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探病

　　模糊不清的空间里，远处有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球体，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他伸出双手缓缓向前，想要抓住球体，可还没等他走过去，色调却扭曲消散，只剩下一片虚无。

接着，连虚无也破碎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斜下的夕阳照在脸上。

小小的县城里，从客车站开往城内的新能源的公交车正安静的前行，夏季午后炎热的阳光照射下，车内开着空调的凉爽令人十分惬意。

公交上人并不多，一副大学生模样的徐洮正半眯着眼坐在车尾角落里，他刚从睡梦醒来，虽然他完全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他斜眼瞟着，车窗外是逐渐熟悉的景象，散落的商铺，悠闲的行人，不管多少次回老家，徐洮始终感觉这小城的舒适感，是大城市无法给予的。

今天是徐洮大学毕业的第一天，忙完最后一点事，他便迫不及待的乘车回到了老家。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是每次回家奶奶给做的烧排骨，那个味道光是想一想就让唾液分泌不停。

“不知道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前段时间她老人家胃口越来越差了。”想到这，徐洮不由得又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忙着毕业相关的事宜，徐洮一个月至少要回家两次。长时间没能与家人见面，总会让自己有些不自在。

思绪闪转间，公交已到达徐洮的目的地。

“临江小区站到了……”

徐洮赶忙从座位站起来，拿上行李背上背包走下了公交，迎着面走来一位穿着浅灰色便装的中年妇女，脸上的皱纹在抑制不住的笑容下显得格外明显。

“妈！”“乖儿子！”两人同时喊道。

久违的见面充满喜悦，看到儿子手拎着俩大箱子，中年妇女连忙寒暄着走上前接了过来。

“终于毕业了，这一个月我要好好呆在家里，多吃几次奶奶烧的排骨。”一边说着，俩人快步朝家走去。

似乎注意到徐母对刚才的话没有回应，徐洮连忙又补充道：“不是说妈你做的菜不好吃，但光烧排骨这一点，奶奶那手艺真没的说。”

徐母还是没有回话，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愁容。

“妈……，到底怎么了？”徐洮问着，心里不好的预感却逐步增长着。

“你奶奶病倒了，就在昨晚。”

医院，冷冰冰的地板上，医生护士，病人家属，两类人走来走去，有的人正为大病初愈满脸欣喜，有些人却正为突发恶疾满面愁容，但更多的人则是麻木的表情。

徐洮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脸上的神情在这医院里并不显得突兀，但他显然不是满脸欣喜的。

7楼103，奔着这个位置，徐洮在电梯里，直勾勾的盯着显示屏上电梯的层数，1，2，3……7。

不知道为什么，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徐洮却犹豫了一下，最后在门即将关上时才一个箭步跑了出去，走廊上人来人往，徐洮却慢慢踱着步子，朝着103号前进。

“乖孙儿回来啦，快，尝尝奶奶刚烧好的排骨。”

“怎么大晚上肚子又饿了，行行行，奶奶帮你煮方便面。”

“什么坏学生，敢欺负我们家洮洮？我明天就去他们家闹去！”

回忆逐渐清晰，视线却逐渐模糊，那回忆里的奶奶总是把好脾气留给自己，做自己爱吃的菜。哪怕只是煮一包泡面，徐洮也觉得那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泡面。

直到画面定格在最后一次看见奶奶的微笑，那是两个月以前的视频通话里，奶奶一边咳着，一边笑着说，学业为重，等忙完再回来，奶奶等着。

徐洮停下了脚步，眼前就是103号，拉开帘子，自己就能看到奶奶了，可伸出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刷！”帘子被一下拉开，但动手的却不是徐洮，而是一旁的护士。

“103……该换尿袋了，你是家属吗，麻烦让一下。”

徐洮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说话，麻木的让了让，他眼睛紧盯着病床上，插着管的老太太，那张脸还是那么的熟悉，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毫无生气可言。

“奶奶她，现在是睡着了吗。”徐洮问着自己都觉得蠢的问题。

护士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清甜的声音慢慢地说道：“脑梗是这样的，虽然概率不大，但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徐洮握紧了拳头，指甲掐得自己生疼。

就在脑袋里一片混乱时，徐洮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接着好像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在呼唤自己。

“奶、奶奶……是你吗？”

下一秒，徐洮便昏迷了过去。

一片黑暗里，徐洮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下沉，直到后背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冷冰冰的东西。

黑暗中隐隐约约好像有声音在呼唤自己，时远时近。

徐洮拼了命想听清呼唤的内容，可结果只是徒劳。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徐洮才感觉到，黑暗中好像有一丝一缕金色的光芒亮起，徐洮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手和脚，他挣扎着，在冰冷的黑暗中爬了起来，朝那丝丝缕缕的光芒前进着。

