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灵魂罗盘仪式】

　　“你对老板说实话真是个错误。我不知道你崇拜的这位女神是谁，但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相信我，你不应该跟他过不去......”

“我经历过的痛苦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一个玩骨头的小男孩对我来说毫无威胁。”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在你心里面，你已经为你刚才在地下室里实话实说后悔了。其实你转身迎向那些找你复仇的人，都比你接下来的遭遇要好得多。”

“这里只是我暂时躲藏的地方。”她继续撒谎，并试图转移话题，“你说过你会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维克斯笑了笑，声音低沉沙哑。对他来说，西格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贵族没什么区别，他们强迫年轻没有经验的人为自己服务，比如他自己就是这样被托比雇佣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角、爪子和蹄子，“这些就是你说的‘改造’吗？”

“是的，还有舌头、獠牙、尾巴和鳞片......”

“哦，对了，我忘了还有尾巴......”他回答道，在深红色长袍下得意地摆动着尾巴。“不过，不管你指的是什么，这些变化里大部分是对我为老板服务的回报，其余的都是自己长出来的。”

“他改变了你的身体？”

“没错，他是个肉体塑合师。”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没有与恶魔签订契约的改造者。你身体的变化和其他人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你的角比我见过的都大。”

“我告诉你。”他突然凑到她身边，用带爪的食指戳着她的额头说，“我不是‘宿体’。”

“所以你没有恶魔的力量？”

“没有，除非你认为狡猾也属于恶魔的力量。”他笑着回答，眼睛仍然近距离看着她。

“你没听到过有莫名的声音告诉你该做什么吗？”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嗯...”他回答，摸了摸右角的根部。

“所以，”她最后说，“你确实听到了声音。”

“当然，可以这么说吧。”

“但是你没有什么超凡的能力？真的吗？”

“真的。”

“太遗憾了，即使是最低级的宿体也被赋予了巨大的力量，每个人都根据自己选择的邪恶之圣而被赋予了相应的力量。”

维克斯从袍子里掏出了银刃。自从他从恶魔学家的图书馆得到这把剑后，它就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当我发现这个时，声音就开始了。也许还有变化。但我告诉你，都是科林帮我的。他只是把我改造成了我想要成为的样子，多亏了那些耳语的指点。”

“但是，你现在的样子不伦不类！”

“闭上你的嘴...”

“让我看看剑——”西格伸手去摸短剑，但还没等她触碰到短剑的光芒，维克斯就飞速地拿开了短剑，用带爪的右手抓住了她的头。利爪般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她脸颊和额头的皮肉里，但她并没有因为恐惧和疼痛而畏缩，而是愣住了。

“别...碰。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他嘶哑着，好像变了一个人，声音就像一条绷紧了的眼镜蛇，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用毒牙狠狠地咬下去。

他把指甲从她的头上拔出来，大量的鲜血溅到了药房的地板上，溅到了堆放整齐的货架之间。

“别再问问题了，”他对她说，“收拾好你的烂摊子，中午的高峰马上就要开始了。”

自他们开店以来，中午就会有大量顾客突然涌入，要求治疗。他们的病状乱七八糟，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在欢乐区一夜狂欢后很晚才醒来，浑身都散发着热腾腾的堕落气息。

还没等他回到椅子上，西格就告诉他，“我能知道是哪种恶魔在控制你。”

*

当天傍晚，维克斯从科林的实验室“借”了一些血，带到阁楼上，西格正在那里等着他。她花了大约一个小时，小心翼翼地画出了一个仪式圆圈，圆圈内有一个七芒星，七个点上各有一个不同的恶魔符号。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能看明白这个仪式的作用和原理。因为，这是非常基础的恶魔学，甚至连一个头脑简单的恶魔奴隶都能完成这个仪式。

他说：“这是一个灵魂罗盘。”

“你怎么知道？”

维克斯耸了耸肩。

“我几乎害怕了解是哪位恶魔在左右着你。如果它能让你了解恶魔学和契斯语，那它一定非常强大。根据恶魔类别的不同，这可能意味着发生各种可怕的意外。”

“比如？”

“比如，有些强大的恶魔很可能会不受控制地突破位面屏障来到这里，如果这个恶魔是懒惰、骄傲或嫉妒其中任何一位的仆人，那么这个地区和它居住的所有人都会完蛋。”

维克斯笑着说。“他们已经完蛋过一次了。那个天才就在这里，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就走了。”

西格没听懂这个笑话，不过话又说回来，维克斯不可能直接告诉她科林召唤了一位“贪婪子爵夫人”，所以她听不懂也是幸运的。

“总之，请先到圈子里来。”

维克斯不听她的指示，拔出银刃，在右手掌心滑过，让血滴落在仪式圆圈的中心。

“你在——”西格正准备像老师一样训斥他，但随后她停了下来。血液正在起作用，正如维克斯所预料的那样。这是对灵魂罗盘的重新诠释。显然，西格版本的【灵魂罗盘仪式】是由一个误解了它的工作原理的人制作的，它就像一个召唤圈一样大，可以让一个人站在里面。

这个仪式的作用非常简单：代表邪恶七芒星的七个符号都像是一块磁铁，可以吸引与之相似的物质。灵魂罗盘仪式既可以扩展，也可以限制，既可以包含某些实体，也可以去除某些实体。这种仪式通常由八圣神职人员举行，以确保他们的追随者保持忠诚、远离堕落，尽管是一种程式化的版本，但它的起源被隐藏了，这显然来自于恶魔仪式。此外，血液是催化剂，因此人不需要站在圈中就能发挥作用。

一团黄色的火焰从仪式圈中心升起，仿佛维克斯的血是易燃的油。火焰不断扩大，直到包围了仪式的圆圈和构成七芒星的所有线条，然后迅速升向天花板，最后消失，只留下中心的鲜血和七个符号中的一个。仪式上涂抹的其余血液已被烧焦，变成了黑色。

圈里剩下的符号是“贪婪”恶魔，它被描绘成一个面具的抽象轮廓，面具上面孔长着弯弯的大角，像一条毒蛇狞笑着伸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