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降维打击

　　当夜莺落地瞬间，身后刹那间迸发出浓烈的黑雾，迅速地将周围的建筑废墟吞噬。

——永夜，降临了。

*七阶守夜人的固有能力——领域。

永夜将所有的烦躁与吵闹吞噬，将它们归于最初的静谧，像是夜晚降临了，不同的是永夜里没有任何月光与星光。

“哇！酷毙了！”

看着如浪潮般席卷而来的永夜，七星座激动地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亡灵们感受到身后愈发逼近的黑暗，它们退缩之意愈加浓烈，像是最初逃离鬼雾的人们，甚至有的直接趴了下来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而那只幻象系亡灵见状不对早溜了，当危险降临，它只要跑的比别人快。

这是绝对压制所带来的恐惧。

离轩看着蔓延到脚下的丝丝黑气，

选择相信自己的期待，

迎着永夜，

融入其中。

……

被黑暗吞噬的瞬间，一股猛烈的眩晕感灌入离轩的脑海，整个身体几乎被抽空所有。

脑海里在鬼雾下都能匍匐前进的意志此时竟在颤抖、在退缩、在咆哮着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永夜里，

看不到任何光亮，感知不到任何方向，聆听不到任何嘈杂，永夜将他归于静谧。

这里只有永恒的黑暗与沉眠。

离轩身体忍不住往前倾，已经分不出哪只手握刀的他干脆双手往地上插去，好在刀还在某边手里，整个身体也顺势压在刀上稳住了。

张开嘴鼻大口呼吸，破障眼和感知全开，依然什么也没看见，也许是仅靠着意志里的那一道身影，想确定些什么，离轩才没有倒下去。

……

昏昏沉沉里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是被无限拉长的一瞬间。

离轩已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忘了要坚持的是什么，忘了旁边那几颗星星点点是什么。

离轩退出感知转头望去，

什么...是什么...是什么呢？

是...晶核？

是几颗在挎包里倒出来的晶核。

旁边躺着的是...七星座？四仰八叉的真难看啊……

嗡

忽然，

视线变得模糊不再黑暗，视野里的景物逐一浮现，变得清晰、清晰、更清晰。

永夜似乎退去了…

不。

是永夜接待了他。

脑海里的眩晕与身体的无力忽然消散。

念头在瞬间通透；疑惑在瞬间解答；精神在瞬间充沛；身体在瞬间舒畅；思绪甚至能跟着视线去往任何地方。

这一片小小世界中，他尽收眼底。

全身上下的满足感、成就感、愉悦感让离轩差点呻吟起来。

他已想起所有，

原来，

那一跃而下的是她，

那与夕阳一同退去的是她，

那背着他在鬼雾里匍匐的也是她，

原来，记忆的深处幸运的是同一个人。

积于胸膛的郁结尽数消融，豪气迸发，他似畅游在瀑布之上，高歌猛进、一跃而起、飞流直下。

既然不知道明天和灾难谁先降临，那就变强，穿越黑暗，直视耀阳，然后，跟上她。

甚至，超越她。

忽然，

感觉有一只手在肩膀上离开，转身望向后边，本在永夜加持下能看清万物细节的破障眼此刻却没了作用。

两双散发着猩红光芒的眼瞳互相对视。

她还是矮着他一头，他还是看不见她的面容，此刻的夜莺如永夜浇筑一般，黑躯、黑袍、黑镰。

好似无尽深渊的一缕剪影。

恐怖，肃杀。

唯一的色彩便是她那猩红的眼瞳。

离轩低头盯着她，嘴角裂到耳根。

他才没那么多想法，

“好久不见。”

夜莺脑袋一歪，在她的领域里任何东西都是透明的，所以这货莫名其妙的征服感是怎么回事？

夜莺亦没有表示。

‘嗡...’

空间似扭曲了一下，她已消失不见。

望着空掉的地方，离轩也收回思绪，抽回插着的绿刀，睁着破障眼看向一个方向，太久没出手，真有人把他当老鼠了。

‘嗖！’

离轩身形几乎化成一颗贴地飞行的流星，朝刚才确定的方向划去，

“来了，就留下吧。”

离轩速度不变，持着绿刀朝前面缓缓放大的佝偻身影刺去。

‘嗤。’

‘呼..’