随着不断地前进，徐洮也慢慢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光芒，以及顺着光芒传递过来的温暖，于是他渴求的抬起了一只手，朝那光芒探去，当他触摸到光芒最深处时，一个球状物体被他握住了。

陡然间，周围的空间像被染上颜色的画布一样明亮了起来，刀，剑，斧头，盾牌，水晶球，还有各种徐洮并不认识的物体摆满的一个房间，而面前有一个戴着模糊面纱的女子正紧盯着自己。

“你是？”虽然看不清脸，但徐洮却感觉到对方异常漂亮，细微之处还透露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似乎听到徐洮的询问，女子也微微动了动嘴唇，可徐洮却什么都没听到，下一刻徐洮便感觉一只手拍到了自己的脸上。

瞬间，画面开始褪色，空间迅速远离！

猛地睁开眼，徐洮看到刚才的护士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你醒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悲伤过度昏迷了，正准备帮你叫医生呢。”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把徐洮扶了起来。

徐洮从地板上缓缓直起身子，这才晃了晃脑袋，感觉晕晕乎乎的，自己刚刚这是晕过去了？

“没事了小姐姐，我自己站得起来。”推开护士小姐姐的手，徐洮自己站了起来。

“小姐姐，我刚刚晕了多久啊？”徐洮试探道。

“倒是没多久，你刚刚倒下去我就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看你的情况，结果手刚刚摸你脸上你就醒了。”小护士连忙跟徐洮描绘着刚才的情况。

徐洮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虽然记不清刚才昏迷后看到了什么，但徐洮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晕过去了好久好久。

“你平时没有低血糖吧，现在还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

面对小护士的追问，徐洮连忙应付了过去，并表示自己不需要帮助，让他一个人坐一会儿就好，再三保证不会再晕倒后，小护士便也去照顾其他病人了，徐洮这才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奶奶，徐洮刚刚被打断的复杂心情又慢慢涌了回来，于是他就这么坐在床边，握住了奶奶的手，任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着。

终于，肚子的饥饿感和尿意的双重裹挟下，徐洮恋恋不舍的从床边站起：“奶奶，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拿出手机，聊天里全是徐母发来的关心以及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徐洮回了句马上回来，便朝病房外走去，最后又在房门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不舍地离去了。

走进电梯，徐洮按下1楼后便缩在角落，心里默默酝酿着情绪，回忆那些儿时的画面。

小护士也走了进来，她手上抱着一沓资料，尝试用手肘按楼层无果后，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徐洮。

“麻烦帮我按一下6楼，谢谢。”

徐洮轻轻点了下头，帮忙按了楼层，楼梯缓缓下行，只有两人的电梯里静悄悄的，徐洮任由情绪在脑海里发酵。

但除了对过去的回忆，刚才在病房那片刻的昏迷却也成了一个问号，在徐洮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金色的球体……是什么东西？”晃了晃脑袋，徐洮只当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大脑短暂过载了。

“咦？”小护士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电梯怎么没开门？”

徐洮这才看到，电梯已到了六层，可门却没有打开，小护士反反复复按下开门按钮也没有用。

“直接按紧急按钮吧，你们这电梯多半是故障了。”徐洮不急不慢地说道，对此他并不是很在意，类似的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按下紧急按钮，专业人员很快就会来处理。

小护士撇了徐洮一眼，小声嘀咕道：“不该啊，今早才检修过。”

话虽如此，小护士还是按下了紧急按钮，顿时电梯里铃声大作，可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铃声却又戛然而止，紧接着，电梯里的灯光突然熄灭，然后又亮起，重复了好几次才稳定下来。

徐洮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什么情况？”这阵仗他也没见过了。

小护士显然也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朝徐洮靠近了一点点，而接下来，徐洮感受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情况，电梯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电梯开始下行了，但那一瞬间的强烈失重感让徐洮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下行，这是电梯在失控下坠！

“快，背靠墙上！”徐洮喊到，同时他一步站上前去，手指快速按下了剩下的全部楼层。按完以后他不敢犹豫，也双手抱头背靠墙壁，整个人斜靠在电梯壁上。

电梯下坠着，4楼、3楼、2楼…徐洮闭上了双眼，而站她对面的小护士也早就紧闭双眼靠墙站着，整个人瑟瑟发抖，最后更是大叫了出来，而这么一叫也连带着徐洮一起尖叫。

坠落的电梯里，两人尖叫的感觉就像在游乐园里玩跳楼机一样，只是这一次，没有什么安全保障可言。

“啊！！！”

“嘭！！！！！”

