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生死危机

　　韩羽双臂死死箍住杜瑶的腰，镇阴石那尖锐的棱角如针般硌得后背生疼，每一寸接触都像是被烈火灼烧。

鬼脸巨口的吸力形成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那气流如黑色的绸带般扭曲着。

杜瑶护士服领口的纽扣崩开两颗，露出锁骨下方暗青色的符咒纹身，那纹身泛着诡异的幽光。

“你肋骨...”杜瑶突然闷哼，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

韩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肘正顶在她被吸力撕扯的伤口上。

他仓促调整姿势时，右手背擦过她小腿的抓痕，指尖顿时沾满粘稠的腥臭液体，那股恶臭直刺鼻膜，令人作呕。

四周空气突然稀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走，韩羽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

阴阳眼自动开启的刹那，他看见草坪褶皱里渗出的墨绿色地脉之气。那气息如鬼魅的烟雾般缭绕，比医院太平间的阴气浓郁百倍的能量正在被鬼脸吞噬。

“赌一把！”

韩羽猛地咬破尚未愈合的舌尖，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刺激得瞳孔急剧收缩。

他松开环抱杜瑶的左手，五指张开按在镇阴石表面。

那冰凉的石面突然变得滚烫，好似刚从火中取出的烙铁，海量阴气顺着掌心经脉疯狂涌入，如汹涌的潮水般势不可挡。

杜瑶的惊呼被气流撕碎，那尖锐的声音在耳边瞬间消散。

韩羽右臂血管暴凸成紫黑色，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犹如一颗颗殷红的宝石。

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那声音清脆而恐怖，过度膨胀的阴气在体内横冲直撞，连呼吸都带出冰碴，每一口气息都像是带着刀割般的疼痛。

“你疯了！”

杜瑶反手抓住他手腕，却发现两人皮肤接触处迸出火星，那火星如流星般闪烁。

她突然翻转掌心，用染血的指甲在韩羽手臂划出北斗七星阵。剧痛让韩羽短暂清醒，他趁机将部分阴气导入银链。

幽蓝离火“轰”地暴涨三米，那火焰如蓝色的巨龙般咆哮，鬼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那声音凄惨而诡异。

韩羽趁机拽着杜瑶往右侧翻滚。

原先倚靠的镇阴石瞬间被吸入漩涡，碎石擦着他耳畔飞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脸上划出血痕，那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带着一丝温热。

“转化...必须转化...”

韩羽牙齿打颤，阴阳眼透视到体内乱窜的墨绿色能量，心中满是焦急与恐惧。

他想起上周收服吊死鬼时，那些灰雾状能量是顺着檀中穴旋转着被吸收的。

杜瑶突然按住他胸口檀中穴，指尖亮起微弱的金光，那金光如温暖的烛光。

仿佛滚油锅里滴入冷水，韩羽体内暴走的能量突然形成漩涡。

他趁机将意识沉入丹田，看见墨绿色阴气正被某种金色物质包裹着褪色。

“三清铃！”

杜瑶突然摸出个拇指大的铜铃。

清脆铃声响起时，那声音如银铃般悦耳，韩羽体内最后几缕顽固的阴气终于转化成乳白色灵能。

他手背浮现出淡金色脉络，某种古老咒文在皮肤下一闪而逝。

鬼脸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摩擦声，眉心貔貅纹金光大盛。

韩羽福至心灵地举起仍在燃烧的银链，将转化后的灵能全部灌注其中。

离火化作湛蓝巨龙扑向鬼脸，龙爪精准扣住貔貅纹路。

整面承重墙轰然炸裂，月光重新洒进走廊，那月光如银纱般轻柔。

韩羽瘫坐在地上，看着鬼脸像融化的沥青般渗入地缝。

他右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指尖还残留着杜瑶腰间的温度。

“你...”杜瑶欲言又止地按住他脉搏，突然扯开他衣领。

韩羽低头看见心口浮现的暗金色符印，形状竟与鬼脸眉心的貔貅纹有七分相似。

草坪上的空间褶皱正在平复，夜风送来远处救护车的鸣笛，那笛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杜瑶突然伸手抹掉他鼻血，染红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个金色印记：

“王老板的表链内侧...也有这种饕餮纹。”

