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南山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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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惊变

林婉儿捏碎第五枚镇魂钉时，南山中学的晚自习铃声骤然变调。本该清越的电铃声扭曲成兽类呜咽，顾青玄腕间的青铜罗盘疯狂震颤，指针扎进「惊门」位不再动弹。

陈家竟把穷奇道种养在教务处？她扯开校服衬衫，锁骨处穷奇刺青与顾青玄的判官纹产生共振，看见铃声具象化的学生，会在七日内变成道种饲料——就像三年前的我。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穿民国学生装的虚影从墙壁渗出，抱着青铜铃铛的双手只剩森森白骨。林婉儿甩出浸过黑狗血的墨斗线，线头触及虚影瞬间爆出火花，墙皮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反写的《葬经》殄文。

这不是镇魂，是养煞。顾青玄用罗盘边缘刮开石膏层，底层混凝土里嵌着四十九颗犬齿，陈家用魇镇之术把整栋楼炼成穷奇食盆。

二楼忽然传来玻璃爆裂声。两人冲进三年二班时，吊扇上悬着七具干尸，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改造成铜铃收纳盒。林婉儿的穷奇刺青突然活化，利爪虚影撕开讲台，露出地砖下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青铜胚胎——那东西长着顾青玄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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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活体校规

胚胎睁开竖瞳的刹那，整间教室的课桌开始分泌青铜黏液。林婉儿拽着顾青玄跃上吊灯，下方地面已化作沸腾的血池，池中浮沉着《学生守则》残页：

【第六条：晚自习必须佩戴铜铃校徽】

【第九条：听见异常铃声立即报告教务处】

【第十三条：禁止靠近未挂牌匾的教室】

守则本身就是诅咒！她割破手腕将血抹在顾青玄眉心，当年我们班四十九人，每违反一条校规，血肉就会变成...

血池中升起人形怪物。它穿着教务主任的西装，头颅却是青铜浇筑的穷奇首级，脊椎延伸出十九条缠绕铜铃的脐带。顾青玄的判官刺青突然刺痛，那些脐带末端的铜铃里，分明禁锢着苏九儿残魂的碎片。

找到你了，判官大人。怪物喉间滚出陈家老祖的声线，脐带铜铃奏出《安魂曲》变调。林婉儿突然跪地抽搐，她背部的穷奇刺青正在蚕食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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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凶兽同源

顾青玄扯断两根脐带铜铃，苏九儿的残魂碎片没入林婉儿眉心。少女的穷奇刺青裂变成双头形态，左首饕餮右首穷奇，撕咬着扑来的青铜黏液。

原来我也是容器......她七窍渗血地苦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CZ-12」烙印，陈家用我的肉身调和两大凶兽，就像苏家对你做的......

地板轰然塌陷。下方是占地百平的青铜祭坛，九具刻着顾氏族徽的棺材呈九宫排列，每口棺内都躺着与林婉儿容貌相同的少女尸骸。中央血池浮沉着完整的穷奇道种——那是个半人半兽的青铜胎儿，胸腔内跳动着苏九儿的鎏金竖瞳。

时辰到了。教务主任的西装爆裂，露出布满铜铃的筋肉躯体，判官魂为引，双凶道种为器，往生门该开了......

林婉儿突然抱住青铜胎儿跃入血池。她的血肉与金属融合时，整座祭坛开始坍缩，顾青玄在最后时刻看见她口型：「去找音乐教室的第十三架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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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室的第十三架钢琴没有琴键。顾青玄砸开共鸣箱，里面蜷缩着五岁时的林婉儿——或者说，是拥有她容貌的初代CZ-12实验体。

大哥哥终于来了。瓷娃娃般的女孩递上半页乐谱，音符由人骨拼成，这是《往生曲》缺失的第三章，苏姐姐用它把我的魂魄......

她的身体突然晶化。乐谱上的骨符升空组成青铜门轮廓，门内伸出十九条脐带缠住顾青玄。教务主任的狂笑与苏九儿的叹息在耳畔交织，林婉儿完全石化的手指向钢琴下的暗格——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刻着「判官魂」的青铜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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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玄戴上校徽的瞬间，晚自习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所有学生脖颈的铜铃校徽同时炸裂，教务处方向传来穷奇的悲鸣。林婉儿石像在月光下泛起青光，她的影子与苏九儿的残魂重叠，在教室白墙上写下血字：

【下一个轮回，我在往生门等你】

晨雾弥漫时，顾青玄走出校门。南山中学的牌匾悄然变成「往生中学」，门卫室坐着穿民国长衫的老者，脖颈挂着刻有「CZ-00」的铜铃——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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