电梯撞击地面的声音盖过了俩人的惨叫，这一刻烟尘四起，徐洮只感觉巨大的压力从脚掌和背部传来，让他忍不住又是眼前一黑。

万幸，这次他没晕过去，咬牙忍着全身各处的疼痛感，徐洮缓缓睁开眼，灯光已经彻底熄灭了。

徐洮摸索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电筒功能，借着手电的光，徐洮看到文件飘洒满地，小护士也倒在了地上，看样子对方没像自己这样撑住坠落瞬间的冲击力。

“喂，咳咳，你没事吧，小护士？”交了两声对方没反应，徐洮便忍着疼痛走过去蹲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小护士，快醒醒！”徐洮又喊了一遍，这下小护士有了反应，只见她眼皮跳了两下然后慢慢睁开，最后扶着额头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她一脸懵逼的表情完美诠释了那句话：“我是谁？我在哪？”

看着对方摔懵了的眼神，徐洮又试探着问道：“你还好吗小护士？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病人家属…”

徐洮无语的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没问题了，他伸手把对方扶了起来：“我叫徐洮，你呢？”

“我，我叫秦燕。”小护士也捂着头站了起来，看着她脑袋左边隐隐泛起的乌青，估计对方是要起大包了。

双方自报姓名后，徐洮这才有空观察了一下电梯内的情况，电梯现在完全失去了电力，什么都是熄灭的，但电梯门似乎摔得打开了一些，中间竟歇着一条缝，透了些许微光进来。

徐洮凑了上去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却只看到几根柱子挡了大半视野，只能零星看到几辆停在远处车位上的车。

“喂，有人吗！我们被困在电梯了！”徐洮透着缝朝外面大喊，但外面没任何人回应。

“没人来吗？不该吧，那么大的动静。”小护士秦燕这时候也调整回了状态，在后面吐槽起来。

“对啊，而且我们按了警铃，应该很快就有人过来了才对。”徐洮说着又拿出手机凑在缝前，想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

“啧，怎么一点信号没有。”徐洮无语，心想这下给家里报个平安也做不到了。

小护士思考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个方案：“要不我们试着自己把门打开？”

徐洮听了犹豫了一下，但想了想应该没问题，毕竟他们已经在最底层了，也不怕电梯再下坠。

“好啊，那我们一人掰一边，你掰左边我掰右边，我们试一下吧。”

“行！”秦燕简单干练回了一个字就撸起袖子怼了上去，徐洮便也伸出双手从门缝里把住了右边，小护士则把住了左边，两人一喊开始便一起使劲儿。

门在两人用力下，慢慢开口越来越大，就在门快开到够一人过去时，徐洮却透过开口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如同苔藓一般但颜色猩红的物质不知何时攀上了门口的柱子，而那猩红的苔藓，竟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柱子上蔓延着！

小护士也看到了那红色物质，不由得惊讶低呼道：“那是什么？哎哟！”

小护士话没说完便发现，徐洮又毫无征兆的突然倒了下去，门失去一半的支撑力瞬间弹了回去：“徐洮？你又怎么了，你别吓我！”

只见徐洮正倒在地上，神色痛苦，他额头上泛起了青筋和豆大的汗珠。

当他看到猩红苔藓的瞬间，在他脑海里，先前昏迷中出现的那颗金色球体突然又出现了。

并且有一股暖流伴随着剧烈的刺痛，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蔓延了他的全身。就像是一边按摩一边又在鞭挞，痛苦中夹杂着一缕温暖舒适。

“呃…啊！”那股疼痛刺激得徐洮忍不住浑身颤抖。

脑海里那金色球体此刻静静漂浮着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十分逼真的霸占了徐洮的思绪，就仿佛它真的在徐洮大脑里一样。

秦燕在一旁紧张得呼唤着徐洮，甚至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而徐洮却无力回答，就在那刺痛即将到达徐洮难以忍受的顶峰时，突然剧痛便消退了，只剩下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呼，呼。”徐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没事了，没事了。”徐洮转过头来安抚起小护士。

“你真没事了吗？你到底怎么了，你刚才的样子看着好可怕。”小护士眼里噙着泪花，声音颤抖道。

徐洮却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是，他轻轻握了握拳头，感觉手上似乎…更有劲儿了。

“那我们现在还自己掰门吗？”小护士看样子真是被吓到了，这会儿说话还略带着哭腔。

徐洮看了看电梯门的缝隙，再次把手指头伸进去：“来啊，继续吧，打开这扇电梯门。”

小护士眨巴眨巴眼睛：“你确定你没问题了，我真怕你又晕过去。”

