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蒋南孙的底线

　　男人不断摇着头，“给你900还是看在你是老客户的份上，多一分都加不了了，不信你也可以去其他店问问。”

蒋南孙张了张嘴，沉默了下去，只有睫毛在轻轻颤动。

“怎么样，卖不卖？”

“不……不卖了。”

蒋南孙近乎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抓起了柜台上的包包转身就走，动作慌乱，好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哎，蒋小姐！”

男人却又突然叫住了她，“你要是真缺钱的话，考虑一下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门路啊，来钱真的很快，又不用你真的牺牲什么，想好了可以随时微信联系我啊！”

蒋南孙的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就快步走出了店门。

等拐过街角来到一个无人的地带，蒋南孙突然停了下来，她急促的喘息着，过了一会又抱着肩膀蹲了下去，把头埋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有身体在轻微的抖动着。

陈重也在一旁蹲了下来，心情略显复杂。

陈重一边觉得窥探别人隐私不地道，另一方面还真想探究蒋南孙这位清冷姐姐的另一面？

陈重一路跟着蒋南孙，走过了许多地方。

途中她买了一瓶1块5的娃哈哈矿泉水和一袋法式小面包，然后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依云的玻璃瓶，把矿泉水都倒了进去。

蒋南孙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虽然面色冷淡，但陈重能从她没有焦距的眼神里看出她完全是无意识的。

那只能说明，为了保持在校园中的人设，最近她经常在做这件事。

蒋南孙又坐着公交车路过了一遍魔都大学的校门口，这是董教授知道蒋南孙困境后，帮她在魔都大学中安排了一个学生导员职务，赚些生活费。

可蒋南孙只在路边徘徊了一会，终究没有再走进这所学校。

蒋南孙最后驻足在了市中心的一条街巷上，看着四周的灯火通明和车水马龙又开始发起呆来。

陈重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十点多了，蒋南孙这要去哪住？

蒋南孙突然朝旁边的一栋老旧大厦走去。

陈重走进大厦，和蒋南孙一起坐电梯来到了顶层，然后就看她又顺着楼梯间往上走去。

“再往上就是天台了，她……”

陈重心中一惊，赶紧又跟了上去。

天台的门没有上锁，推开之后能看到长满了青苔和杂草的方形石板，许多撑在晾衣杆上的床单被套在夜风中抖动着，一眼看去好像夜空中的迷宫。

蒋南孙拖着行李箱穿过那些障碍，来到了角落的一个花台。

见她只是坐了下来，没什么寻短见的举动，陈重松了一口气。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陈重看了一眼蒋南孙的手机屏幕，来电人是“戴健仁”，他不由眉头一皱。

蒋南孙一直没有反应，直到第三个电话打过来，她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南孙，我听老刘说你被他媳妇赶出来了？”

静谧的夜色中，戴健仁的声音尤为刺耳，“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他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那天我还劝他们两口子来着……”

“你想说什么？”

面无表情的蒋南孙打断了对方。

“咳，是这样，南孙，你也知道我啊，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三室一厅的房子我也住不完，要不你直接搬来我这，伱就安心读研，放心，我还是养得起你的……”

戴健仁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蒋南孙已经挂断了电话，同时把戴健仁拉黑了。

叮咚！

微信响了起来，等看到是一学妹发来的信息的时候，蒋南孙蹙着的眉头才舒缓开来。

“蒋师姐，下周不是帝都姜雪琼老师要来吗，送什么比较好呀，师姐你要送什么，方便告诉我参考一下吗？”

蒋南孙用力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发白，好一会儿才点开语音框回复。

“嗯……茶叶吧，她比较爱喝茶，我也送这個。”

蒋南孙的声音听起来和往昔没什么不同，唯有表情晦暗不定。

回复完了小师妹后，蒋南孙又静静坐了一会，不知过了多久，陈重敏锐的察觉到蒋南孙的情绪有了极大的波动，她颤抖的手指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后陈重就看到蒋南孙又解锁了手机，她重新找到了一个联系人。

“A福源寄售、代还信用卡、回收奢侈品”

陈重目光一凝，是她去过的那家店铺的老板，蒋南孙想做什么？

“你说的那个门路是什么？”

陈重看着蒋南孙打了一行字发送了过去。

那边回的很快，是一条长长的语音。

“很简单的，你只需要定期自拍一些擦边的照片或者小视频，不一定要露脸，或者也可以带个口罩，然后交给我，我有朋友专门运营快播社交平台，在大量收这类的照片和视频，照片一百一张，视频论质量几百到几千不等。”

“蒋小姐你放心，他们发布的账号都是国外的平台，什么ins、OF、某推这些，你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你。”

“你自己拍也行，或者我也可以安排专人指导你拍……”

寄售行的老板巴拉巴拉的就说了一大堆。

陈重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长姿势了，还有这种业务？

“哪种照片？”

蒋南孙听完后又打字问道。

那边很快发了好几张照片过来，陈重也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去。

乍一看这些照片还是很正常的，最多算是尺度大一点的写真，但细看之下，却会发现这些照片都蕴含着浓烈的挑逗意味，而且女孩们穿的都是各种战衣套装，什么黑丝、后妈裙、深V漏点之类的。

可以说除了最重要的部位，该露的都露了。

蒋南孙微微张开了红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等了一下，可能是见蒋南孙迟迟没有回复，那边又接连发了几条语音过来。

“蒋小姐，如果你去那些社交平台看一看，就会发现这种尺度根本不算什么，我是诚心想帮你，这些照片已经是最简单的模板了，你要不先自己试一试，真没那么难的，我保证都是现结……”

沉寂。

蒋南孙就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了很久。

但她长长的睫毛却在不断颤动……

她内心在疯狂的挣扎。

陈重就静静看着，想知道她会作何选择。

蒋南孙终于动了，她让手机的屏幕保持在其中一张照片的长亮上，然后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拉开了自己的行李箱。

陈重看到她从最下方找出了一双黑色的长筒丝袜来。

她解开了牛仔裤的扣子，就在这冷风簌簌的天台上，她打着颤褪去了紧身的牛仔裤，光洁的大腿在黑夜中白得耀眼。

这一刻，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的陈重不由屏息，看着蒋南孙一点点将丝袜套到了那比例完美的双腿上。

她打开了手机里的相机，但因为手指颤抖的太厉害，迟迟无法拍下第一张照片。

咔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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