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废话也愿意说

　　回到小院之后，已经差不多是巳时了。

重新舀了一盆凉水洗了一下还有些泛油的手，然后将教室的门扉打开。

回到院门前，靠着大门静静的等待第一位学生的到来。

“先生先生，午餐吃什么吖？”阮秀仰起小脸，看向顾怀安，好奇的问道。

“才吃过早食，怎的，这是迫不及待去吃午食啦？”顾怀安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隔着小帽子捏了捏那对小耳朵，反问道。

“哪有嘛，我这明明是在替先生考虑，这样，先生午餐就不用纠结啦！”

“好好好，秀秀最聪明啦，那有想好吗？”

“没有欸，先生快点也想一想啦！”

“不要，先生听秀秀安排就安排就好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到第一位学生到的时候也没决定好吃什么。

也或许本来就不是要决定吃什么。

“顾先生，请安。”

“免礼，快进去吧，待会儿就开始授课了。”

有第一个，紧跟着没多久就开始三三两两的走了进去，全都是七八岁的小丫头小伙子。

等最后一人到来之后，顾怀安将院门阖上，牵着阮秀越过前厅走入教室。

昨夜还空空荡荡的教室已经坐满了人，每一个学生都板板正正的跪坐于书桌后面，安安静静的，一幅坐等开课的模样。

一进来，阮秀就乖乖巧巧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那是个距离讲台最近的位置，侧靠着讲台，正对着门户。

顾怀安的授课讲的很细致，学生也听得格外认真，这似乎是他们走出小镇最轻便的一条路，学有所成。

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学成举手发出自己的见解，他也耐心听完，并指出错误或予以肯定。

虽然讲台上有一把太师椅，但是顾怀安却鲜少坐下去过，一般都是在学生之间来回穿梭，尽量照顾到每一位。

…………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

又是一年深冬。

过了几个冬夏，顾怀安也成了青年，阮秀还是一幅小姑娘的模样，看不出来一点变化。

学生也已经换了两三批，有的走出了小镇，有的还留在小镇上。走出小镇的或许会生活更好，也或许还是挣扎着生活。

这天，小镇里来了两个意外之客，一人略高，但都身穿一席华贵的裘服，毛绒绒的衣领与小镇的贫寒格格不入，外里罩着一席漆黑的连帽披风。

看着眼前的镇子，稍矮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这是第几个镇了？”

“第七个。”一旁的男子随口回道，眼睛胡乱瞟着，仿佛在搜寻什么一样。

“霍，这都第七个了，再有四个不就给这州逛遍了嘛。”

“嗯。”

说完，似乎是觉得不太礼貌，又接了一个，“对。”

他们漫步在小镇的街头，一点一点的观察着。

路上，还在那家粥铺吃了点东西。

可惜，偏远的小镇实在大不到哪里去，兜兜转转，就走到了一家私塾门前。

这私塾还是他们路上经过打听才晓得的。

“是这里吧？我有闻到族里的气味。”稍矮的男子问道。

“应该吧，看看就知道了。”

“那进去嘛？”

略高的男子伸着手成敲门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下去，回道，“不了，晚上再来，等他们下课。”

然后领着稍矮的男子转身走回了镇上，寻了处小茶馆往角落。

叫了一壶茶就开始等，许是店里生意不怎么火爆，店掌柜也没来催，只是偶尔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换壶热茶。

…………

“顾先生，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顾怀安牵着阮秀出来买些晚餐吃食，正好有一个小姑娘顺路，就给送了回来，浅浅的吃了一碗清汤面就回了小院，又温了些水留着晚上洗漱。才进到屋里杂七杂八的聊了起来，也许是些废话，又或许是些梦想愿景。

笃笃笃……

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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