“来试试看吧，说不定很容易打开呢。”徐洮挠了挠后脑勺。说完，他毫不迟疑的，手指扒在门缝上，用力朝两边拉去。

小护士见状也不再多言，也伸出双手，为扒门出一份力。

在俩人的努力下，门再次微微张开了门缝，更多光亮透过缝隙照了进来，徐洮这才发现，那之前柱子上的猩红色苔藓，竟然已经蔓延到了电梯门口的地面上。

徐洮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鬼知道这玩意碰到人会不会有什么毒。

他不再保留实力，全力集中在双手上，隐约徐洮感觉到身体里，源自那颗不知何处的金色球体，一阵暖流袭来，涌入他的身体他的双手，化作了一股劲！

“哗啦！”门顷刻之间便被打开，小护士连忙跳了出去，出去的同时还尽量踮起脚躲过了地面上的红色苔藓。

徐洮也紧跟在后跳出电梯，电梯门也很快在他们背后合上。

小护士甩了甩微红的手：“好重的门啊，咱俩还挺厉害的这都能打开。”

徐洮礼貌性的回了个微笑：“是啊，咱俩真是太厉害了。”

这下小护士倒是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了徐洮话语里略带嘲讽的意味：“喂，我还是出了不少力的好不。”

“先别说这个了，我们快离开这吧，这到处都是红色苔藓，不会有毒吧。”

两人这才环视四周，接着他们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四周柱子上，地面上，都已经遍布了红色苔藓，并正朝着他们脚下蔓延。

“啊！”小护士这下又害怕起来。

徐洮却眯起了眼，他看向停在地下停车场的汽车，上面并没有红色苔藓，甚至紧挨着地面红色苔藓的轮胎上也是一点苔藓都没有。

徐洮也不多犹豫，想再多不如亲身试一下，他一脚迈出，便直接踩在红色苔藓上。

不出意料的，红色苔藓并没有沿着脚蔓延上来，徐洮松了口气，转头看着被他刚刚举动吓得愣住的小护士：“看样子至少穿鞋子踩上去是没问题的，我们快走吧。”

“……你真的胆子大。”

……

楼梯间，通往一楼的安全疏散通道门口，徐洮和小护士俩人咬牙切齿的推着门，但门却纹丝不动，徐洮一脸疑惑道：“你确定这个门平时都不锁的？”

“真的没锁，锁了我们自己上下也不方便啊？”小护士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为何通道门竟然打不开。

俩人尝试无果后还是停了下来，不再无谓地推门，徐洮挠挠脑袋想了一下问道：“我记得你们医院还有一个楼梯吧，要不我们去那边试试？”

“那边啊？有点远，而且……”小护士抿了抿嘴，“那边要穿过太平间才能到。”

徐洮嘴角抽了抽，他环视四周，俩人上来的时候这楼梯间还算正常，但现在也已经布满红色苔藓了，诡异的色泽让人隐隐不安，这种情况下穿过太平间？还是算了吧。

“徐洮，我真的感觉很不好，这里这些到处都是，红色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不害怕吗？”秦燕表情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了，猩红苔藓让她忍不住一直担忧。

深吸了一口气，徐洮同样面露难色：“我也怕，所以我们才要赶紧离开这里啊。”

略微思索了一下，徐洮抬头向上看去，他此刻还在担忧着，这种异常的情况下，楼上可还有他的奶奶。正想着，突然徐洮眼前一亮：“我们往上走吧，去试试二楼的门，说不定能打开。”

秦燕也点了点头，这次她收起了脸上的情绪。于是两人便转头又朝楼梯上走去，徐洮默默握紧了双拳，祈祷这次会有好运。

……

医院太平间里，墙面和地砖早已满是猩红，而在房间角落的担架上，正放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周围的地面上，红色苔藓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微光。星星点点的微光中，数根黑色的藤蔓从苔藓里一点一点的生长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的朝着尸体靠近。

最后，藤蔓的顶端触碰到了尸体，原本生机全无的躯壳，此刻却突然微微颤动了起来，从藤蔓触碰到的皮肤处，竟然开始形成暗沉的红色块状物，并迅速布满了尸体全身。

尸体外包裹着这红色的组织，如同血肉一般。

干瘪的躯体也慢慢鼓涨起来，变得壮硕而饱满，红色组织也从他头顶和臂膀长出，原本普通的手指在血肉的交织下，变成了尖锐的利爪。

当这些诡异的变化结束后，这具尸体便彻底成为了兽面人身一般且通体赤红的可怖恶兽，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

紧接着，面部一阵抽搐后，这怪物睁开了眼睛，那漆黑的眼里满是冰冷的恶意。

……

穿过楼梯间，徐洮和秦燕俩人来到了二楼，徐洮握着门把用力一推，门顺利打开了，俩人都面露出喜色。

但脸上的喜悦在下一刻僵住了，从打开的门缝里，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进来，枪口正牢牢地对准了两人。

“不许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