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险中寻踪

　　尖锐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众人的耳膜，在耳边疯狂地回响。

韩羽整个后背紧紧地抵住坍塌的钢架，那冰冷坚硬的金属质感透过衣服，让他的后背一阵生疼。

他的阴阳眼努力透过弥漫的蒸汽，看到承重梁裂缝中渗出的黑血，那黑血黏稠得如同墨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郝悦缩在变形的座椅下，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住膝盖，那座椅冰冷的触感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汪昕正用断成两截的桃木剑在车厢地面绘制防护阵，桃木剑断裂处粗糙的木刺刮擦着他的手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杜瑶的红点还在移动。”韩羽抬手抹掉眼皮上带着铁锈味的铁屑，那铁屑擦过眼皮，带来一阵刺痛。

他的瞳孔里浮动的血色光斑正沿着车顶管道缓缓移动，那光斑闪烁的红光在昏暗的车厢中显得格外诡异。

防护阵突然迸出火星，“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鞭炮炸裂，汪昕甩着被灼伤的手掌，手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喊道：

“屏障撑不过三分钟！”

郝悦突然伸出颤抖的手，抓住韩羽的裤脚，被蒸汽烫红的指尖在裤管上留下潮湿的痕迹，那股湿热的触感让韩羽的腿上一阵难受。“通风口有血……是杜瑶姐的红绳穗子。”她摊开掌心，半截暗红色的流苏正在渗血，那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韩羽喉结动了两下，抄起滚落在脚边的列车时刻表。

泛黄的纸页在他掌心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火焰燃烧时发出“呼呼”的声响，还带着一股纸张燃烧的焦糊味。

“跟着火走。”蓝色火焰在金属地面拖出蜿蜒的光带，那光带闪烁的蓝光映照着周围的一切，显得阴森恐怖。

汪昕拽起郝悦，钻进韩羽用外套撑起的临时屏障，外套上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汗味让郝悦稍微安心了一些。

车厢连接处扭曲成麻花状，郝悦的帆布鞋刚踏上变形的踏板，那踏板冰冷且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脚底一阵刺痛。

整块铁板突然翻转了九十度，发出“嘎吱”的巨响。

韩羽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背包带，将她往怀里拉，三枚生锈的铆钉擦着郝悦的马尾辫钉进了墙壁，那铆钉呼啸而过的风声让郝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杜瑶改写了车厢结构。”汪昕用铜钱划开通风管道的挡板，手指碰到的黏液黏糊糊、滑腻腻的，还带着一股腐臭味。

那黏液突然变成活物，缠上了他的手腕，冰冷滑腻的触感让他一阵恶心。

韩羽并拢手指，斩断扭动的黑色黏液，阴阳眼捕捉到黏液里闪烁的铜绿光点，和杜瑶那枚沾血铜钱同样的波动。

防护阵在第三次剧烈震荡中彻底破碎，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郝悦的惊叫声卡在变形的门框缝隙里。

韩羽一脚踹开卡死的餐车移门，门被踹开时发出“砰”的一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奶油色的桌布上排列着七枚带血的齿痕，那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齿印组成的图案与车票背面的暗纹完全吻合。

“泽水困的阵眼。”

汪昕把八卦盘碎片按进齿痕凹槽，盘面的裂纹突然开始游走重组，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郝悦突然指着餐车吧台尖叫起来，原本挂着葡萄酒杯的支架上，十二个高脚杯正在渗出黑色原油状的物质，那物质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如同烧焦的橡胶。

韩羽扯下领带，缠住右手，浸透冷汗的布料触碰杯架的瞬间，所有黑油突然缩回杯底，黑油流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阴阳眼视野里浮现出细如蛛丝的能量流动，那些黑油沿着看不见的丝线涌向车尾方向，而杜瑶的红点正在丝线汇聚的中心位置闪烁。

“跟着杯子走！”

韩羽抓起吧台上的开瓶器，砸碎第一个高脚杯，飞溅的玻璃渣在空气中划出金色轨迹，玻璃破碎的“哗啦”声清脆刺耳。

郝悦哆嗦着用保温杯接住滴落的黑油，液体在杯底聚成不断变换的箭头形状，黑油滴落在杯底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汪昕突然将三枚铜钱抛向车顶，旋转的钱币在通风口拼出残缺的八卦图形，钱币旋转时发出“呼呼”的风声。

第七节车厢的盥洗室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韩羽撞开门的瞬间，镜面炸裂的碎片悬浮成环状，玻璃破碎的声音如同暴雨般密集。

