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认主

　　小齐取来一套藏青色男装，楚汐瑶利落地换上，长发高高束起，用玉冠固定，又以眉笔略微加粗了眉形，遮去几分女子的柔美，更添英气。

对着镜子，她唇角微扬，现在的自己，活脱脱一个俊俏少年郎。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万花楼，她来了！

马车在万花楼前停下，楚汐瑶撩起车帘，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的朱红色大门，两旁高挂的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将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夹杂着丝丝酒香，与她想象中乌烟瘴气的场景截然不同。

楚汐瑶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下马车，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走进万花楼，内部的奢华更是让她眼前一亮。

雕花木椅，精致屏风，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也更加浓郁，却并不刺鼻，反而有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里与其说是青楼，倒更像是一处高档的娱乐场所。

来往的客人衣着光鲜，举止优雅，低声交谈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喧闹嘈杂。

楚汐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暗自思忖，这样的地方，真的能打探到“暗夜”的消息吗？

“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楼？”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汐瑶转头，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姑娘巧笑嫣然地站在身旁，眉目如画，顾盼生姿。

这姑娘名叫芙蓉，是万花楼的头牌之一。

芙蓉上下打量着楚汐瑶，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狡黠：“公子这眼神，可是在找人？”

楚汐瑶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摇开折扇，遮住半张脸，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本公子初来乍到，随便看看。”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却依旧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清亮，与她伪装的成熟稳重有些不符。

芙蓉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公子这扇子摇得倒是好看，只是这眼神，却瞒不过芙蓉的眼睛。您这左顾右盼的，分明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楼吧？”

被一语道破，楚汐瑶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强装镇定：“姑娘说笑了，本公子只是想找个合心意的姑娘。”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芙蓉手中：“带路吧。”

芙蓉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容更甚：“公子真是爽快人，请随我来。”说罢，便扭着纤细的腰肢，领着楚汐瑶上了二楼雅间。

厢房内布置得十分雅致，淡淡的熏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芙蓉亲自为楚汐瑶斟上一杯香茗，柔声问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楚汐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却并未作答。

她目光扫过芙蓉精致的妆容，心中暗自思忖，这万花楼的姑娘各个都训练有素，想要从她们口中套出消息，怕是不容易。

芙蓉见楚汐瑶迟迟不语，眼珠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公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目光落在楚汐瑶的喉结上，

楚汐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喉结，这才意识到自己伪装的破绽。

她心中暗叫不好，正要开口解释，却听芙蓉轻笑一声：“公子不必紧张，芙蓉什么都见过。既然公子不喜女色，那便请回吧，我们万花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楚汐瑶心中一急，脱口而出：“谁说本公子不喜女色？本公子……本公子是来找女人的！”

芙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妩媚的笑容：“哦？公子要找什么样的女人？”

楚汐瑶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本公子要找……一个特别的……女人。”

芙蓉挑了挑眉，正欲开口询问，却听楚汐瑶说道：“其实……我是来找……”

楚汐瑶轻摇折扇，遮住唇角一抹笑意，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其实……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

芙蓉脸上的笑容僵住。

楚汐瑶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碧玉指环，在芙蓉面前晃了晃：“我与你家老板是旧识，是从云山来的故人，你只需将这枚指环交给他，他自然会明白。”

芙蓉的目光落在碧玉指环上，瞳孔微微收缩，眼神闪烁不定。

她深深地看了楚汐瑶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厢房。

房门被轻轻关上，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楚汐瑶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在房间内踱步。

她目光扫过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从墙上挂着的字画到桌上摆放的香炉，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高雅品味。

就连空气中弥漫的熏香，也是她从未闻过的独特香气，清冽淡雅，却又带着一丝神秘的东方韵味。

楚汐瑶心中暗自佩服，这万花楼的老板，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红木雕花的窗棂，镂空的花纹精致繁复，透过窗棂，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

夜风吹拂，带来一丝丝凉意，也夹杂着楼下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

楚汐瑶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脂粉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灯火辉煌的皇宫，心中思绪万千。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楚汐瑶的思绪。

“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恭敬的笑容。

“这位公子，我们老板有请。”

花满躬身施礼，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探究，“公子请随我来，我家老板已在三楼等候多时。”

楚汐瑶微微颔首，跟在花满身后，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一间装饰更为奢华的房间前。

推开房门，一股更加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伴随着轻柔的音乐，让人感到身心放松。

房间内，一位身着锦缎长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卷书，看到楚汐瑶进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人便是万花楼的总管，花满。

