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列车真相

　　冰冷的金属支架擦过额头，那触感带着丝丝凉意，韩羽反手抓住郝悦散发着温润触感的莲花灯。

莹白光芒如牛奶般柔滑地笼罩住两人，视觉上，莲花瓣如锋利的刀刃般割开扑面而来、闪烁着寒光的碎瓷片，在弥漫着腐臭气味的阴气漩涡中劈开一道弧形屏障。

“那家伙在害怕！”韩羽抹去流进眼睛、带着咸涩味道的血，看到神秘乘客A正贴着车窗后退。

耳边是风衣下摆被气流掀得呼呼作响的声音，铜钱串的红光如燃烧的血管般夺目，散发着淡淡的灼热感。

车厢地板突然倾斜三十度，韩羽感觉脚底的摩擦力瞬间减小，郝悦的莲花灯差点脱手。

杜瑶的油纸伞扎进天花板，伞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能刺痛耳膜。

汪昕抛出五枚铜钱，那铜钱划过空气，带着轻微的呼啸声钉住通风管道，整个人吊在半空喊道：“趁现在问话！”

韩羽借着颠簸的惯性滑到神秘乘客面前，三张镇魂符同时拍在对方风衣下摆，发出清脆的声响。

铜钱红光骤然黯淡，怀表表面的蛛网纹裂得更深了，那裂痕仿佛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动力室……”

神秘乘客的喉结滚动着发出砂纸摩擦般的沙哑声音，“锅炉房第三根蒸汽管……”话没说完，他整个人突然像被抽走骨头的皮囊，灰色风衣软塌塌落在地上，只剩一块裂成两半的怀表。

整节车厢突然传来齿轮卡死的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杜瑶拔出伞柄里带着铁锈味的碎瓷片：“是蒸汽机车特有的联动轴断裂声！”她常年接触灵异机械的知识派上用场，“去车头方向！”

四人踏着翻涌的阴气，那阴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奔向下节车厢。

经过车厢连接处，能看到那里布满了灰尘和锈迹，连接的铁链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郝悦的莲花灯照亮地板裂缝里渗出的黑血，那黑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汪昕突然扯住韩羽：

“看乘务员！”

先前躲藏的乘务员正蜷缩在餐车操作台下，手里攥着一把沾血的扳手。

“动力室钥匙……”乘务员颤抖着手递出一枚青铜钥匙，“列车长三天前就戴着它，可今早钥匙自己掉在茶水间。”

钥匙齿纹里还沾着暗绿色黏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第十节车厢的顶灯突然全部爆裂，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杜瑶展开油纸伞的瞬间，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从行李架扑下来，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韩羽掌心的阴气凝成短刀，那短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削断最先扑来的黑影手臂，断肢落地却变成枯树枝，发出“啪嗒”的声响。

“傀儡替身！”

汪昕的铜钱剑刺穿黑影胸口，爆开的却是一团霉变的棉絮，弥漫出一股潮湿的霉味，“本体在……”话音未落，整面车窗轰然炸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列车长挂着诡异的笑容站在车顶，月光下，领口纽扣变成七只血红的眼睛，透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爬上车顶，能感受到凛冽的夜风呼啸而过，吹动着衣角。

郝悦突然将莲花灯按在渗血的地板缝上。

纯净白光顺着金属骨架蔓延，照出车顶密密麻麻的符咒：“这些是……反噬咒？”

杜瑶的伞尖划过符咒边缘：“有人在用整列车当养蛊场。”她突然扯开韩羽的衣领，“你锁骨上的咒印在发烫！”

最初撞邪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皮肤生疼。

韩羽突然抓住郝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莲花灯的净化之力与体内阴气碰撞出青紫色电光，如闪电般耀眼，顺着地板裂缝直刺车顶。

列车长发出非人的惨叫，七只血眼接连爆开，发出“噗”的声响。

“就是现在！”汪昕踩着座椅跃上车顶，铜钱剑扎进列车长眉心。

本该喷溅的脑浆却变成黑雾消散，空荡荡的制服里掉出一个巴掌大的槐木人偶。

动力室的铁门出现在走廊尽头。

门缝渗出的黑雾凝结成上百只鬼手，韩羽后背突然传来剧痛。

杜瑶用伞柄替他挡下偷袭的鬼爪，自己却被利爪划破右肩，鲜血溅出，带着一股温热的腥味。

血色漫过月白色旗袍的瞬间，韩羽瞳孔泛起银芒。

吸收的鬼气在经脉里沸腾，阴气短刀暴涨成两米长的陌刀，那陌刀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刀锋扫过之处，鬼手惨叫着化为黑烟，门框上暗红的符咒开始剥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三！”汪昕突然对着通风管道大喊。

