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华山往事

　　岳不群见令狐冲与众弟子的神色，开口道。

“看到有人破尽我华山剑法，是否觉得我华山派武功不过尔尔。”

令狐冲闻言，急忙解释。

“师父，我华山派传承至今，在江湖也是难逢敌手，华山剑法自然精妙绝伦，奥妙无穷，只是……”

令狐冲又转头看了看壁画上的拆招图解。

“只是如今被人尽破，对本门剑法失了信心是吧。”

岳不群点破众人心思。

一众弟子忙单膝跪地。

“师父息怒。”

岳不群微微摆手，众弟子站起身来。

“冲儿，你可记得，为师传授你们功夫，最先教什么。”

令狐冲不明恩师用意，却也规矩答道。

“最先传授运气口诀，从练气功开始。”

“没错，本门本派功夫，要点在于一个‘气’字。气功一成，无论拳脚，还是刀剑，都将无往不利，此乃本派功法进阶之路。”

“但在二十多年前，本门前辈中另有一派人物，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亦能克敌制胜。”

“两种不同的理念共存华山，天长日久，矛盾渐生，最后甚至引发剑气之争。”

一旁的小女孩岳灵珊，出声打断。

“爹爹，女儿想本门武功，气功固然要紧，剑术也需重视。”

岳不群上前摸了摸爱女的头。

“灵珊聪慧，说中要害。但在当时事情不是如此简单。”

“当年的争端主要在于主从不同。气宗以气功为主，剑法为辅。剑宗则以剑法为主，气功为辅。”

“所谓‘纲举目张’，什么是纲，什么又是目，必须分的清清楚楚。这才是两派势力争夺华山派话语权的根本。”

“都是同门，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气功剑术，我感觉都挺重要的。为何不能兼顾。”

岳不群听着女儿天真的想法，不禁莞尔。

“人生匆匆几十载，若非天纵奇才，哪里有那么多精力时间兼顾所有。”

“练气者，初时积攒内力困难，只能靠水磨功夫进行修炼，若无奇遇，动辄几十年才能有所成效。”

“练剑者，虽说易于速成，没个十年八载沉浸其中，却也难有所成。”

“人，又有几个十年？”

“我猜测，当前前辈也是基于这些想法，打算分个高下，给华山派以后的授徒方向定个调子。”

“却因为争端，导致华山内斗，强者凋零。剑气之争，最终在玉女峰上大比剑后，死了二十几位前辈高手。剑宗固然大败，气宗高手却也折损不少，华山底蕴消耗一空，这才将五岳盟主之位给嵩山派夺了去。”

岳不群回想起少时，本派高手相互屠戮的往事，不禁心下大骇。

等回神看向众弟子，皆戚戚然的神情，宽慰道。

“今日将往事提及，并不是让你等思考剑法重要还是气功重要。”

“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为师便已明白。”

“剑法与气功都是我华山派前辈传下来的瑰宝。”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只要功法齐全，完全可以因材施教，虽然这很考验师者教授水平，但为师会努力。”

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沓册子。

“冲儿过来。”

令狐冲上前。

“这是华山前辈风清扬风师叔所著，你生性洒脱，放浪不羁，于同辈中堪称魁首。剑法出众，却始终耐不下性子，终于本门高深内功无缘。”

“今为师特传《独孤九剑图解》于你。望你在剑法一道更上一层楼。”

令狐冲恭敬接过，揣入怀中，现下他还不知，他最重要的作弊器已拿到手。

“梁发上前。”

三弟子梁发单膝跪向岳不群。

“汝本性忠厚，心性沉稳，平日里练功，不急不躁，扎实稳健，是个练习内功的好苗子。这本为本门秘籍《紫霞神功》，今日为师废除非掌门不得练习紫霞神功的规矩，将之传授给你，望你勤加练习，早日有所成就。”

梁发此时仍是少年，离原著中年纪还有几年时间，自然仍保留着一丝少年心性，大喜叩拜。

“谢师父。”

接着又将几本秘籍分派给众弟子。

待每人都有收获后。

“之后你们要勤加练习，日后好成为我华山脊梁。”

“是。”

“好。我再给你们讲讲这个山洞的事情。”

“许多年前，魔教的十大长老在此与我五岳剑派高手比斗，我正道前辈设计将那十长老困于此处。此事不太光彩，手段有违正道。华山前任掌门将此事作为绝密，将此列入禁地，以防后人知晓。”

“石壁上的剑法及破解招式，想来应该是被困的魔教长老刻下，以泄心头之恨。”

“我想说的并不是对方如何武功高强，亦不是正道前辈如何卑鄙。”

“只是想说，这些破解之法夹带死者私心，未必就有多么高明。”

“须知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敌之事，功法、经验、陷阱，决定取胜的因素有很多。”

“甚至下作一些，事先藏一些迷药，对敌时迷晕对方，亦能取胜。”

“所以单纯的破解一招半式，从来不是赢得对方的原因。”

