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双面圣坛

　　伊芙独自穿行在总部深处的回廊中。自从发现供水系统被污染后，整个地下城都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巡逻队增加了一倍，每个角落都安装了新的感应器。

她本该和塞琳娜一起调查其他死亡使者的下落，但直觉告诉她，答案或许藏在这些古老的走廊深处。作为一个混血者，她对这里的能量特别敏感。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她停下了脚步。墙上的血纹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这种现象她在档案馆见过——当她触碰到《科文纳斯手札》时，也是这样的律动。

“有意思。”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墙面。血纹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墙壁无声地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这不在总部的标准地图上。伊芙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阶梯很窄，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水晶，照亮了她的道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气息，让她想起了在《科文纳斯手札》中看到的中世纪场景。每一步都仿佛在穿越时光，走向那个混乱与杀戮的年代。

阶梯尽头是一个圆形大厅。当伊芙走进去时，她的呼吸停滞了。

这是一座双面圣坛。

圣坛呈八角形，通体由乌鲁金属打造，表面镌刻着繁复的符文。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展台，被某种神秘力场笼罩。

左侧的展台上悬浮着一对残破的蝙蝠翅膀化石。即使经过数个世纪，那对翅膀依然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伊芙立刻认出了这是马库斯的翅膀——她在档案中见过记载。

右侧的展台则锁着一只巨大的狼爪。爪尖漆黑锋利，仿佛能撕裂时空。这无疑是威廉的遗物，那个被囚禁在能源核心的始祖狼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伊芙喃喃自语。按理说，这两件危险的遗物应该被分开保管。将它们放在同一个房间，简直就像是在引诱命运。

她走近左侧展台，想要仔细观察马库斯的翅膀。就在这时，圣坛突然发出嗡鸣，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全息投影中。

那是600年前的场景。

一群混血者在月光下奔跑，他们的眼睛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皮肤上浮现着狼人的花纹。身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死亡使者，手持银剑追杀。

“不要让他们逃了！”领头的死亡使者大喊，“维克多大人说过，任何污染纯血的杂种都该死！”

画面一转，来到一座古堡的地下室。几十个混血者蜷缩在角落，其中不乏老人和孩子。他们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高大身影。

那是年轻时的维克多，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你们的存在就是对纯血的亵渎。马库斯和威廉创造了两个完美的种族，而你们…你们只是肮脏的意外。”

“我们没有选择自己的出生。”一个混血者站出来说，“但我们选择了和平。我们既不猎杀人类，也不参与你们的战争。”

维克多冷笑：“和平？那是懦夫的借口。”他拔出配剑，“今晚，我要清洗这个污点。”

接下来的画面令伊芙感到窒息。死亡使者们用银剑和紫外线武器屠杀了所有混血者。鲜血染红了地下室的墙壁，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

但最后的画面让她瞪大了眼睛。

就在屠杀结束后，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悄悄潜入地下室。他收集了每个遇害者的一片骨片，小心地包裹起来。

当他转身时，兜帽滑落，露出了马库斯的面容。他的眼中充满悲伤：“我亲爱的孩子们，原谅我的懦弱。但我向你们保证，总有一天，我会建立一个你们可以自由生活的地方。”

全息影像消失了。伊芙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她终于明白了这座圣坛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一个收藏遗物的地方，更是一座纪念碑。

那600个镶嵌在祭坛地面的混血者齿骨，正是马库斯那晚收集的。他用这些无辜者的遗骸，铺就了混血同盟的基石。

“所以这就是真相。”她轻声说，“马库斯创立混血同盟，不仅是为了调和吸血鬼和狼人，更是为了赎罪。”

她的目光在两件遗物之间游移。马库斯的翅膀代表着飞向自由的渴望，而威廉的爪子则象征着被囚禁的愤怒。这两种力量的平衡，或许就是混血者存在的意义。

突然，她注意到圣坛底座有一行小字。那是用最古老的吸血鬼文字写成的：

“当我的翅膀与弟弟的镣铐重聚，末日审判将至。唯有真正的平衡者，才能阻止这场灾难。”

伊芙想起了马库斯全息影像的警告，心跳加速。她必须立刻告诉塞琳娜这个发现。

但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伊芙猛地回头，看到大卫站在入口处。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记录着混血者大屠杀的真相。”伊芙说，“而且…”她指着圣坛底座的文字，“马库斯留下了预言。”

大卫走近查看，脸色变得苍白：“这就是马里乌斯的目标。他想要集齐这两件遗物，引发预言中的末日。”

“但为什么？”伊芙不解，“他不是一直在研究如何强化混血基因吗？”

“也许…”大卫若有所思，“他认为只有通过毁灭，才能重建一个更完美的秩序。就像威廉曾经想做的那样。”

伊芙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那些潜伏的死亡使者…”

“他们的任务是削弱总部防御，为马里乌斯偷取遗物创造机会。”大卫说，“我们必须加强这里的守卫。”

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响起。是塞琳娜的声音：“大卫，你在哪？我们在B-7区发现了第二个死亡使者的踪迹。”

“我和伊芙在地下密室。”他回答，“你得来看看这个。我们可能发现了马里乌斯的真正计划。”

通讯器那端沉默了一下：“守住那个位置，我马上到。”

伊芙最后看了一眼圣坛。在幽蓝的水晶光芒中，马库斯的翅膀和威廉的爪子投下交错的影子，仿佛一个永恒的警示：

平衡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斗。

而现在，这场战斗的重担落在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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