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阿扎尔：想了三年,没想通当年为啥囚禁草神

　　遗忘是什么？

曾经的阿扎尔会说，遗忘是对识记过的材料不能再认与回忆，或者错误的再认与回忆，是一种记忆的丧失。

但现在，阿扎尔只会说。

“忘了就是忘了，你再怎么问，我TM都是忘了。”

道别林的小屋之中，阿扎尔简直欲哭无泪。

就在大半天前，钟离与温迪两位大神找到了阿扎尔居住的小屋。

基于阿扎尔在天幕播放的《花神诞祭》中那不把人命当人命看的举动，两神当即将阿扎尔控住，随后开始各种询问。

那些大致的问题还好，就比如说有没有和愚人众合作，在任期间有没有囚禁草神纳西妲。

这种问题，阿扎尔基本都能回答上来。

但是一旦问题细致到点，阿扎尔就根本回忆不起来。

就比如说钟离问他：

“你和愚人众到底合作的造神计划详细内容到底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阿扎尔的回答是，“我只记得合作了，合作条件是啥，内容是啥，造了什么神，我一概不记得。”

又比如温迪问他：

“你为什么要囚禁草神纳西妲，去和愚人众合作。”

阿扎尔表示：“你问我？那我问谁？”

“我也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被流放后，我想了整整三年，我也没想明白。”

明明阿扎尔的记忆里，自己是凭借高超的学术水平外加对草神无与伦比的信仰才成功当上大贤者的。

正常来说，任何情况都不能让他背叛草神大人。

可如今自己迫害草神，被流放的现实又摆在那里。

一时之间，就让阿扎尔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甚至前段时间，阿扎尔都差点以为是自己有了双重人格，精神分裂了，所以才会做出囚禁草神大人，另造新神的狂妄举动。。

不过幸好，就在刚才，事情出现了小转机。

在刚刚那个平行世界的草神的故事播放完成之后，钟离与温迪两人便一同走出了门外。

“温迪，你怎么看阿扎尔？”望着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挂着个“遗忘”标题的天幕，钟离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温迪微微皱眉：“只谈对神灵的信仰，阿扎尔甚至比教会最虔诚的修女更狂热。”

“这种人，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为什么会背叛神明，和愚人众合作造神。”

钟离点头，轻叹一声：“是的，但现实是，他不仅和愚人众合作造神，还在那则《花神诞祭》中禁止任何人为草神庆生。矛盾的是，以如今草神在须弥的名望，绝无可能有任何人能禁止花神诞祭。”

温迪当然也发现了此间疑点，于是他附和道。

“的确。”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世界树在两年前被修改了。”

“所以过去的阿扎尔才会和现在的阿扎尔出现这么大的差异。”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我同样是被修改记忆之人。”

“我们该如何找出被修改的真相。”

听到这个问题，钟离微微一顿，指向天空：“刚才，那个短片给了我一个启发。”

“现实会出问题，记忆会出问题，但逻辑不会。”

“在世界树的影响下，无论你我还是阿扎尔，都想不起遗忘的记忆。但是通过光幕中显现的蛛丝马迹，我们也许可以倒推出那个真相。”

“那么，起点从哪里开始呢？摩拉克斯。”温迪问。

“温迪，你是否还记得先前那位端木将军的话语吗？”

钟离若有所指，然后重复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身为七神之一，她的人生真的那么无辜且悲惨么?】

重复完这段话，钟离反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实里的这位草神可怜么？”

没等温迪回答，钟离又继续自问自答。

“至少我觉得不可怜，按照我们的记忆，她虽然在五百年前的灾难中丢失了绝大部分力量，但是回到教令院的她，依旧是受须弥众生尊敬的王。不提那几位死去的神灵，即便是稻妻的雷电影，也比她更可怜。”

“那么，为什么平行世界的那位端木将军，会将自己对草神的评价语定格在【可怜、无辜、悲惨】这三个词汇上去呢？”

“除非，端木将军觉得，在没有自己的时间线里，他们世界的小草神也会【可怜、无辜、悲惨】。”

