局，每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随时可能有危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留下来添乱吗？”

“谁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了？”陆焱挺起胸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气：“哥，你别小看人！我是可以当镖师的！”

“当镖师？”陆三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了陆焱几眼，那眼神里的怀疑和轻视毫不掩饰：“就凭你？三火，你练过武吗？知道怎么握刀，怎么扎马步吗？还当镖师，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嘿，哥，你还真别不信！”陆焱被自家大哥这鄙视的眼神一激，反而来了劲头：“我会武功！就是因为学了武功，我才有底气来投奔你，闯荡江湖！”

陆三金愣了一下，狐疑地盯着陆焱：“你学武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爹娘能让你学武？”

“就最近的事儿！”陆焱说得理直气壮：“爹娘也是知道一点的。”

“最近？”陆三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当你哥是傻子？学武是水磨工夫，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就你这‘最近’学的，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怕不是学了些花拳绣腿，就敢自称会武功了？”

“花拳绣腿？”陆焱眉毛一挑：“哥，我跟你说，我可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虽然学武的时间不长，但我天赋异禀，进步神速，现在已经小有所成！”

陆三金看着自家弟弟这副吹嘘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活了二十七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把自卖自夸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如此……不要脸。

“行行行，你说你小有所成，”陆三金摆了摆手，一副懒得再争辩的样子：“那你倒是让我开开眼，你这‘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都练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

“这可是你说的！”陆焱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往后稍退半步，目光扫过眼前的西洋茶几。

陆焱深吸一口气，体内那股尚显薄弱的内力开始运转，按照大力金刚掌的运转路线流淌至右掌。

陆焱将右掌缓缓抬起，掌心隐隐泛起一层几不可见的淡金色光泽。

“哥，你瞧好了！”

话音未落，陆焱猛地一声低喝，右掌快如闪电般拍下！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彻正堂！

那张看起来坚固厚实的茶几，在陆焱一掌之下，竟如同朽木般应声而碎！

桌面四分五裂，木屑飞溅，茶杯茶壶滚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陆三金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屑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陆焱那只还保持着下拍姿势的手掌，嘴巴微张，半天没合拢。

几息之后，陆三金猛地回过神来，却不是关注陆焱的掌力，而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扑到那堆碎木前：

“我的茶几啊！这可是我托西洋商人好不容易才淘换来的波斯楠木手工进口茶几啊！花了我足足八百两银子啊！！”

陆焱：“……”

他看着自家大哥抱着一堆烂木头痛心疾首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强行把注意力拉回来，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得意地问道：“咳，哥，别管那桌子了，怎么样？我这功夫，还算拿得出手吧？够资格当个镖师了吧？”

陆三金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陆焱，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疼。

他抹了把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沉声道：“你还真练出名堂来了？”

虽然心疼那八百两银子，但陆三金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刚才那一掌的威力，绝非花拳绣腿可比。

这臭小子，难道真走了什么狗屎运，碰到了高人指点？

“那是自然！”陆焱见自家大哥终于不再质疑他的武功，神气活现地拍了拍胸脯：“现在，我可以留在镖局当镖师了吧？”

本以为自己露了这一手，大哥总该松口了。

哪知陆三金脸色一沉，之前的震惊被严肃取代，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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