韩羽正要追问，忽然发现杜瑶白大褂下摆在爆炸中撕开道口子，露出大腿内侧未愈的旧伤。

三道平行抓痕，与小腿的新伤如出一辙。

杜瑶的指尖还停在韩羽胸口，月光把符印照得泛起涟漪。

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暧昧，杜瑶猛地抽回手，耳尖染上薄红。

韩羽正要开口，远处传来救护车刺耳的刹车声。

“你该去处理...”韩羽话没说完，杜瑶已经掏出振动的玉符。

青玉表面浮出个篆体的“归”字，她脸色骤变：

“子时前必须回祖宅。”

韩羽撑着墙站起来，后腰的镇阴石碎渣簌簌往下掉。

他看见杜瑶转身时白大褂缺口处露出的绷带，突然抓住她手腕：

“你的伤...”

“三清铃能镇邪七日。”杜瑶反手将铜铃塞进他掌心，铃铛还带着体温，“下次见面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用龙虎山的离火咒。”

救护人员的脚步声从二楼传来。

杜瑶突然贴近韩羽耳边，发丝扫过他鼻尖，那发丝如轻柔的羽毛。

“别让人看见那个印记。”

没等他反应，她已经翻身跃出破碎的落地窗，月光下只剩飘动的绷带残影。

韩羽走出医院，夜晚的医院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仪器滴答声。

街道上冷冷清清，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摸黑回到出租屋时，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他打开水龙头冲脸，镜中的金色符印在水渍下泛着诡异的光，心中不禁一阵疑惑和担忧。

窗外的梧桐树突然沙沙作响，那声音如鬼魅的低语，惊得他抓起茶几上的桃木剑。

“叮——”三清铃在裤袋里轻颤。

韩羽掀开窗帘，只看见楼下便利店的红蓝招牌在雨中晕成光斑。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躺下，枕头上还沾着医院带回来的腐土味，那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

月光从防盗窗缝隙漏进来，照在胸口的符印上。

韩羽突然想起鬼脸溃散时，有缕墨绿色阴气钻进了杜瑶的绷带裂缝。

这个发现让他猛地坐起身，心中满是不安，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碰倒，水渍在桌面洇出个模糊的兽头图案。

第二天正午，韩羽被快递员的敲门声惊醒。

签收时发现包裹单上印着暗纹貔貅，寄件人栏却是空白。

拆开牛皮纸箱，里面躺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对着他心口剧烈颤动。

“叮咚！”手机突然弹出陌生号码的短信：

【别碰罗盘背面】。

韩羽翻转青铜盘的瞬间，指针“咔”地崩断，尖锐的铜刺在他虎口划出细痕。

血珠滴在罗盘表面的八卦纹上，竟慢慢渗成个“杜”字。

当晚洗澡时，韩羽发现胸口的符印变成了暗红色，他心中一惊，暗自揣测这变化意味着什么。

热水浇上去的瞬间，镜面突然蒙上白雾，隐约显出个穿唐装的老者轮廓。

他抄起花洒砸向镜子，碎裂的玻璃碴中闪过杜瑶侧脸——

她正跪在祠堂青砖地上，面前香炉插着三根断头香。

深夜两点，韩羽被胸口灼痛惊醒。

符印在黑暗中亮如萤火，窗外的梧桐叶无风自动。

他摸到枕边的三清铃，发现铃舌不知何时缠上了根银白发丝。

指尖刚触及发丝，整栋楼的声控灯突然同时爆闪。

符印在第四次闪烁时彻底熄灭。

韩羽听见楼下传来纸钱燃烧的噼啪声，推开窗却见满地灰烬拼成的卦象。

夜风卷起未燃尽的黄纸，有张残片贴在他额头上，上面朱砂画的正是杜瑶腿上的抓痕样式。

天快亮时，韩羽终于发现防盗窗缝隙卡着片青瓦。

瓦当上刻着吞月麒麟，与医院草坪裂缝里渗出的地脉之气颜色相同。

当他用三清铃轻叩瓦片，麒麟眼睛突然流出墨绿色液体，在窗台腐蚀出个手机号码的轮廓。

雨又下了起来，韩羽盯着那串被酸液蚀刻的数字，符印开始随着心跳频率明灭。

他伸手去拿手机时，突然听见衣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那里藏着上周收服吊死鬼用的槐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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