这只六阶幻象系亡灵的身影随着绿刀的刺入而灰飞烟灭，也昭示着对手并非等闲之辈。

“幻象？”

离轩眉头一皱，刚才刺中的完全就是空气。

等离轩回过神的功夫，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又远去了，似乎在永夜的压制下对方不愿交手。

见状，离轩重新锁定一个方向，提着刀追了过去，这鬼玩意在永夜里发挥不出完整的实力，这么爽的经验怪上哪里找？

‘嗖！’

一抹绿色的流光贴着地面极速飞行，并狠狠扎入前面的空气中。

‘嗤啦。’

一片有些破旧的灰色衣角在刺入的空气中掉了出来。

一位拄着拐杖披着破烂灰袍的佝偻身影在离轩二十米外浮现，老鬼转身正对着离轩，已经破烂的大兜帽遮住了它的面容，眼睛都盖住了也不知道为啥还溜的这么快。

“殴打老人，不孝。”

一句老迈的话语在破烂的衣袍里传出，不知是在嘲讽还是谴责年轻人不讲武德。

“怎么会？我看老人家你的腿蹬这么快，以为要急着见阎王，所以想送你一程。”

离轩也难得调侃一句，也不知跟谁学的。

老鬼没有说话，它听不到声音，也看不见这位好心人的样子，它视野里依旧漆黑一片。

是的，永夜一直没有散去，老鬼的实力至少被压制了三成，同时也在奇怪这位好心人为何不受影响。

老鬼知道离轩不会作罢，因为他绝对馋身为六阶亡灵的自己。

又抬头望了望漆黑如墨的苍穹，一位恐怖正藏在其中，他今天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

老鬼在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墨绿色圆球，随着他能量的输入，绿球内快速迸发出成千上万道彩色流光以老鬼为中心绕着他的方圆十米内高速流转。

只是两个呼吸间这些流光竟全化成绚丽的风暴壁垒将老鬼护在其中。

远处的离轩提刀看着，不是在等对方发大招，他并不清楚幻象系亡灵的攻击方式，所以在老鬼掏出绿球之前就后退防备着。

而在流光凝化成刀刃的刹那，老鬼化出一个分身往前走了两步，本体变的透明直接往后开溜！

他放出来的流光在别人眼里可能很绚丽，但在老鬼的视角里依然是一片黑暗，永夜不仅遮住了视线甚至隔绝了感知。

这怎么打？赶紧溜！

老鼠就老鼠吧，万一呢？总比死老鼠强。

在离轩的视线里，他看到彩色刀刃风暴，也看到了老鬼的分身，受与流光的影响，一时间没发现隐身逃跑的老鬼。

“食大便了，老鬼。”

‘砰砰砰…！’

离轩很谨慎，左手拿好绿刀右手掀开衣襟掏出别在裤头上面的沙漠之鹰，对着刀刃风暴清空了弹夹。

“靠！哪里跑！”

然后他就发现子弹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风暴中间老鬼的身体，居然被这老东西耍了！反应过来的离轩重新给枪上好子弹又追了出去。

……

‘砰砰砰！’

其中一发子弹击中了三个老鬼分身的其中一个，虽然没造成什么伤害但能快速破解它的幻象异能，这可比那刀上去砍爽多了。

老鬼见分身被破又重新幻化出四个分身朝四个方向跑去，可惜又被穷追不舍的好心人四枪打出真身，在这永夜里它就如无头苍蝇一样被动挨打四处吃瘪。

“玩够了吗。”

“呃…”

耳朵里传来一道细细的声音，离胤从兜里掏出七颗弹头由五阶晶核做成子弹给沙漠之鹰上膛，成本还是挺高的毕竟一颗子弹就是一整颗晶核，不过应该能击伤六阶亡灵。

离轩刚上好子弹，可是正不停逃窜的老鬼似乎预料到什么一般，周身迸发一阵强光后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有一群老鬼从炽烈的白光里面跑出来。

好家伙，足足五十个老鬼四处乱窜的分身给离轩整不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打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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