道理，是越说越明白的。

温迪听着钟离的分析，眼睛也越来越亮。

没有过多考虑，钟离与温迪默契转身，一同走入阿扎尔的小屋之中。

面对着阿扎尔，钟离表情郑重。

“阿扎尔，我想你也一定因为那些想不起来的往事而痛苦吧。”

“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够抛弃脑海中的记忆，用贯彻你一生的逻辑思维，来回答我的问题。”

阿扎尔无所谓的点头，对于他这种能够成为大贤者的学者来说，用绝对逻辑来思考问题并不难。

如果能借此让他找到当年囚禁草神的真相，他当然不会介意。

“那么，首先，第一个问题。”

“什么情况下，你会觉得需要和愚人众合作造神，替换神灵？”

“任何情况，我都不会背叛草神的。”阿扎尔本能回答，不过很快他又重新理性思考，然后游移不定地回答道：“在我觉得神灵不可信赖且过于弱小无法保护须弥时。”

“必须是两个条件都满足，不然我不可能选择人造神灵的道路。”

“好，那第二个问题。”

“现在请你虚构一个被囚禁五百年的神灵形象，并且，将天幕先前播放的《花神诞祭》剧情代入到这位神灵身上。”

“那么，你觉得这位神灵是否过于弱小？”

“太过弱小。”没有犹豫，阿扎尔直接给出了答案。

区区梦境都要人帮忙才能安全破解，确实太过弱小。

“那么，第三个问题。”

“如果你是五百年前的大贤者，什么情况，会让你选择囚禁自己国家的神灵五百年？”

“都说了多少次了，教令院当时根本就没有囚禁草神大人。”不知为何，阿扎尔本能的想要避开这个问题。

但是，钟离却在此时捆住了他的双手。他盯着阿扎尔，瞳孔之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橙光。

“现在，回答我。”

不容逃避，不容置喙。

这一刻，阿扎尔能够感受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但同时他也能够感受到灵魂深处的激动。

他突然有种预感，也许这个问题，能彻底解答他这三年以来所有的疑惑与困扰。

于是，他闭目凝神，而后再度睁开。

这一次，阿扎尔坐的板正，面容严肃，仿佛又回到了大贤者之位。

面对着钟离与温迪，阿扎尔无视了他们身上隐隐散发的神威，站了起来，侃侃而谈。

“可能性一：那名神明并非草神。”

“处理结果：短暂囚禁而后友好协商，最后放走。”

“此可能性不符，已排除。”

“可能性二：归来的是受到深渊污染的草神。”

“处理结果：将草神囚禁在神灵为自己指定的位置，等待痊愈。”

“此可能性与囚禁五百年不符，已排除。”

“可能性三：草神已死，带回来的是新生的草神。”

“处理结果：指引新草神继承草神遗志。”

“此可能性不符，已排除。”

“可能性四：【我】有了野心，想要掌控须弥。”

“处理结果：短暂囚禁神灵，但【我】死后五百年里，总会有人将神灵放出。”

“此可能性不符，已排除。”

“可能性四：草神大人提前要求我们将带回来的神灵囚禁。”

“处理结果：囚禁在指定位置。”

“此可能性符合，但不完全。”

....

在钟离与温迪的注视下，阿扎尔旁若无人的开始徘徊踱步。

无数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之中自由组合。

终于，他停了下来，目光复杂。

“我能想到的，能让无数大贤者同时囚禁一位神灵五百年的答案只有两个。”

“一.放出这位神灵，对须弥有天大的威胁。”

“可能性：低。”

“如果这位神灵对须弥存在这种安全隐患，教令院更有可能的措施是杀了他或者放逐他。”

“二.这名神灵本身是归属于须弥的神灵，且草神大人在灾难来临前就预料到这名神灵的出现。”

“同时，草神大人又提前要求教令院务必将那位带回来的神灵囚禁在她所指定好的地方。”

“当草神大人没有归来时，又必须提前设定好了解除囚禁的方式。”

“只要在满足如此苛刻的条件。”

“教令院才有可能囚禁神灵五百年之久。”

“甚至如果草神没能归来，而被囚禁的那位神灵一直未能满足解除囚禁的要求，教令院将囚禁祂，直至永远。”

“可能性......”

“高......”

“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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