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哗众取宠

　　“就会弄这些歪门邪道的把戏！哗众取宠！”宋雨欣还不解气，伸手就要去抓林檎的胳膊，“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你干什么？！”周明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眼疾手快地一把格挡开宋雨欣的手，将林檎护在身后。

刚才在台下听陆辰唾沫横飞地白话半天，周明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这事儿肯定不算完。

果然，这不就来了！

秦先生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刚想出声呵斥，注意力却被地上散落的玩意儿给勾走了。

几张旧照片。

他弯腰捡起其中一张，纸张有点发黄，上面是一对笑得挺开心的年轻男女，背景瞅着像个大学。

秦先生拿着照片的手停了停，脸上神情变幻，挺复杂的。

他抬起头，看向林檎，开口时，声音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了：“这……是你爸妈？”

林檎看着那张照片，点了下头，伸手想拿回来：“是。”

“哎，小心点儿！”

陆辰也赶紧蹲下来帮忙，手忙脚乱地把地上散的东西往林檎包里划拉，大多是些修复工具和本子。

顾屿没吭声，默默捡起另外几张照片和零碎物件，很自然地转了个身，正好挡在林檎前面。

宋雨欣那几乎要喷火的劲儿，被他隔开了。

宋雨欣一看这架势，肺都要气炸了，指着林檎鼻子，嗓门又高又尖，特别刺耳：“你看！你看！走哪儿都一堆男的围着你转！你说你不是耍狐狸精手段，是什么？！”

林檎还没接话，挡在她身前的顾屿忽然开口了。

他推了下眼镜：“宋小姐，你真觉得，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

“我……我做什么了？你别胡说八道！”宋雨欣嘴硬，但明显有点发虚。

顾屿抬手看了眼腕表，慢悠悠地说：“别急，等会儿，可能就知道了。”

他这话刚落地，后台入口就响起了几下沉稳的脚步声。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领头那人扫了一圈，声音清楚又干脆：

“请问，哪位是宋雨欣女士？”

宋雨欣整个人都僵了，脸上的血色刷一下就没了，下意识就想往后缩，甚至想扭头跑。

“就是她！”旁边有个工作人员眼尖，立马指了过去。

两个警察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根本不给她跑的机会。

“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抓我干嘛？我什么都没干！”宋雨欣开始挣扎，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掩不住的害怕。

“我……我没干什么！凭什么抓人啊！”宋雨欣的声音尖得能划破耳膜，手腕被警察死死钳着。

她拼命扭动，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哪还有刚才那副嚣张样子。

领头的警察没什么表情，声音不大，但就是有种让人不敢犟的劲儿：“宋雨欣女士，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蓄意损坏他人财物，并且指使他人非法拘禁，通俗点说，就是绑架。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绑架？！”宋雨欣眼珠子瞪得老大，“我没有！是她！是林檎陷害我！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只听她瞎说啊！”

她猛地扭头，死死盯住林檎那边，话里跟淬了毒：“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带走。”警察懒得再听她嚷嚷，直接架着人往外走。

“王太太！”宋雨欣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着旁边脸都白了的王太太哭喊，“王太太你帮帮我！你跟他们说啊，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是冤枉的！我们是朋友啊！”

王太太跟被开水烫着了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躲开了宋雨欣伸过来的手。

她捂着嘴，眼神里全是惊恐和嫌恶，连连摇头：“你……你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我们也不是很熟……”

啧，刚才还一口一个“我们雨欣”呢。

陆辰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后台却格外清晰。

宋雨欣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太太，随即那眼神变成了刻骨的怨恨，最后又转向林檎，那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直到宋雨欣被彻底带离，尖叫哭喊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台才恢复了片刻的死寂。

秦先生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他走到林檎面前，看着地上还散落着的一些工具和纸张，又看了看林檎略显狼狈的样子，温和地说：“让你受惊了。今天这事……唉。”

他目光落在林檎的肩头，那里沾了几根刚才挣扎时蹭上的灰尘和……一两根散落的长发。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像是要帮她掸掉灰尘：“别在意那些跳梁小丑。你做得很好，年轻人，有风骨，有本事。”

他的指尖轻轻捻过，将那几根头发不动声色地收拢在指间，然后手顺势垂下，放到了身后。

林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赶紧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秦先生，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哪里的话。”秦先生笑了笑，“清理一下吧。”

秦先生收回手，目光掠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林檎身上。

“稍后我会让小张把酬金给你送过去。”

他顿了顿，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

“这次，辛苦你了。”

“谢谢秦先生。”林檎应了一声，客气疏离。

“对了，”秦先生话锋一转，像是临时起意，“刚才看到你和你父母的照片，心里挺有感触。”

“今天这事，也算个不小的插曲。如果不介意，我们合个影？留个纪念，就当给这事画个句号。”

旁边张助理心里咯噔一下，老板这操作有点迷啊，平时哪有这闲工夫？但面上不敢露怯，赶紧掏出手机：“好的好的，秦先生，林师傅，这边请，光线好点。”

秦先生站到林檎身边，脸上是那种惯常的温和，只是周身的气场让人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林檎也只好配合地站好，扯了扯嘴角。

张助理举起手机。

“咔嚓。”

快门声清脆，画面被冻结下来。

秦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对林檎道：“那我们先走了，后续小张会联系你。”

“秦先生慢走。”林檎目送他们离开。

顾屿和周明、陆辰这才围上来。

“行啊林檎，真人不露相！”陆辰一脸兴奋，“刚才那场面，啧啧，太解气了！”

周明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顾屿推了下眼镜，看着秦先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车子平稳地驶离会场。

车厢后座，秦先生一直沉默着，手指轻轻摩挲着。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手，从自己包里拿出珍藏小包，里面有妹妹的头发。

这么多年来，他都贴身藏着妹妹的头发，时刻警告自己要找到妹妹流落在外的血脉。

“老板？”张助理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些不解。

秦先生将妹妹的两根头发，和他刚才从林檎肩头“掸”下来的几根头发放在一起，小心地用纸巾包好，递给张助理。

“拿这个，还有这个，”他指了指那包头发，“去做个DNA亲子鉴定。用最快的速度，结果……直接告诉我。”

张助理接过纸巾包，手都顿了一下，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不敢显露分毫：“是，老板。我马上安排。”

这……这是什么情况？老板和那个林师傅……难道？

张助理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