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上午十一点，冗长又热闹的开机仪式总算落下了帷幕。

记者们被工作人员引导着离开，粉丝们也意犹未尽地被劝散。

刚才还喧嚣震天的场地，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杨蜜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送走了最后一波媒体和投资方代表，然后转身，对还留在原地的几个主演招了招手。

“大家辛苦了，来，都到这边休息室来一下，互相认识熟悉一下。”

她的声音清亮。

“毕竟咱们这部戏要拍好几个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几位主演，对手戏都不少，提前熟悉熟悉，有好处。”

赵友停温和地点头。

热芭乖巧地跟上。

张兵兵和饰演折颜的张智姚也走了过来。

还有导演李玉分，此刻眉头微微皱着，似乎还在回味刚才媒体的某些刁钻问题。

曹凡自然也跟在人群后面。

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藕花深处的傻狍子，周围全是闪闪发光的大佬。

休息室不大，但布置得挺舒适。

空调凉风习习，驱散了外面的燥热。

几人随意地找了沙发坐下，助理们适时地递上矿泉水。

气氛……稍微有点微妙。

大家目光交错，客气地笑了笑，但都没急着开口。

曹凡捧着矿泉水，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能感觉到，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好奇，打量，还有一丝……困惑？

得，大型认亲现场，我这个外来物种要暴露了。

曹凡心里吐槽。

果然，还是导演李玉分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杨蜜，指了指曹凡的方向，语气带着明显的疑问：

“杨总，这位是……？”

李玉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看着有点面生啊。刚才仪式上站得比较靠边，没太注意。”

他确实没印象。

按理说，能进《三生三世》剧组，并且有资格参加开机仪式站上台的主演，就算不是一线大咖，也该是在圈内有些名气。

至少他这个导演应该听说过或者见过照片的。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太陌生了。

除了那张确实过分帅气的脸，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气质外，他搜刮遍了脑海里的演员名单，也对不上号。

杨蜜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很自然地伸手示意了一下曹凡。

“哦，忘了给大家正式介绍了。”

“这位是曹凡。”

顿了顿，她继续道。

“我们剧里，东华帝君的扮演者。”

“……”

空气仿佛凝固了零点五秒。

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如同实质般沉重。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全钉在了曹凡脸上！

赵友停拿着水瓶的手顿住了。

热芭瞪大了本就很大的眼睛，小嘴微张。

张兵兵和张智姚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东华帝君？！

那个紫衣银发，高冷孤傲，曾经的天地共主？！

《三生三世》里，戏份仅次于男一号夜华的男二号？！

这个角色，在剧本里何其重要！人设何其出彩！

可以说，是除了夜华之外，所有男演员都眼馋的一个角色！

之前圈内传言，为了争夺这个角色，不少有点名气的男星都去试过镜。

其中不乏背景深厚、粉丝众多的流量小生。

连张兵兵和张智姚，都曾经对这个角色动过心思，试探性地向杨蜜争取过，但都被婉拒了。

结果现在杨蜜轻描淡写地说，这个角色给了一个……

谁？

曹凡？

这名字，听都没听过啊！

众人看着曹凡那张帅得有点人神共愤的脸，眼神复杂。

震惊，疑惑，不解……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曹凡被这几道强力探照灯似的目光聚焦，头皮有点发麻。

来了来了，万众瞩目时刻。

我靠，这眼神，是想把我切片研究吗？

他面上维持着淡定，甚至还配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无害的微笑。

但在其他人看来，这个微笑，配上他那张过分俊朗的脸和此刻诡异的氛围，更显得……神秘莫测。

导演李玉分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杨蜜，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

“东华帝君？！”

他重复了一遍，仿佛要确认自己没听错。

“杨总，那……张汉呢？”

“我记得之前试镜，我推荐的是他……他不是……”

李玉分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今天开机仪式，张汉根本没出现！

他之前还以为张汉是有别的安排，或者站位比较靠后没看到。

现在看来……

杨蜜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李导，关于选角，是我和公司高层经过慎重考虑的。”

“我们一致认为，曹凡的气质和感觉，更符合我们对东华帝君这个角色的设想。”

“至于张汉那边，公司会按照流程处理。”

她没有过多解释张汉迟到违约的事情，只是简单地表明了结果。

但这个结果，显然无法让李玉分信服。

作为导演，他对作品负责。

东华帝君这个角色太重要了，直接关系到凤九那条线的成败，甚至对整部剧的质量都有巨大影响。

把这样一个关键角色，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满，尽量用专业的口吻问道：

“杨总，我不是质疑您的决定，选角是资方的权利。”

“只是……”

他的目光转向曹凡，带着审视。

“这位曹先生，我确实没什么印象。”

“能否冒昧问一句，他之前……有过什么代表作吗？或者，是毕业于哪个专业院校的高材生？”

李玉分觉得，杨蜜敢这么做，这个曹凡就算不是什么隐藏的大佬，至少也该是哪个电影学院的潜力股。

或者演过几部不出名但演技受认可的戏吧？

总得有点东西，才能让杨蜜力排众议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曹凡身上。

期待，或者说，等待着他的答案。

曹凡迎着这些目光，心里叹了口气。

摊牌了，不装了。

哥就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外卖小哥。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坦诚和些微无奈的表情。

“李导您好。”

他的声音清晰，不卑不亢。

“代表作暂时还没有。”

“专业院校也没上过。”

他顿了顿，在众人越发惊愕的眼神中，抛出了最终答案：

“我之前是送外卖的。”

“……”

死寂。

比刚才更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刚才只是凝固，现在整个休息室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针落可闻？

不，现在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表情凝固在脸上。

赵友停的嘴角抽了抽，温和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热芭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小手捂住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送……送外卖的？！”

不知道是谁，用气音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然后，“嗡”的一声！

休息室里炸开了锅！

虽然没人敢大声喧哗，但那种压抑不住的震惊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没听错吧？外卖员？演东华帝君？！”

“开什么国际玩笑！”

“杨总是认真的吗？这……这也太……”

“疯了吧？！”

张兵兵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他猛地站了起来，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旁边的张智姚连忙拉了他一下，但张智姚自己的脸色也极其难看，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不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屈辱感！

他们是谁？

科班出身，或者在圈内摸爬滚打多年，小有名气的演员！

为了东华帝君这个角色，他们也曾努力争取过！

结果呢？

杨蜜拒绝了他们，却扭头把这个香饽饽，给了一个……前一天还在大街小巷穿梭送餐的外卖员？！

这简直是在打他们的脸！

是在告诉他们，他们连一个送外卖的都不如？！

李玉分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猛地看向杨蜜，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杨总！”

“这……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东华帝君！这么重要的角色！关乎整部剧成败的角色！”

“您让一个……一个毫无演戏经验的外卖员来演？！”

“杨总！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李玉分指着曹凡，手指都在抖。

“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整个剧组都会成为业内的笑柄！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您考虑过后果吗？！”

质问声在休息室内回荡。

所有人都看着杨蜜，等待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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