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现实的车轮

　　“这项工作就小成来办吧。”

石达事的声音唤醒了雨安，她又在公司的会上走神了。

“嗯？”

“上次在江苏考察的新项目，后面跟进由你来做。”石达事重复了一次刚刚的结论。

“好的，石总。”雨安心不在焉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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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位后，工作群消息闪烁，是新项目的工作群建立起来了。雨安看着郑权进群，有些恍惚，上次跟他见面明明是刚发生的事，怎么觉得这么遥远。

雨安左手摸着膝上的伤痕，忍不住用手指按压下去，让自己感觉到清楚发生的一阵阵疼痛，好让思绪清醒一些。

“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去呢？”雨安还在纠结着这件事。

之前的经历对她并无帮助，她似乎都是在毫无意义的时刻回到了过去。

或许这真的是随机的？

按照量子纠缠来说，如果过去的自己想到此刻的自己，自己就与过去的自己产生了纠缠，而过去的自己会觉察到[此刻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么想的话，或许只能等待过去的自己畅想未来？

雨安在笔记本上做着天台男的人物速写，“右手中指关节的棕色痣”、“高”、“男性”，那是高中学部的校服！雨安突然想到。她在本子上加上了一句“15-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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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已经是晚八点多了，雨安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小两届的学弟顾凯发来的消息，“小成同学，给你带了点家里的特产。”顾凯只在公开场合叫“成姐”，私下里是一口一个“小成”喊着。大概一年前，雨安被工作的事困扰的时候，偶尔会跟顾凯聊聊天。

有一次晚上快零点雨安才下班，正好遇到顾凯回宿舍，顾凯提议送雨安回，雨安也没有拒绝。两人坐在校园里聊了很久很久，两双眼睛对视着，在黑夜里闪着光。

还记得有一次顾凯漫不经心的问雨安理想型是怎样的，雨安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率先坦白了对顾凯的好感，认可了顾凯的某些令自己crush的点。顾凯惊异于雨安的坦率，毕竟雨安在大多数人眼中是温柔又有距离感的姐系女生。顾凯当时沉默了好久，他回了一句“原来我在喜欢的人面前，是会自卑的。”

雨安知道顾凯懂自己，然而并无缘分接着走下去。

二人的关系也在那天停驻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双方都礼貌地不再前进。后面的日子里，雨安和顾凯也是积极地互相帮忙，如果有合适的机会，雨安信任顾凯的能力，便会放心地交给他。顾凯有着突出的社交和组织能力，遇到合适的接待和场合，也会带雨安参加，双方因为对方都拓展了圈子，结识了有帮助的朋友，发展了有意义的关系。每每雨安道谢，顾凯会说“我的荣幸”。

有时候雨安觉得挺神奇的，跟顾凯的互相信任，似乎是磁场造就的，而非双方有多少陪伴和相处。然而雨安已经过了完全跟着感觉走的年纪了，陆西昂的存在似乎成了习惯，习惯生命中有一个一直存在的点，尽管那个点很渺小、很微不足道。

雨安在楼下等待着顾凯，仰头找着星星。京城的夜空好像总是黑压压的。几年前雨安独身去XJ旅行，那里夜晚的天是深蓝色的，那种开阔的天空让雨安的心境变得大不同。

顾凯提着一盒糕点小跑着过来，雨安招了招手。

顾凯：“家里小朋友爱吃这东西，你要尽快吃。”

雨安被逗笑了，疲惫又无奈地招手让顾凯走开。自己便转身回了寝室。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你好像有点累，早睡。”

没错，是顾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