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噬灵暗涌（四）

　　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时，于凡已经站在七杀帮地牢的废墟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尸臭味，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渗出粘稠黑水。易山蹲下身，指尖沾了点黑水，瞬间被腐蚀出白骨。

“是噬魂教的化尸水。“老者甩掉指尖黑水，袖中飞出冰刃斩断扑来的黑影，“主上小心，这些尸傀体内有噬魂蛊！“

于凡抬手接住飞来的冰刃，掌心金黑火焰将冰刃熔成赤金短剑。短剑脱手而出，将最近的尸傀钉在墙上。尸傀发出刺耳尖啸，七窍中钻出无数黑色甲虫。

“用活人炼制的噬魂蛊...“少年眯起眼睛，看着甲虫腹部的复眼，“看来噬魂教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

噬魂蛊灾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十二具挂着往生堂弟子腰牌的铁尸蹒跚走来。他们的天灵盖被钉入噬魂钉，每走一步都有黑色蛊虫从七窍钻出。

“主上，这些是...“易山声音发颤。

“我们的人。“于凡抬手按住暴怒的老者，“让他们解脱吧。“

少年并指划破手腕，金黑血液滴入地面裂缝。血液触及黑水的瞬间，整座地牢剧烈震颤。那些铁尸突然跪倒在地，噬魂钉被腐蚀成铁水。当第一具铁尸的拳头穿透于凡胸膛时，易山惊恐地发现主上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生出无数肉芽缠住铁尸手臂。

“噬灵，噬形，噬魂。“于凡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十二具铁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们的尸气汇入黑雾，最终凝成柄白骨剑。

青蚨女突然跪地呕吐，吐出大滩蠕动的蛊虫：“主上...他们在弟子体内种了子母蛊...“

“无妨。“于凡弹指将白骨剑钉入地面，剑身浮现出噬魂教密室的虚影，“正好借这些蛊虫，送噬魂教份大礼。“

当夜，噬魂教十七处暗桩同时爆发蛊灾。豢养的尸香魔芋全部反噬，吞吃了三十八名嫡系子弟。祠堂供奉的祖宗牌位渗出黑血，拼成个巨大的“噬“字。

暗室密谋

往生堂地底三百丈的密室中，七盏人鱼膏灯映着青铜鼎内的血酒。于凡把玩着从噬魂教徒身上搜出的玉简，神识扫过其中内容：“...朔月之夜，往生塔旧址，献九百童男女精血...“

“主上，查清了。“易山捧着沾血的账本进来，“半年来失踪的八百修士，都与噬魂教在各地的赌坊有关。“

青蚨女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缠绕黑丝的肉块：“他们在用活人炼制血精，那些腐尸鹫的心脏...“

“是阵眼。“于凡碾碎玉简，碎屑在空中拼成血色阵图，“九宫锁灵阵，他们要封印的恐怕是...“

密室突然震颤，墙壁渗出腥臭血水。于凡心口神石骤亮，照出墙内嵌着的半具腐尸——那尸体手中攥着的，正是往生塔二层的地宫钥匙！

“李代桃僵的把戏玩得不错。“少年冷笑，赤金币刺入腐尸天灵盖。尸体突然睁开只剩窟窿的眼眶，喉咙发出“咯咯“声响：“...双生石...必遭反噬...“

话音未落，整面墙壁轰然坍塌。通道尽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十二具挂着往生堂弟子腰牌的铁尸正蹒跚走来，每具铁尸心口都插着刻有“噬“字的镇魂钉。

铁尸夜行

易山袖中冰锥暴雨般射出，却在触及铁尸的瞬间融化。青蚨女祭出腐骨藤，藤蔓刚缠住铁尸脖颈就被腐蚀断裂。

“用往生堂弟子炼尸...“老者须发皆张，“噬魂教找死！“

于凡抬手按住暴怒的易山，瞳仁完全化作漆黑：“让他们见识真正的噬灵诀。“

少年周身爆出黑雾，雾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铁尸们突然跪倒在地，镇魂钉被黑雾腐蚀成铁水。当第一具铁尸的拳头穿透于凡胸膛时，易山惊恐地发现主上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生出无数肉芽缠住铁尸手臂。

“噬灵，噬形，噬魂。“于凡的声音在黑雾中回荡，十二具铁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们的尸气汇入黑雾，最终凝成柄白骨剑。

青蚨女突然跪地呕吐，吐出大滩蠕动的蛊虫：“主上...他们在弟子体内种了子母蛊...“

“无妨。“于凡弹指将白骨剑钉入地面，剑身浮现出噬魂教密室的虚影，“正好借这些蛊虫，送噬魂教份大礼。“

当夜，噬魂教十七处暗桩同时爆发蛊灾。豢养的尸香魔芋全部反噬，吞吃了三十八名嫡系子弟。祠堂供奉的祖宗牌位渗出黑血，拼成个巨大的“噬“字。

危机暗伏

五更时分，于凡站在往生堂最高的望星台上。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空，隐约可见九颗血色星辰连成锁链形状。