杜瑶的外套碎片卡在碎裂的洗手池边缘，血迹在瓷砖上拖出断断续续的S形，那血迹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郝悦突然蹲下来，用指甲刮擦血迹，指甲与瓷砖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里面有荧光反应……是杜瑶姐的口红成分！”

汪昕用断剑挑开通风口格栅，掉出来的除颤器电极片上粘着半片带符咒的创可贴，是昨天杜瑶给韩羽包扎伤口时用过的款式。

防护服的纤维在通风管道内壁勾出银色反光，韩羽摸到管道拐弯处的抓痕里有冰凉的触感，是杜瑶那支从不离身的钛钢战术笔。

“她在改变能量流向。”

韩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阴阳眼看到管道里残留的能量轨迹形成闭环，那能量轨迹闪烁的光芒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郝悦突然把保温杯里的黑油泼向车壁，液体在金属表面蚀刻出与齿痕相同的图案，黑油泼洒的声音如同瀑布倾泻。

所有悬浮的玻璃碎片突然调转方向，锋利的尖角齐刷刷指向第二节车厢，玻璃碎片移动时发出“嗡嗡”的声响。

防护服的袖口碎片出现在变形的座椅弹簧里，韩羽用消防斧劈开座椅底板时，“哐当”的斧击声震得人耳朵生疼，郝悦的保温杯突然剧烈震动。

黑油在杯口凝结成杜瑶侧脸的轮廓，嘴唇开合间溢出带着铁锈味的气音：“……别碰压力阀……”

汪昕的铜钱阵在车厢连接处突然全部直立旋转，发出“呼呼”的风声，郝悦背包侧袋里的指南针开始逆时针打转。

韩羽拽着两人扑进储物柜的瞬间，整排座椅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爆炸，“轰轰”的爆炸声震得车厢都在颤抖，飞溅的皮革碎片里混着暗红色的冰晶。

“是杜瑶的血！”

郝悦抓起沾血的冰晶，塞进矿泉水瓶，液体接触冰晶的瞬间沸腾汽化，在瓶身内侧凝成带箭头的霜花，“滋滋”的沸腾声让人心慌。

韩羽的阴阳眼捕捉到霜花里流动的暗码，喉间突然涌上带着铜腥味的灼热感，和昨夜杜瑶喂他喝符水时相同的味道。

汪昕突然用断剑刺穿自己的掌心，血珠溅在霜花上的刹那，所有箭头齐刷刷指向餐车方向。

郝悦的帆布鞋在湿滑地面打滑的瞬间，韩羽看到她后颈浮现出与杜瑶锁骨位置相同的莲花胎记，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承重梁要塌了！”

汪昕的警告被金属扭曲声淹没，韩羽抱住郝悦，滚进餐车底部的检修井，那检修井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黑暗中有冰冷的金属物擦过耳际，发出“嗖”的一声，阴阳眼看到井壁上用血画着的莲花图案，花瓣数量与杜瑶胎记完全一致。

郝悦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在掌心聚成微型八卦阵，咳嗽声在黑暗中回荡。

韩羽的阴阳眼看到阵中有金色丝线连接着杜瑶的红点，丝线经过的金属表面全都浮现出带倒刺的诡异符文，那符文闪烁的光芒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汪昕用带血的断剑划过符文，剑锋与金属摩擦迸出的火星突然凝固成杜瑶的剪影，火星迸射的“噼里啪啦”声在寂静的检修井里格外清晰。

“她在第三节车厢的……”

剪影被涌进来的黑雾冲散前，韩羽看清了杜瑶左手比划的暗号，三短两长，是他们第一次联手除灵时约定的求救信号。

郝悦突然指着自己手腕上浮现的瘀青：“这些淤痕的形状……和车厢结构图上的承重支点一模一样！”

韩羽撕开沾血的衬衫下摆，布料在掌心燃起的蓝火突然变成暗红色，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和布料燃烧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火光照亮的井壁缝隙里，半枚带牙印的铜钱正卡在齿轮组之间，是杜瑶从不离身的护身符。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铜面时，整列火车突然发出类似骨骼错位的脆响。

