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血色课堂

　　布加勒斯特高中的文学课堂上，伊芙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德古拉》。昨晚的实验和救治索菲亚的经历还在她脑海中盘旋。

“...所以在斯托克的笔下，德古拉伯爵代表了维多利亚时代人们对东欧神秘主义的恐惧和好奇。”文学老师安德烈正在激情洋溢地讲解，“他创造的吸血鬼形象影响了整个文学史。”

伊芙忍不住轻声嗤笑。如果安德烈知道他面前就坐着一个真正的混血儿，不知会作何感想。

“有什么想法要分享吗，伊芙同学？”安德烈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伊芙一愣，随即说：“我只是觉得...这本书里对吸血鬼的描述有些过于戏剧化了。”

“哦？”安德烈来了兴趣，“愿意详细说说吗？”

教室里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看她。伊芙深吸一口气，决定小心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比如书中说吸血鬼害怕大蒜和十字架，这明显是中世纪的迷信。”她说，“还有阳光会让他们化为灰烬...这些都太夸张了。”

“你说得对，这些确实是文学创作的夸张手法。”安德烈点点头，“但你觉得真实的吸血鬼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

伊芙犹豫了一下，母亲的警告在耳边响起。但她还是继续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真的存在，应该更像是一个古老的种族。他们有自己的社会结构，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比如死亡使者就是...”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赶紧住口。但已经太迟了。

“死亡使者？”坐在前排的马丁转过身来，“那是什么？”

“呃...”伊芙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就是...我在一些古籍中看到的记载。”

“说来听听。”安德烈也来了兴趣，“看来你对这个题材研究得很深入。”

伊芙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的大意，但现在只能继续圆谎：“据说在中世纪，有一支神秘的战士团队负责维护秩序。他们身手敏捷，力大无比，专门猎杀那些危险的...野兽。”

“听起来像是某种秘密骑士团。”安德烈若有所思，“确实，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历史中有很多类似的传说。”

“但那些都是骗人的吧？”安娜插嘴说，“就像我们上次说的，这些不过是古人编出来吓唬人的故事。”

伊芙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

“不一定。”马丁突然说，“我爷爷就说过，在他年轻的时候，喀尔巴阡山脉里经常有人看到奇怪的生物。特别是满月的夜晚...”

“够了！”安德烈打断了讨论，“我们还是回到文本分析上来吧。伊芙同学，你对德古拉城堡的描写有什么看法？”

伊芙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老师一眼。但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拉扎勒斯实验室里那种特殊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她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气味似乎来自教室后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老师，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她急忙举手。

得到允许后，伊芙快速走出教室，跟随着那股气味。走廊尽头，她看到一个穿着校工制服的男人正在擦拭窗户。但那人的动作明显不自然，而且手腕上露出的皮肤有着淡淡的蓝色血管。

伊芙立即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短信：“他们已经渗透进学校了。发现一个可疑人员，很可能是改造狼人。”

几秒钟后，塞琳娜回复：“立即离开学校。我马上到。”

但伊芙没有马上走。她躲在拐角处，观察那个可疑的校工。他似乎在仔细查看每个教室，不时在一个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突然，那人转过头来，直直地看向伊芙藏身的方向。他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

伊芙的心跳加快了。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现在转身逃跑反而更危险。她决定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同学，”那个校工叫住她，声音沙哑，“你们班是文学课吧？”

“是的。”伊芙强装镇定。

“真巧，我也很喜欢看书。”他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特别是关于...超自然生物的故事。”

伊芙能感觉到对方在试探她。她必须小心应对。

“是吗？那您一定也读过《德古拉》吧？”她故意问道。

“当然。”校工的笑容变得危险，“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真实的故事。比如...混血儿的传说。”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脚步声。是安德烈老师。

“伊芙？你怎么在这里？”他问，“课堂讨论还没结束呢。”

校工立即恢复了普通的表情，继续擦拭窗户。伊芙松了口气，跟着老师回到教室。

但她知道，危险并未解除。那个校工，或者说那个改造狼人，一定是安东尼娜派来监视学校的探子。他们怀疑有混血儿藏在学生中。

课堂结束后，伊芙立即收拾书包准备离开。但安德烈叫住了她。

“伊芙，”他说，“关于今天你说的那些...死亡使者的事。”

伊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安德烈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古旧的书，“这本书里有一些相关的历史记载。当然，都是些传说罢了。”

伊芙接过书，看到封面上写着《特兰西瓦尼亚秘史：血族与狼人的战争》。

“谢谢老师。”她说，心中却在想这本书的内容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走出学校时，她看到塞琳娜的车已经等在外面。那个可疑的校工也在远处注视着。

“他们在寻找我。”上车后，伊芙说，“而且他们选择在学校里行动，这太危险了。”

“是的。”塞琳娜发动汽车，“我们必须想办法转移你。学校已经不安全了。”

伊芙看着手中的《特兰西瓦尼亚秘史》，突然说：“妈妈，也许是时候让我完全了解我的身世了。关于死亡使者，关于血族的历史，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

塞琳娜沉默片刻，最后点点头：“你说得对。知识就是力量。要对抗他们，你必须完全了解自己的血统。”

车子驶入黄昏的街道，而在学校的某个窗口，那个伪装成校工的改造狼人正在向安东尼娜博士汇报今天的发现。狩猎已经开始，而猎物就在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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