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债 第二章 玲珑影戏班

　　1

“三更鼓响，魂归戏台。”

白夜念出林小桃临终前反复呢喃的句子时，陆沉的右眼突然刺痛。纳米镜片不受控地投射出一段黑白影像——某个戏台上，穿旗袍的女人正用钢针挑断一个男人的影子。

“这不是记忆。”陆沉按住太阳穴，“是胶片残留。”

苏晚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查到了，五十年前‘玲珑影戏班’灭门案，死者伤口全是细长穿刺伤，但凶器……”

“——是钢针。”白夜接话，指尖摩挲着从影院厕所扯下的旗袍碎片，“专扎影子的那种。”

碎片上的檀香味突然浓烈，陆沉猛地拽开白夜。一根泛着蓝光的钢针擦着她脖颈飞过，钉入墙面后仍在高频震颤，针尾挂着的小玻璃瓶里，**紫色雾气**翻涌如活物。

“忧思瓶。”白夜冷笑，“看来有人怕我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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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玲珑影戏班旧址藏在老城区的巷子深处，门楣上残破的牌匾只剩“玲珑”二字，漆面剥落如鳞片。

推门瞬间，陆沉的纳米镜片自动开启夜视模式，却仍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呼吸一滞——

整面墙都是人皮影偶。

数百张半透明的人形薄片随风轻晃，每张都保持着死前的惊恐表情。更诡异的是，当手电光照过去，影偶们突然同步转头，脖颈处发出线绳摩擦的“吱呀”声。

“不是真皮。”白夜用手术刀轻挑最近的一张影偶，胶原蛋白重组物和影院受害者一样。”

刀尖触碰到影偶眉心时，那薄如蝉翼的脸突然鼓起，像被吹胀的气球般浮现出林小桃的五官：“救……我……”

陆沉迅速掏枪，却见白夜直接伸手按在影偶胸口。

“别怕。”她声音罕见的轻柔，“告诉我，灯影娘娘的戏台在哪儿？”

影偶的嘴裂开到耳根，吐出半截发霉的胶片：“……后台……镜子……”

话音未落，整面墙的影偶突然集体尖叫，声波震得房梁簌簌落灰。陆沉拽着白夜扑倒的瞬间，看见房梁上垂落无数钢针，针尾的玻璃瓶里七彩雾气疯狂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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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后台的梳妆镜布满裂痕，镜面却异常干净。

陆沉用纳米镜片扫描，发现每条裂缝里都嵌着微型胶片，放映的是不同年代的凶案现场——共同点是受害者都失去了影子。

“情绪收集计划。”白夜突然用刀柄敲碎镜面，从玻璃渣里捡起一张泛黄的戏票，“民国三十六年中秋夜，《画皮》专场，观众名单里有个名字被反复涂抹。”

陆沉凑近，右眼自动增强对比度，显现出被朱砂覆盖的字迹：

特邀嘉宾：妖物管理局初代局长顾临渊

梳妆台抽屉突然弹开，一卷胶片自动播放起来。画面里，穿长衫的男人正在给戏班主递上一盒钢针，针盒上刻着与陆沉纳米镜片同款的螺旋纹路。

“惊喜吗？”灯影娘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用的技术，从来都是戏法的变种。”

白夜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后颈——那里的钉痕正在发烫。陆森转头时，正看见她的影子自己站了起来，摆出京剧旦角的起手式。

镜子里，真正的灯影娘娘终于现身。她旗袍开叉处露出的腿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七彩雾气。

“白小姐。”娘娘掩唇轻笑，“你以为复活是恩赐？不过是让你当个更结实的戏偶罢了。”

人皮影偶的关节钉排列方式，与白夜后颈钉痕完全一致

七彩雾气在紫外光下会显现莫小雨的数据碎片

梳妆镜裂缝中的胶片，有一帧拍到了苏晚的祖母年轻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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