韩羽五指扣住铜钱，灵台处涌动的灵异能量顺着手臂经络灌入金属。

阴阳眼视野中，铜钱表面的齿痕突然活过来般扭动，与齿轮组咬合处滋生的邪气形成暗红色丝线。

他低喝一声，掌心幽蓝火焰暴涨，将那些连接齿轮的丝线尽数烧断。

金属齿轮发出垂死般的摩擦声，附着在上面的黑色黏液瞬间蒸发，“滋滋”的蒸发声让人毛骨悚然。

整节车厢突然剧烈倾斜，郝悦踉跄着抓住餐车栏杆，看到车窗外漂浮的鬼影发出刺耳尖叫，那尖叫声如同魔音灌耳。

汪昕趁机抛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型，将溃散的邪祟残魂牢牢锁在中央。

“退！”韩羽拽着两人跃出检修井。

阴阳眼捕捉到能量流动的空隙，他并指成刀劈向虚空，灵异能量凝成的气刃将最后几缕邪气拦腰斩断。

郝悦背包里突然传出玻璃碎裂声。

装着黑油的保温杯自动炸开，粘稠液体在空中凝成箭矢形状，精准洞穿三个想要逃窜的鬼影，玻璃破碎和液体飞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汪昕抹掉鼻血正要说话，突然睁大眼睛。

溃散的邪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符咒，正是他们苦寻的阵眼核心。

韩羽喉间涌起熟悉的铜腥味，昨夜杜瑶喂他喝的符水在体内翻涌，与灵异能量产生奇妙共鸣。

他咬破指尖凌空画符，血珠悬浮成莲花咒印，将符咒层层包裹。

“破！”

咒印炸开的瞬间，餐车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爆裂，“哗啦”的玻璃破碎声震耳欲聋。

郝悦惊叫着捂住耳朵，却看见那些本该四溅的碎片诡异地停滞半空，组成杜瑶惯用的玄门封印阵。

汪昕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身残留的邪气被彻底净化，露出底下暗藏的道门云纹。

三人背靠背形成三角阵型，韩羽能清晰感受到两侧传来的体温。

郝悦睫毛上还沾着血沫，望向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汪昕胡乱包扎的右手还在渗血，嘴角却挂着兴奋的弧度。

这种被信赖包裹的灼热感，比他吸收十个邪祟的能量还要滚烫。

变故发生在第七次能量震荡平息时。

列车长制服的银纽扣突然出现在餐车门口，然后是沾满机油的皮鞋尖。

韩羽后颈汗毛倒立，刚要示警，整节车厢的光源同时熄灭。

黑暗如同实体化的沥青倾泻而下，瞬间淹没所有感官，那股黑暗带来的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抓紧！”韩羽左右手各抓住一人手腕。

阴阳眼在绝对黑暗中反而看得更清晰，这不是普通黑暗，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邪气编织成的茧。

郝悦的惊喘带着回声，汪昕的铜钱落地声竟延迟了半秒，仿佛空间规则都被扭曲。

汪昕突然闷哼，她尝试画阵的指尖迸出火星，却在空气中烧出个黑洞。

“能量在倒流！”郝悦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她手腕的淤青突然发光，投射在黑暗中的光影竟是倒置的车厢结构图。

韩羽将灵异能量灌注双瞳，幽蓝视野穿透层层黑茧。

本该是车顶的位置布满血管状凸起，随着某种诡异频率鼓动，那血管跳动的声音如同沉闷的鼓点。

他试着挥出气刃，能量却在触及血管的瞬间被吞噬。

“用那个！”汪昕突然抓住他手腕，“杜瑶的铜钱！”

韩羽这才发现掌心的铜钱变得滚烫，表面齿痕正与郝悦手腕淤青产生共鸣。

三人交握的手掌间突然流过奇异波动，铜钱腾空而起，在黑暗中划出暗金色轨迹。

轨迹尽头，列车长扭曲的面孔一闪而逝。

韩羽瞳孔骤缩，那张脸上交错着十七道缝合线，每道线头都系着个微型骷髅。

黑暗突然收缩，无数冰冷手掌从四面八方抓来，那冰冷的触感如同冰块贴在皮肤上。

郝悦的惊叫被某种粘稠物质堵在喉间，汪昕的断剑砍中黑影却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韩羽拼尽全力催动灵异能量，阴阳眼视野开始出现裂纹。

就在能量即将枯竭时，杜瑶留下的莲花胎记突然在三人手背同时显现。

郝悦咳出的血沫悬浮成血色罗盘，汪昕掌心血珠自动飞向罗盘中心，韩羽的阴阳眼不受控制地锁定某个方位。

“东北艮位！”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韩羽抓住转瞬即逝的契机，将最后的力量灌注在铜钱上。

暗金色光芒暴涨的刹那，所有人都听见金属撕裂的声音，仿佛有巨兽正在啃食空间壁垒。

当黑暗出现第一道裂缝时，韩羽把郝悦和汪昕推向那道微光。

他自己却被反震力撞向更深处的黑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汪昕回身时飘散的发丝，以及郝悦手腕淤青幻化出的莲花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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