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夜妆奁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城南殡仪馆。**

叶枫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块头盖骨碎片，冰柜冷气在他睫毛上凝出白霜。手机直播间的弹幕还在滚动：

「主播真在殡仪馆？剧本吧？」

「那女尸手上的玉梳好邪门，镜头怼近点啊！」

他瞥了眼推车上蒙着白布的尸体——三天前在网红公寓浴缸割腕自杀的苏晚晚，怀里死死攥着把暗红色玉梳。粉丝打赏了八千块要看「午夜验尸」，他急需这笔钱补妹妹的透析费。

最后五分钟。叶枫将手机架在解剖台边缘，橡胶手套划过女尸青灰色的腕部切口，致命伤在这里，但你们看…他忽然噤声。

刀刃般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女尸原本散乱的黑色长发，此刻竟被编成一条精致的鱼骨辫，发梢还系着褪色的红绳。

弹幕炸了锅：「头发自己动了！」「主播手在抖哎！」

叶枫倒退两步撞上停尸柜，后颈突然触到某种凹凸的纹路。转身刹那，他看见本该存放骨灰盒的104号柜里，横着一具青铜古棺。棺身饕餮纹间嵌着《山海经》残卷，那些纂刻的异兽眼珠泛着磷火般的幽绿。

叮——

脑中炸开机械女声：「检测到巫祝祭器血玉梳，九幽玄女系统激活。」

「新手任务：收容『沧溟之祸』怨尸，解锁英灵洛娥。」

解剖台上的白布骤然掀起，苏晚晚尸体直挺挺坐起，手中玉梳迸出血光。叶枫被无形力量拽向青铜棺，后脑撞上棺椁的瞬间，他看见棺盖内侧密密麻麻的铭文——全是女子的生辰与死忌。

别碰那梳子！

脆铃声响混着女人呵斥，纸钱纷纷扬扬从天窗洒落。穿绛红旗袍的女人赤足踏在悬空的黄符上，足踝银铃荡开一圈圈青光，将暴走的玉梳震回棺中。

孟婆红？叶枫想起巷尾那家总是闭门的纸扎店，你跟踪我？

跟踪？女人甩出捆尸索缠住苏晚晚的脖颈，要不是你乱动巫咸国的镇河梳，老娘正在敷冥界海泥面膜呢！她忽然蹙眉，等等，你能看见我的缚魂索？

叶枫这才发现自己的瞳孔正倒映着青铜纹路。棺内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挣扎的女尸缓缓拖入黑暗。机械音再度响起：

「收容完成，获得沧溟巫女·洛娥（残损状态）。」

「副作用：七十二小时内接触水源将引发尸变。」

最后一缕黑发没入棺隙时，苏晚晚尸体突然转头。叶枫看见她瞳孔变成鱼类的瞬膜，裂开的嘴角露出鳃状纹路：河伯...来了

**凌晨三点，更衣室。**

叶枫盯着掌心浮现的青铜棺印记，耳边是洛娥的呓语：「公子，洛水改道的痛还记得吗？」镜中闪过零碎画面：戴骨簪的巫女在祭坛起舞，洪水吞没哭嚎的童男童女。

砰！

冷藏室传来闷响。叶枫抄起停尸间的桃木棍冲过去，寒气扑面而来——下午刚入殓的老张头遗体正在膨胀，寿衣裂缝间钻出青灰色鳞片，像某种深水生物在进化。

这就是你说的尸变？他对着虚空发问。

银铃在身后轻笑：恭喜，你激活了河伯诅咒。孟婆红倚着门框，指尖把玩半块凤冠霞帔的纸人，现在每具尸体接触水汽都会变异，除非...她突然贴近叶枫耳畔，你让洛娥吸够阳气。

冷藏柜突然集体震颤，铭牌日期开始倒流。叶枫的瞳孔泛起青铜光泽，洛娥的幽叹与他声音重叠：我想起来了，公元前213年那场献祭...

**下章预告**：殡仪馆惊现黄河浮尸礼，孟婆红的VR冥婚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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