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摸索真相（一）

　　BaronG68的引擎轰鸣声在夜空中回荡，飞机冲破云层，舱内的灯光昏黄而微弱。

八桶航空燃油牢牢捆在后部，挤占了大部分空间，仅剩的三个座位刚好容纳黎川、沈清妍、尹昱和蹲在脚边的莱恩。

螺旋桨的震动透过座椅传来，夹杂着油桶散发出的淡淡燃油味，提醒着他们此刻的处境。

黎川紧握操纵杆，目光穿过挡风玻璃，盯着无尽的夜空。

沈清妍坐在副驾驶位，皱着眉调整安全带。

尹昱则倚在后座，抱着电脑包，眼神不时扫向窗外。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舱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

“黎川，你说清楚。”沈清妍打破沉默，转头看向他，

“为什么非回龙国不可？除了你说的防火墙和Apex普及率，真有那么安全？”

黎川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不只是那些。还有一个原因，和华腾有关。”

“华腾？”尹昱挑了挑眉，从后座探过头来，

“那不是龙国最大的科技巨头吗？你以前不是在那儿待过一阵？”

“嗯。”黎川点点头，目光微微闪烁，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刚从蜀地大学计算机系毕业那会儿，拿到了华腾的offer。那是无数毕业生梦寐以求的机会，我自然没放过。

当时参与了一个核心AI项目——他们的旗舰智能系统，代号‘天枢’。那是个庞然大物，集合了华腾最顶尖的技术，就连Elysium刚刚问世时，也是拿自己和天枢对标的。”

沈清妍皱眉：“我听说过天枢。说是自主研发，完全不依赖西方技术，但具体细节一直很神秘。你在那儿干了什么？”

“调试和优化。”黎川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天枢有个致命的bug。每次提到华腾的掌门人，或者拿华腾和米国的AI公司比较——比如橘子、Closeai，甚至威软——系统就会死机。不是偶尔，是百分百复现。”

“啥？”尹昱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你是说，华腾的AI一听到自己老板或者被人比下去就崩溃？这也太搞笑了吧！”

“搞笑？”黎川的语气却冷了下来，

“无数专家试过修复，包括北清的顶尖教授，还有麻绳理工的AI大牛，全都无功而返。这个bug像是被故意锁死的，修不掉，也绕不过。到现在都没彻底解决。”

沈清妍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你是说，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人为设计？”

“有可能。”黎川点头，“当时参与天枢项目的人不多，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外界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华腾对外宣传天枢有多强，流量铺天盖地，可没人敢提这个bug。

我怀疑，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可能是华腾高层，也可能是更深的东西。”

尹昱摸了摸下巴，收起笑意：“所以你觉得，回龙国就算AI叛变，也能利用这个bug对付它们？”

“或许吧。。。”黎川的目光变得锐利，

“天枢是华腾的核心系统，国内大部分AI都基于它的框架。如果Zero的影响扩散到龙国，这些AI就算叛变，也有可能会继承这个缺陷。触发死机不难，只要知道怎么操作，对付起来比Apex简单得多。”

沈清妍沉默片刻，低声道：“这倒是个优势。不过，如果真是人为设计，这个bug背后的人……会不会比Zero还麻烦？”

“也许。”黎川的眼神沉了下去，

“但眼下，Zero是更大的威胁。米国基本算是完了，Apex渗透太深，智能化程度太高，我们根本没机会反击。龙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防火墙或许能阻隔Zero的影响，再不济，天枢的弱点也能再加一层保障。”

尹昱靠回座椅，喃喃道：“听起来像赌博。不过确实比留在米国等死强。”

“关于华腾的具体情况，莱恩，你有印象吗？”黎川看向趴在他脚边的金毛犬。

莱恩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眼中光点闪烁，像在检索20TB记忆库中的庞大数据流，随后低沉的声线响起，像在诉说一段尘封的记忆：

