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去何从

　　杨文海震惊地后退了一步，手中武器垂下。“你疯了？对宇宙宣战？你知道星际联盟拥有多少力量吗？”

张临渊的眼神坚定而平静：“不，文海老师，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转向全息人形，“系统，请解释一下星际联盟与守望者的完整关系。”

全息人形闪烁了一下，随后扩展成一个复杂的组织架构图：“星际联盟分为多个派系。主流派「审判者」负责设计和执行文明测试，他们认为只有经受严峻考验的文明才有资格加入联盟。”

「而守望者」最初是审判者麾下监督测试进程的执行单位，负责确保测试公正进行。但随着时间推移，守望者内部出现了分歧。”

全息图像转变，显示两条分支：“一部分守望者认为测试过于残忍，开始暗中干预，提前向目标文明提供技术和预警，这一派别被称为「干预派」；另一部分则更加激进，认为文明要么全面接受测试，要么干脆被毁灭，这一派别被称为「纯粹派」。”

张临渊看向杨文海：“所以，文海老师，你属于哪一派？”

杨文海的表情复杂：“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纯粹派的一员。我们认为人类必须完全按联盟规则接受测试，否则将面临更可怕的命运。”

“五年前，我被选为地球的守望者代表，负责监督威尔克斯测试的准备工作。但我发现你——我最优秀的学生——拥有与先驱者97.3%的基因匹配度，这意味着你可能会成为干预派的目标。”

“所以你陷害我，让我身败名裂？”张临渊冷笑。

“我必须确保你远离学术圈，远离那些可能发现陨石轨道异常的人。”杨文海辩解道，“这是为了保护整个人类！如果联盟发现地球提前知晓测试，他们会直接判定我们失败！”

张临渊摇头：“所以你宁愿让数十亿人在无知中面对灾难，也不给他们知情权和准备的机会？”

“这就是测试的本质！”杨文海激动地说，“文明要么自行发现危机并应对，要么证明自己不值得存续！提前预警违反了最基本的规则！”

基地的监控系统突然报警，数个红点出现在外层空间。

“侦测到联盟舰队信号，”系统冷静地报告，“预计12小时后抵达地球轨道。”

“看，”杨文海后退一步，“你的宣战已经引来了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是立刻中断直播，删除所有证据，假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张临渊转向直播镜头，神情更加坚定：“各位观众，现在我已经获得了先驱者的全部记忆，也理解了整个测试的真相。星际联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也有不同派系和价值观。”

“我刚才的宣战并非鲁莽之举——这是基于先驱者数千年经验的策略。联盟宪章第七条明确规定：任何文明一旦表现出超越性的团结和决心，有权提出重新评估测试方式的请求。”

全息人形确认：“先驱者记忆解读正确。联盟历史上有17个文明通过直接挑战获得了重新评估权。”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爆炸：

【所以这是一场博弈？】

【我们真的能对抗外星文明吗？】

【各国政府已经开始回应了！美国总统将在一小时后发表讲话！】

杨文海震惊地盯着张临渊：“你知道这个规则？但即使是守望者成员也很少有人知道这条例外条款…”

“因为我不只是先驱者的基因继承者，”张临渊平静地说，“我是他选中的火种。先驱者——你们口中的「长官」——其实是最早的干预派代表，他故意留下这个基地和记忆，就是为了给地球一个公平的机会。”

他走向中央控制台，双手放在那块悬浮的陨石碎片上。陨石立刻亮起更加耀眼的蓝光，整个基地的系统开始以新的模式运行。

“我要启动先驱者留下的最后协议。”张临渊宣布，“从现在开始，这个基地将转变为地球防御中心，所有技术将逐步向全人类开放——但不是为了逃避测试，而是为了以我们自己的方式通过它。”

基地墙壁上开始显示大量数据流，各种先进技术的蓝图和公式自动归类整理，准备共享。

“杨文海，”张临渊转向他的前导师，“我理解你的立场，但你错了。真正的测试不是看文明能否幸存，而是看他们如何选择幸存的方式。选择无知与恐慌，还是选择知情与团结？”

杨文海沉默了，手中武器完全放下。

“你有两个选择，”张临渊继续道，“要么加入我们，成为人类与联盟谈判的一部分；要么继续执行你的「纯粹派」使命，试图阻止这一切。”

基地外的天空中，一道微弱的光点正在扩大——联盟先遣舰已经提前到达。

张临渊转向摄像机，对全球观众说：“各位，接下来的六个月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关键的时刻。我们面临的不仅是灾难，还有机遇。我需要全球最优秀的科学家、工程师、外交家和领导者团结起来。”

“我们的目标不是逃避测试，而是重新定义它。不是对抗联盟，而是让他们重新评估我们。”

数百万条弹幕涌入，几乎全是支持和团结的声音。各国政府开始紧急联系，世界领导人纷纷要求与张临渊对话。

杨文海最终深深叹了口气：“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联盟游戏规则，临渊。也许…也许是我太专注于规则本身，忘记了规则存在的意义。”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如果人类真的能团结起来，也许确实值得一试。”

张临渊握住他的手：“欢迎加入，文海老师。我们需要你对联盟的了解。”

基地的顶部完全敞开，露出整片星空。蓝色光柱持续向宇宙深处发送信号——不再是挑衅的宣战，而是坚定的宣告：地球文明已经觉醒，准备以自己的方式接受考验。

在地球轨道外，联盟先遣舰上的观察员们注视着这一切。

“这很有趣，”一位资深观察员评论道，“他们找到了先驱者的遗产。”

“这违反了测试规则，”另一位严肃地说。

“也许吧，”首席观察员沉思道，“但先驱者当年选择地球时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我认为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毕竟，最终的决定权在议会，而不是我们。”

地球上，张临渊站在控制中心，周围的系统全速运转，处理着来自全球的数据和通讯请求。

“准备好了吗，地球？”他对着镜头微笑，“威尔克斯陨石群还会来，危机依然存在，但这一次，我们将团结一心，以自己的方式面对挑战。”

“这不是末日的开始，而是人类新纪元的黎明。”

遥远的星际联盟总部，一场紧急会议正在召开，议题只有一个：

“关于地球文明异常反应的决议。”

宇宙的棋局已经改变，而人类，正以自己的方式重写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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