“如今我开放禁地，向你们展示此处各派剑招。”

“亦不是打击你们学武的信心，而是给你们开放眼界，让你们看看华山之外，各派高手的剑技。”

“博览众家之长，尔等方能有所寸进。”

众弟子齐呼。

“弟子受教。”

待众人将石壁中武学纷纷拓写成册后，岳不群命人重新封上洞口。纷纷回到练武场练习华山剑法。

半个月晃眼即过。

华山众人都有所收获。

这日，岳不群召集众人进行捉对比斗，以考教进展。

第一场比试由新进弟子高要对战大弟子令狐冲。

高要善于经营人事，入华山后上下走动，早已融入众师兄弟。只是平日练剑总喜独自加练，平日里表现得中规中矩，俨然一普通弟子水平。

当岳不群宣布要他对战剑法最好的大师兄时，令狐冲及众人无不为其担心。

两人拔剑对立。

令狐冲看向座上的岳不群，担心的对高要说道。

“高师弟，小心了。”

高要则一脸笑嘻嘻。

“师兄不用客气，师弟我也想知道自己水平，咱哥俩放开手脚对练，反正有师父在，不会有事的。”

令狐冲闻言苦笑。

【我若真把你伤了，你看师父会不会放过我。】

【不过想来师父安排我和高师弟对练，想必定有深意，也罢，不想太多了。】

一招长虹贯日施展开来，迎向高要。

这是华山剑法起手式，令狐冲意在提醒对方，他要攻过去了。

高要持剑一个剑花，摆出抵挡的姿势。笑嘻嘻的面庞渐渐褪去，一丝妖异邪气升起，蓦地里疾冲上前，动如脱兔，一瞬间，与令狐冲已不足一尺，两人几乎都要撞在一起。

这一招之怪之快，无人想到，难以形容。

令狐冲初时被对方的速度惊到，但很快调整过来。在对方长剑快要划到手臂之际，借着对方腋下空隙，矮身钻过去，剑柄向其后脑磕去。

脑后生风，高要借着急速向前半步，避开对方攻击。

令狐冲手腕一转，剑刃削向高要前胸。对方斜剑抵挡，将来剑引向一旁。瞅见对方因挥剑而中门大开，上提半步，卡住对方进攻方位，贴身一掌递上，欲将对方逼退。

但到底练武尚短，内力尚浅。

令狐冲一步未移，他却被对方内力反震击飞。

令狐冲见此机会，上前逼近，剑刃突刺，临到对方胸前，手腕一阵抖动，高要胸口几片碎布被割走，飘落地上。

两人从交手到高要被制，只在转瞬之间，梁发等人还在震惊于高要身法之快的时候，两人就已交手数招，招招以快打快，都不给对方和观赏之人喘息时间。

岳不群此时出声。

“冲儿胜。你俩过来。”

两人依言而行，纷纷伫立在岳不群身前。

“冲儿，你太过自负，轻视高要，这是你交手之初吃亏所在，索性心思灵敏，能够看中对方破绽，并乘胜追击，方才扭转战局，这点做的不错。不过为师还是要提醒你，独孤九剑虽能克制大部分江湖人士，但遇上很多高手也有不足之处。”

“譬如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他修炼的葵花宝典，以奇异内力催动，出手之时敌人既已毙命，他的功法也在于一个快字，与你的独孤九剑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也说不好。”

“再如，少林方证大师，一身佛门功夫，更是深厚如渊。他站在那里挨你劈，恐怕你都伤不了他。”

“江湖险恶，英才辈出。日后你行走江湖，切记不要小瞧任何人。剑术再高，也要防着周边人。”

“是。”

“高要，你初学武功，根基不稳，经验不足，日后要勤加修炼，多多与人对战，才能将剑术精进。”

“另外，我观你对战之间，有一些招式没有逻辑，只是平日练习的套招。”

“辟邪剑法以快打快，而华山剑法的套招，则是用于针对对方变招才设计的。两者剑意不同，以后修炼时需以辟邪剑法为主进行修炼，闲暇之余再思考对方变招时的应对。”

“毕竟，此世间很难有比辟邪剑法更快的武学。”

“是，受教了。”高要心服口服。

之后两人退下，众弟子一一对战，岳不群提点过后，这场内门弟子的实力也终于被岳不群摸得差不多。

令狐冲本身实力就很强，在练习独孤九剑后，剑术更加突飞猛进，相信就算没有风清扬的耳提面授，到达原著水平也只是时间问题，好在如今离原著的剧情还有几年，倒是可以等。

高要在练习辟邪剑谱后，和如今的令狐冲只差在对敌经验上，相信假以时日，必能赶上。

有独孤九剑和辟邪剑谱在手，华山派稀缺的顶尖高手这一短板总算是补上了。

之后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将华山派的触角延伸开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五岳盟主的位置又会回到华山派。

想到此，岳不群心下更欢，紫霞真气不由得在体内多转了几个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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