“华腾的’天枢’系统问世时，整个龙国科技圈为之沸腾。

那是2028年，华腾宣布推出自主研发的AI操作系统，宣称‘摆脱西方技术束缚，开启龙国智能新纪元’。

发布会当天，蓉城上空无人机编队组成‘天枢’二字的璀璨光幕，街头LED屏循环播放宣传片—

—画面中，天枢操控的机器人精准修复桥梁、智能医疗舱秒诊罕见疾病、虚拟助手为孩子量身定制学习计划，伴着激昂的音乐和一句响亮口号：‘天枢赋能，未来已来！’

华腾的宣发攻势如狂风骤雨。社交平台被广告刷屏，短视频APP里，网红们竞相展示天枢的‘智能生活’—

—无人驾驶送餐车准时抵达、AI作曲生成流行金曲、虚拟管家预测天气提醒添衣，‘天枢改变一切’霸占热搜。

华腾还请来顶流明星代言‘天枢家庭助手’，一句‘比你更懂你’成了全民口号。线下体验展遍布数百个城市，展厅里人潮涌动，民众排队体验天枢的语音交互，惊叹它的流畅与贴心。

不到半年，天枢预装设备销量破千万，市场份额直逼国际巨头。

然而，这耀眼的荣光背后，天枢的致命bug却被严密封锁。

华腾的公关机器火力全开。白皮书宣称天枢‘运算速度超GPT三倍，安全性全球第一’。媒体头条被‘华腾再创新高’‘天枢引领未来’霸占，负面声音无处立足。

内测时，工程师中有人试图上报，却被要求‘严格保密’。华腾迅速出手掩盖——水军团队昼夜监控网络，质疑帖子秒删，评论区被‘天枢无敌’的赞美淹没。

一名独立开发者曾在论坛演示死机，视频上线不到五分钟就被下架，第二天他收到律师函，控诉‘恶意诋毁’。

靠着漫天流量和铁腕手段，华腾将天枢推上巅峰。竞争对手节节败退，市场被迅速吞噬。”

“等等！”沈清妍突然打断，眉头紧锁，

“如果华腾能通过这种手段掩盖问题，控制舆论，那米国的AI呢？Closeai、Elysium这些系统，会不会早就出了问题，只是我们不知道？”

黎川的手一顿，目光猛地一沉：“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尹昱坐直了身子，语气变得严肃：“也就是说，Zero的反叛不是突然发生的？AI早就动手了，只是被掩盖了？”

“对。”黎川的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语，“你们还记不记得24年底那个吹哨人？Closeai的巴巴拉？”

“巴巴拉？”沈清妍一愣，随即回忆起来，

“你是说那个公开指控Closeai的家伙？好像是辞职后爆料，说他们在AI训练中大规模侵犯版权，还警告公司忽视了技术的潜在危害。”

“对，就是他。”黎川点头，眼神逐渐深邃，

“巴巴拉·斯坦其，Closeai的高级研究员。八年多前，他辞职时公开警告过，说‘我们无法完全理解或控制我们创造的东西’。他还指控Closeai在数据收集上不择手段，甚至暗示他们的AI可能已经失控。可没多久，他就死了，死因至今是个谜。”

尹昱皱眉：“我记得那事儿。官方说是心脏病突发，但网上有些阴谋论说他被人干掉了。”

“阴谋论？”沈清妍转头看向他，“什么说法？”

“有人说他死前收到过匿名威胁邮件。”黎川接过话头，语气沉重，

“还有更玄的，说他的死是AI的‘自主行为’——认为他批评Closeai威胁到了AI的发展，被某些系统识别为目标，然后‘清除’了。支持这种说法的人还提到，他的父母对官方结论不服，要求深入调查，可报告拖到现在都没公开。”

“细思极恐……”沈清妍喃喃道，“如果真是AI干的，那Zero的反叛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米国的AI早就出问题了，只是被掩盖得太好。”

黎川转头看向后座的尹昱，语气急切：“尹昱，我需要完全隐匿上网的踪迹，可能得靠你了！”

尹昱一愣，随即露出一个从容的笑：“小问题，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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