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透视眼觉醒

　　夜色渐深，淅淅沥沥的雨帘下，凤凰山盘山弯道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一辆黑色宝马车呼啸而过，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血红的弧线。

雨越下越大，似要冲垮整座山。

沈默被一阵尖锐的疼痛刺醒。

沈默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血红，雨水和血水混合着糊在睫毛上，将闪电下的世界过滤成暗红色。

沈默试着抬手擦眼睛，却在看到自己手指的瞬间僵住了……

五根森白的指骨在夜光中清晰可见，肌腱和血管像半透明的薄膜包裹其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滑动，皮肤变成一层模糊的雾状物，能直接看到底下跳动的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

啊！

沈默本能地甩手，却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

这一动牵动了全身伤势，他清晰地看到自己三根折断的肋骨像错位的齿轮，每一次呼吸都在摩擦肺叶。

眼睛能清晰看到断裂处参差的骨茬，其中一根距离肺膜只有不到两毫米。而他右腿胫骨的螺旋形骨折处已经出现水肿，淤血在皮下蔓延成诡异的紫黑色地图。

沈默挣扎着靠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衬衫。

一股股冰凉的雨水渗入伤口，带来诡异的镇痛效果。

沈默抬起手在眼前晃动，发现当他集中注意力时，能看到皮肤下更微观的结构：免疫细胞在伤口处聚集，血小板在血管破裂处形成网状结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默注意到，暴雨的积水在低洼处形成浑浊的水坑，他俯身看去。

水面倒映出的脸让他差点再次昏厥，自己的头骨轮廓透过皮肤若隐若现，右眼窝处有明显的淤血，像团阴云笼罩在眼球周围。

透视……眼？

这个荒谬的名词蹦入脑海。

“不，不可能！”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这么科幻！”

沈默仰面躺着，看着闪电在云层中撕开一道道惨白的裂口，每一次电光闪过，都能照出山坡上凌乱的脚印——有他爬行时拖出的血痕，也有那些打手靴底特有的波浪纹。

他还能看见百米外树洞里瑟瑟发抖的松鼠，能看见山脚下村庄里零星亮着的灯火。

他这是因祸得福觉醒了透视眼？

一阵剧痛打断了沈默的思绪。

右腿骨折处也开始发出危险的信号，断裂的骨茬正在压迫动脉。

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导致下肢坏死。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沈默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将双手放在右腿上方。

在透视眼的辅助下，他能清晰看到每一处损伤的精确位置。这感觉就像在工地上用X光机检查钢筋焊接点，只不过现在X光机长在了他的眼球里。

先对齐骨头……”

他咬着牙，双手握住小腿两端。在透视眼的引导下，他精准地将错位的骨端一点点推回原位。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神奇的是，他竟然能看到自己的神经传导如何将痛感输送到大脑……就像观察一套精密的电路系统。

骨头复位后，沈默扯下衬衫下摆做成简易夹板，眼睛甚至能看到绑带施加的压力如何均匀分布在骨折处，这让他能调整到最合适的松紧度。

接下来是肋骨。

这个更棘手，因为无法自行固定，但通过调整呼吸频率和姿势，他成功让折断的肋骨避开了最危险的夹角，视野里，肺部的膨胀幅度变得规律，那些危险的摩擦减少了。

半个小时后，沈默完成了基础自救。

沈默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名顶级的医生了，能够自己给自己做手术，且完成度非常高。

沈默拄着树枝做的拐杖站起来，透视眼自动扫描周围环境……

东边两公里处有条土路，路边有间废弃的护林站。

沈默每走一步都是煎熬，但新获得的能力在不断提供精确的导航，避开松动的石块，选择最平坦的路径，甚至能预判哪根树枝更适合当拐杖。就像身体里突然多了个全息医疗AI。

又累又疼。

沈默全身散了架般瘫倒在地上。

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体温正在迅速流失。

前方一辆车灯越来越近，最终停在沈默上方。车门打开，一把黑伞如花朵般绽开，伞沿雨水连成珠帘，伞下露出一双踩着高跟鞋的脚，风衣下摆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沈默的眼睛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不远处有团模糊的热源在移动。

不是野猪，是人形的轮廓，正小心翼翼地向这边靠近。

希望还是绝望？沈默分不清了。他拼尽最后力气抓起一块碎石，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松开了手。

你怎么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默想回应，却吐出一口血沫。

女人蹲下身，沈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你......沈默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

别说话。

女人的声音冷得发抖，手指却异常灵活地扒开沈默眼皮，检查着他的伤口，眼镜后的眼睛像两粒黑曜石……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沈默透过雨幕看见女人锁骨下的项链在雨中泛着冷冷的微光。

当沈默再次醒来时，温暖的灯光洒在床上，这里居然是一间病房。

他被人救了？

沈默突然想起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和女人锁骨下的项链。

来不及多想什么，沈默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大半。

沈默从床上爬起来，借着透视眼的夜视能力，抄近路向村子摸去。

半小时后，桃花村熟悉的轮廓出现在沈默视野中，他突然停住脚步。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拄着拐杖来回踱步。

即使隔着三百米，沈默的透视眼也能认出，那是爷爷——老人左腿的金属固定板在X光视角下闪闪发光。

沈默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加快脚步，却在距离百米处猛地刹住——透视眼捕捉到爷爷胸口不规则的阴影。

放大焦点后，他如遭雷击：

爷爷左心室肥大，冠状动脉狭窄超过90%，随时可能……

爷爷！

老人猛地转身，拐杖掉在地上。

沈默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抱住爷爷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启动了深度透视，爷爷心脏的立体结构在眼前展开，每处病变都清晰可见。

透视能力突然自动加深，沈默清晰地看到爷爷纸袋里的东西——不是钱，而是一沓医疗报告。

沈默紧紧抱住老人，泪水模糊了视线——谢天谢地，透视能力此刻自动关闭了，但他不需要看到内脏也能感受到这颗心为他跳得有多剧烈。

我没事了！沈默搀起爷爷：咱们回家，您的心脏……我会治好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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