“九星连煞。“易山捧着裂成蛛网的龟甲，“天机示警，恐有大劫。“

少年摩挲着新得的白骨剑，剑柄处嵌着的赤金币突然发烫。金币表面的火焰纹路扭曲变形，最终化作张狰狞鬼面——正是那日黑水河上的蓑衣人！

“噬灵诀的味道...“鬼面伸出猩红长舌，“小子，你以为吃定噬魂教了？“

于凡捏碎金币，鬼面在惨叫声中消散：“不过是个传声筒。“

青蚨女匆匆登台，手中捧着刚截获的密信。信纸浸透尸油，字迹是用婴孩指血写成：“...朔月之夜，往生塔旧址，恭迎圣使...“

“圣教要插手了。“易山脸色凝重，“百年前被各派剿灭的噬魂教，竟然还有余孽。“

于凡将密信凑近烛火，焦糊味中浮现出暗纹地图：“正好，省得我去找他们。“火焰吞噬最后个字符时，西北方突然传来惊天爆炸——那是七杀帮秘密关押俘虏的地牢方向。

少年眯起眼睛，看着冲天而起的血色光柱：“传令，所有赤金币级别的暗子出动。天亮之前，我要知道是谁在搅局。“

晨雾中，往生堂飞起三百只腐骨鹫。每只鹫爪都抓着枚特制赤金币，金币落地即化，将方圆十里的灵气波动尽数传回。而在他们看不见的云层之上，九盏白骨灯笼正幽幽飘向爆炸地点...

白骨灯笼

爆炸地点上空，九盏白骨灯笼围成诡异阵型。灯笼表面刻满噬魂符，每道符文中都囚禁着个修士元婴。当腐骨鹫群逼近时，灯笼突然爆出刺目血光。

“是噬魂教的九宫锁灵阵！“易山惊呼，“主上快退！“

于凡却迎着血光飞去，掌心金黑火焰化作巨掌抓向灯笼。灯笼表面的噬魂符突然活过来，化作无数鬼面扑向少年。鬼面触及火焰的瞬间，发出凄厉惨叫。

“区区鬼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于凡冷笑，火焰巨掌猛然合拢。九盏灯笼被捏碎，囚禁其中的元婴化作流光汇入少年体内。

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缝隙，无数白骨手臂伸出，抓住于凡脚踝。少年低头看去，缝隙深处是座白骨祭坛，祭坛上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

“噬魂教圣使？“于凡挑眉。

黑袍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张与于凡一模一样的脸：“不，我是你的心魔。“

心魔试炼

白骨祭坛上，两个于凡相对而立。黑袍少年周身缠绕着黑雾，雾中浮现出于凡这些年来吞噬的修士虚影。

“看看你做了什么。“心魔指向黑雾中的虚影，“为了力量，你吞噬了多少无辜之人？“

于凡沉默，掌心金黑火焰微微颤动。

“你以为掌控了噬灵诀？“心魔冷笑，“其实你才是被噬灵诀掌控的傀儡！“

少年突然抬手，赤金币串化作剑阵刺向心魔。然而剑阵触及黑雾的瞬间，竟被同化成黑色。

“没用的。“心魔张开双臂，“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越反抗，我越强大。“

于凡低头看向胸口，完整的神石正在剧烈震颤。他忽然明白，为何城主会放任他吞噬那么多修士——那些灵力，都是为激活神石准备的养料。

“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少年突然笑了，“其实我在第五层。“

他抬手将神石按入胸口，金黑火焰暴涨。白骨祭坛上的符文同时亮起，整座地牢开始崩塌。当最后块砖石坠落时，于凡看到了真相——哪有什么九重棺椁，这分明是座巨大的青铜鼎，鼎内盛满赤金色的液体，每滴都是被吞噬的修士精血。

“欢迎来到噬灵鼎。“心魔张开双臂，黑袍化作漫天黑雾，“这才是真正的往生塔！“

噬灵真相

青铜鼎内，赤金液体翻涌如沸。于凡悬浮在液体中央，周身缠绕着无数血线。每条血线都连着个修士虚影，正是这些年来被吞噬的亡魂。

“七百年前，那位高僧确实将毕生修为注入双生石。“心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他不是为了净化戾气，而是为了炼制这件至宝——噬灵鼎！“

于凡低头看向胸口，完整的神石正在与鼎内液体共鸣。那些被吞噬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最终汇入神石内部。他忽然明白，为何自己修炼噬灵诀时会看到佛魔交织的景象——这本就是件佛魔同体的至宝！

“你以为我在利用你？“心魔的身影在液体中凝聚，“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容器。“他抬手按在于凡额头，“现在，该完成最后的仪式了。“

少年却突然抓住心魔手腕，金黑火焰顺着接触处蔓延：“多谢提醒。“他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但我早就知道。“

当火焰吞噬心魔的瞬间，于凡看到了最后的真相——所谓双生石，不过是噬灵鼎的钥匙。而真正的噬灵诀，是要将施术者也炼成鼎灵！

鼎中世界

青铜鼎内的空间无边无际，赤金液体化作漫天星辰。于凡站在虚空中央，脚下是座巨大的太极图。阴阳鱼眼中，分别悬浮着佛光和魔气凝聚的虚影。

“你终于来了。“佛光虚影开口，声音温和慈悲。

“等你好久了。“魔气虚影狞笑，眼中闪烁着暴戾。

于凡低头看向掌心，完整的神石正在分裂。一半化作金色舍利，一半凝成黑色魔核。当两者重新融合时，他看到了噬灵鼎真正的用途——这不是件杀戮之器，而是净化世间戾气的至宝！

“佛魔本是一体。“少年双掌合十，金黑火焰暴涨，“贪嗔痴三毒，皆可化为菩提。“

当最后缕火焰消散时，于凡已站在往生塔废墟上。易山和幸存的修士们跪伏在地，眼中满是敬畏。少年抬手，赤金币串化作流光消散。

“从今日起，往生当铺改为往生堂。“他转身走向废墟深处，“专度世间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