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师的需求

　　在成功改造维克斯之后，科林并没有满足于此，而是直接投入到下一个项目中。他的目标是再造一个能与马斯克媲美的生物，但这一目标再次被他搁置，因为他可以尽情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有了容易获得的，可接受的，相对无污染的材料和器官，他开始制造一种巨大的骨骼结构，和它的名字不同，它将包含比单单的骨头更多的肌肉和脂肪组织。

祖父在创造赛普蒂默的时候曾探索过关于巨型组合体的概念，但由于他偏爱骨质嵌合体，所以一直没有得出制造一个带有肉体的大块头的方法，科林现在正努力弥补这个缺陷，因为他掌握了关于构造物的新知识。

使用人类作为他想要创造的任何生物的基础结构当然有很多好处，比如霍尔姆和卡勒姆，但这些好处更多考虑的是方便而不是有效。如果他的目标是再造一个像马斯克那样卓越的生物，他就需要更多的动手经验，因为从零开始创造一个生物，是无比困难的。

它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创造，但真正的肉体塑型师的最终目的在于创造一个全新的、更强大的生命，而不是修补兽类和它们低等生物固有的缺陷。

比如，他的骨蜈蚣就是从零开始制作的，它天生听话，而不是靠武力驯服，它有一种随时间进化的智力，而不是一种被恶魔咒语冻结在原地的停滞的思维。

一场突如其来的骚动把科林从工作中拉了出来。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马斯克，他倒下时掀翻了一张桌子。他吓得赶紧跑到马斯克身边。

他还没来得及检查他，马斯克就极度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就像一只掠食者发出的低沉的咆哮。

一阵皮革被慢慢撕碎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实验室，马斯克额头上面具没有覆盖的皮肤慢慢撕裂开来，露出下面没有血色的肌肉和部分颅骨。接着，一股透过血肉慢慢渗出的黑暗沸腾起来，直到它开始从巨人额头上的巨大伤口里流出来。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不可名状的，大致上是球根型的黑暗物质成形了，巨人伤口停止了流血。光线和颜色开始从球根状物体的下方的一滩黑水中汇入，看起来就像有东西在慢慢浮出水面，光和色的混合在一起并重新自我组合，变成了一只巨眼，巨眼中布满星星，仿佛是一整个宇宙。

科林惊呼一声，后退了一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的孩子......」

“爷爷？”

「我要那些书」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现在还不能把它们给你。我还没有抄录它们的内容。”

「我不是请求你。我让罗利去见你。准备以应有的礼节迎接他」

科林还没来得及抗议，那只眼睛又缩回了马斯克的头颅中，裂口开始自行闭合。

他惊得差点向后摔倒，幸好被骨蜈蚣接住了。

“罗利......他要来这里？”

马斯克恢复了平静，站了起来，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科林。尽管他的表情被面具遮住了，但科林还是很容易就能猜出来。

“你告诉他了，是吗？”

咕哝了一声，表示肯定。

“我想知道你的忠诚对象是谁。”

「不能，违抗」

“你可能没有自己的思想，但我有！”

「不」

“是吗，马斯克？但我这次就是要抗命！这些书是我的，他想派谁来就派谁来但它们仍归我所有！”

马斯克看起来准备反驳，但科林很快制止了他。

“你可以选择转身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也可以选择帮我完成手上这个工作。”

马斯克似乎很矛盾，他知道这个男孩会利用这个造物来对抗祖父宠爱的恶魔罗利。最终，他选择了帮助这个年轻的肉体塑合师，科林也为此感到高兴，因为如果没有怀特在身边，他将会失去大量的知识和建议，更不用说，孤独对他来说是很可怕的，因为自从科林第一次被召唤到这个世界，马斯克就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喜欢马斯克，有时候甚至不自觉地把他当成......父亲，而马斯克也喜欢这个孩子。

三人默默地工作着，只能偶尔听到骨蜈蚣的下颚发出的颤动声和男孩小声的嘀咕声，科林在想，是否有可能消除马斯克体内控制他对祖父忠诚的意识。

*

大师斜靠在两条胳膊上——他那无数条胳膊的最后两个——满意地叹了口气。在他的脚下，他的造物们匆忙奔跑，忙着整理他最新的实验项目——他们在他的仪式室外为一个规模巨大的实验做准备。

「他终于开始叛逆了」

「除了收集这些书，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不要杀他，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活下去，但会永远记得」

「如您所愿，我的大人」

罗利离开时，他的脚步发出刺耳的声音。大师的一只手伸向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搔着，他那干枯的躯干在十几根肢干上面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

「我想，这对他有好处。纷争能培养他的韧性和性格。」祖父喃喃自语，他知道自己的意志会被准确地执行。

*

接下来的三天似乎漫长得令人难受，又仿佛一晃而过。

让科林感到高兴的是，罗利是个喧哗高调的魔物。因为他在贫民窟的出现以及随后与守卫的多次打斗，给了他们足够的预警。让他们知道他的到来，并加速完成了对血肉巨人的最后改造。

然而，令他深感不安的是，即使面对王室的特别卫队和冒险者公会的成员，罗利的强大似乎也无可争议。

*

当科林开始在地板上画七芒星时，马斯克似乎感到惊讶。

“怎么？你以为我会依靠亡灵魔法吗？”

「太危险」

“我知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不可能在对抗恶魔的同时又克制自己。”

「火，更多的火焰」

“够了，我已经决定了。”

事实上，科林很矛盾。他原本只是想运用感知技术制造出一个全新的智能体，虽然它的成长潜力是指数级的，但他现在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来对抗罗利。除非有足够的契约束缚，否则恶魔是强大而邪恶的，更不用说它们的不可预知性和对人类世界本能的厌恶，它们的存在本身就破坏了现实的结构。虽然召唤的恶魔有很多用途，但它们最擅长的还是自相残杀，因此他决定召唤一个恶魔，把它放入到新造的结构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