列车维修员从检修口探出头，扳手精准砸向门侧蒸汽阀，发出“哐当”的声响。

郝悦的莲花灯紧跟着嵌入阀门凹槽，齿轮转动声夹杂着恶鬼的嘶吼，那声音震耳欲聋。

铁门轰然洞开的刹那，韩羽的陌刀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

动力室中央的锅炉表面布满血管状凸起，在传说中，这是邪祟吸收怨气的一种表现，七根蒸汽管正在喷发墨绿色火焰，那火焰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

但最令人窒息的，是锅炉上方悬浮的邪灵通体漆黑，躯干表面凸起数百张痛苦的人脸，据说这是被邪祟吞噬的灵魂在挣扎。

韩羽刚踏进动力室，七根蒸汽管突然转向，墨绿色火焰凝结成骷髅形状扑面而来。

“退后！”韩羽将郝悦推向杜瑶的油纸伞范围，手中陌刀划出半圆。

刀刃与鬼火相撞爆出刺目火星，刀身上浮现的咒文竟被烧得通红，发出“滋滋”的声响。

邪灵腹腔裂开巨口，涌出的黑雾里伸出无数腐烂手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杜瑶扯下旗袍盘扣掷向空中，金属扣化作六棱铜镜。

镜面折射着莲花灯的光束，将郝悦的净化之力增幅数倍。

黑雾触到光束立刻汽化，但邪灵胸口的人脸突然齐声尖叫，音波震得锅炉表面的血管纷纷爆裂，发出“砰砰”的声响。

“第三根蒸汽管！”汪昕的铜钱剑突然指向邪灵左肩。

先前神秘乘客提到的线索在此刻得到印证，那根锈蚀的管道正源源不断吸收着车厢里残留的怨气。

维修员从检修口探出扳手，却够不到三米高的阀门。

韩羽踩住杜瑶抛来的伞尖借力跃起，陌刀擦着邪灵脖颈斩在蒸汽管连接处。

暗绿色液体喷涌而出，沾到地面的瞬间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邪灵发出火车汽笛般的嘶吼，锅炉房所有仪表盘同时炸裂，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郝悦突然跪倒在地，莲花灯的光晕笼罩住韩羽后背：“它右眼！那些血丝在往右眼汇聚！”

灯影晃动间，众人看清邪灵右眼眶里蠕动的不是眼球，而是个不断收缩的黑色旋涡。

韩羽感觉锁骨咒印骤然发烫，体内阴气不受控制地涌向陌刀。

他顺势将全部能量灌注刀尖，借着下坠之势刺向邪灵右眼。

刀身没入旋涡的刹那，整列火车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所有车窗同时映出七道重叠的鬼影。

邪灵躯体开始龟裂，人脸碎片如雪花纷飞，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韩羽握刀的手掌被反震得虎口开裂，却看到裂痕中透出铁轨的虚影。

这正是将整列车拖入灵异空间的锚点。

“给我破！”韩羽拧转刀柄，阴气顺着裂缝灌入铁轨虚影。

随着玻璃破碎般的脆响，悬浮的锅炉突然重重砸落在地，蒸汽管里喷出正常的白色水雾。

列车剧烈晃动后归于平静，车顶符咒化作灰烬飘散。

透过破碎的车窗，能看到真实站台的灯光在百米外闪烁。

列车归于平静后，众人长舒了一口气，韩羽擦了擦额头带着汗水的湿腻触感的汗水。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味，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韩羽突然感觉颈后一阵发凉，仿佛有一股冷风吹过。瘫坐在操作台后的乘务员突然哭出声，手里沾血的扳手当啷落地。

杜瑶捂着流血的肩膀靠在门框上，月白色旗袍浸透暗红。

韩羽伸手要扶，却被她和郝悦同时抱住。

汪昕笑着把铜钱剑收回腰间，突然皱眉望向车尾方向。

远处铁轨尽头传来缥缈的铃铛声，混在夜风里几乎难以分辨。

韩羽颈后汗毛突然竖起，这种被未知存在凝视的感觉，比面对邪灵时还要令人窒息。

他装作整理衣领，悄悄将颤抖的手指藏进袖口。

郝悦的莲花灯忽然自动亮起，灯影在车厢地板上投出个扭曲的箭头，直指西南方漆黑的旷野。

杜瑶的铜镜扣不知何时裂了道缝，裂缝正好穿过镜面倒映的北斗七星。

“先处理伤口。”韩羽打断正要开口的汪昕，目光扫过众人，“回去后我请大家吃火锅。”

他转身时故意碰掉维修员工具箱里的压力表，金属坠地声掩盖了远方渐渐清晰的、类似马蹄踏在铁轨上的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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