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泳池畔的败者宣言

　　泳池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暑气扑面而来，加藤惠拧开防晒霜的声响清脆如银铃。神宫澈的后背绷成一张弓，她的指尖沿着脊椎划出乳白色轨迹：游泳部要求每两小时补涂一次。

根据条例第88条...四宫辉夜的声音从高台监控器后传来，耳麦杂音掩盖了声线的颤抖，辅助人员需佩戴无菌手套。她攥紧的《泳池安全手册》在膝盖上压出深褶，监控画面里加藤惠的拇指正揉开神宫澈肩胛骨处的防晒霜。

藤原千花突然从跳台跃入水中，炸开的水花溅湿辉夜的平板电脑。滋滋作响的屏幕映出扭曲画面——加藤惠的手掌整个覆上神宫澈的腰际。辉夜抓起对讲机：救生员立刻进行违规接触

渚的轮滑鞋在此时撞翻防晒霜置物架，二十支软管滚落到池边。神宫澈俯身捡拾时，加藤惠的防晒喷雾正巧喷在他后颈。雾状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将两人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中。

辉夜将空调温度调至16℃，冻僵的手指仍在修改《接触管理细则》。监控画面分割成十二个窗口：第三屏显示加藤惠在帮神宫澈调整泳镜系带，指尖擦过耳后敏感区的时间长达5.3秒。

体表温度异常升高0.7℃。她将红外成像图拖进违规文件夹，却发现昨日批准的文件里夹着戏剧部的拥抱戏申请。钢笔尖刺穿纸张的瞬间，警报器突然嘶鸣——第五监控屏里，渚的贝壳项链勾住了神宫澈的泳裤系绳。

当辉夜冲进泳池控制室关闭警报时，看见加藤惠正用试作品108号解缠剂处理项链。神宫澈腹肌上残留的防晒霜反着水光，这个画面让辉夜误触喷淋开关。倾泻而下的除菌药水淋透三人，加藤惠的白色衬衫顿时变得透明。

这是紧急消毒程序！辉夜用《应急预案手册》挡住视线，却挡不住神宫澈递来的毛巾上残留的体温。她后退时撞到电闸，整个泳池陷入黑暗，加藤惠的防晒霜在暗中泛起萤火虫般的微光。

暴雨捶打着更衣室的铁皮屋顶，辉夜蜷在储物柜角落核对失物清单。神宫澈的泳镜挂在043号柜门，镜片残留着加藤惠的防晒霜指纹。当她第17次擦拭登记表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会长还不回去吗？神宫澈的发梢滴着水，在瓷砖地面汇成小溪。辉夜猛地起身，后脑撞到铁柜的巨响惊动声控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她看见对方锁骨处未擦净的防晒霜痕迹。

根据条例第152条，滞留者需...她的背诵被雷声打断，神宫澈突然伸手抹去她鼻尖沾到的打印墨粉。这个动作让辉夜撞翻失物箱，三十七只单只手套如白鸽纷飞。

当神宫澈弯腰收拾时，辉夜的珍珠发夹勾住他衣领。纠缠间两人跌坐在泳衣堆里，加藤惠的防晒霜气味与除氯剂的苦涩在鼻腔厮杀。辉夜的手表发出整点报时，提醒这是她连续工作的第十三个小时。

辉夜将新版《安全守则》拍在公告板，鲜红的禁止在泳池使用防晒霜字样微微晕染。藤原千花用糖霜在禁止令上画满爱心：那要用橄榄油代替吗？

晨练的渚轮滑经过，贝壳项链新添的裂痕折射出七彩光斑。加藤惠默默翻开守则附录，在密密麻麻的禁令中发现用钢笔描粗的某条：允许在心跳超过120时进行急救性接触。

当神宫澈指着这条询问时，辉夜抢过手册的动作撕破了书脊。晨光中飘落的纸页上，无数个正字覆盖了原本的印刷体，像一场静默的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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