花满朝楚汐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入座，而后亲自为她斟上一杯香茗，动作行云流水，尽显优雅。

他上下打量着楚汐瑶，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今日来我万花楼，有何贵干？”

楚汐瑶并未直接回答花满的问题，而是环顾四周，状似随意地说道：“我此番前来，是想找你们万花楼的幕后老板。有些事情，想和他单独谈谈。”

花满闻言，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更加锐利。

“我们万花楼的老板，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不知公子与我家老板，有何渊源？”

“我姓楚。”楚汐瑶轻启朱唇，只说了两个字，却如惊雷般在花满耳边炸响。

楚姓，在京城可不多见，尤其是能与万花楼搭上关系的，更是屈指可数。

花满脸上原本的云淡风轻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震惊与疑惑。

楚汐瑶敏锐地捕捉到花满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并未停顿，而是继续说道：“我找你们老板，是为了一件旧物。此事事关重大，不便让外人知晓。”

花满犹豫片刻，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芙蓉身上，带着询问之意。

芙蓉会意，款款走上前，柔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万花楼的姑娘，个个都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半句客人隐私。公子若有要事，尽管直言便是。”芙蓉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警惕。

楚汐瑶心中冷笑，这两人果然是老狐狸，一唱一和，都在试探自己。

她也不再绕弯子，从衣袖中缓缓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一枚碧绿的玉指环静静地躺在其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花满和芙蓉的目光瞬间被玉指环吸引，脸色骤变。

他们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花满原本镇定的神情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慌乱。

芙蓉更是捂住嘴巴，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花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属下……属下该死，竟然没有认出……主人！”芙蓉也紧随其后，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楚汐瑶神情淡漠地扫视着两人，她没想到这枚指环竟然有如此大的威慑力。

她心中暗自盘算，看来这万花楼背后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花满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语气恭敬，神情却更加谨慎，“属下这就带您去三楼。”

楚汐瑶站起身，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带路。

花满带着楚汐瑶，快步走出房间，直奔三楼而去。

他步履匆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芙蓉跟在他们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原本妩媚的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惶恐。

三楼的走廊静谧而幽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花满推开一扇雕花木门，恭敬地说道：“主人请进。”房间内没有点灯，显得有些昏暗。

楚汐瑶迈步走进房间，还未站稳，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来了。”

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让楚汐瑶一时看不清来人，唯有那声音，清冷如山涧流泉，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道萦绕在鼻尖，这味道，她曾经无比熟悉，如今闻来，却只觉陌生而刺骨。

“左影？”楚汐瑶试探性地问道，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来人正是暗夜左使——左影，一袭黑衣，更衬得他身形挺拔，如同暗夜中的幽灵。

左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属下参见主人！”他垂着头，不敢直视楚汐瑶，但眼眶却微微泛红，双手也微微颤抖。

在看到那枚碧玉指环的瞬间，他就明白，眼前之人，正是他们曾经誓死效忠的主人——楚汐瑶。

多少个日夜，他们都在期盼着主人的回归，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起来吧。”楚汐瑶的声音依旧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左影起身，目光落在楚汐瑶手中的碧玉指环上，

“这枚指环，究竟代表着什么？”楚汐瑶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禀主人，这枚碧玉指环，是您当年亲手交给属下的，是您身份的象征，也是号令暗夜的信物。”左影恭敬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崇敬。

“持有此指环者，便是暗夜真正的主人。”

楚汐瑶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怪不得花满和芙蓉看到这枚指环会如此震惊，怪不得左影会如此激动。

这枚碧玉指环，代表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份，更是她手中掌握的巨大力量。

“你去通知右影，三日后，城郊破庙见。”楚汐瑶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左影微微一愣，随即领命：“是，主人！”他心中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多问

“我出来太久，不便久留。”楚汐瑶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对一旁的花满说道，“带我出去。”

花满恭敬地应了一声，引领着楚汐瑶离开房间，心中暗自佩服。

这位年轻的主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仅仅几句话，就掌控了全局，这份气度，着实令人钦佩。

走出万花楼，夜风习习，楚汐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脂粉味让她感到一丝不适。

她抬头望向夜空，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

“走吧。”楚汐瑶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她迈步走向马车，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花满站在原地，目送着楚汐瑶的马车远去，心中思绪万千。

他抬头望向明月，低声自语：“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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