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调查

　　林梓秋心脏狂跳，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明明自己只是普通人，莫名其妙的被枪击穿心脏，一觉醒来也出现在这医院，迷茫时还陷入奇怪的梦，捏紧手中的纸条，又叹息后放下。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

林梓秋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病号服口袋里的纸条，粗粝的触感像块烧红的炭。门外传来皮质鞋跟叩击地砖的脆响，两道人影在磨砂玻璃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林先生，方便做个笔录吗？“推门而入的男人约莫四十岁，灰西装熨得笔挺，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他身后的年轻人穿着皮夹克，嚼着口香糖的腮帮微微鼓起，腰间银光一闪而过。

皮夹克反手锁门的金属碰撞声让林梓秋后背沁出冷汗。他注意到年长者的警员证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证件照里的瞳孔似乎收缩成针尖状。

“我是灵侦二队谌易宇。“眼镜男拉过椅子坐下，黑色公文包放在膝头发出沉闷的响动，“这位是技术科邵桓。“皮夹克斜倚在窗边，掏出平板电脑时袖口露出半截暗红色纹身，像是某种缠绕的藤蔓。

谌易宇打开录音笔的动作行云流水：“能复述下遇袭经过吗？“

“那天我刚吃完饭……”林梓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掐进掌心。记忆像被撕碎的胶片，便利店暖黄的灯光突然爆裂成无数光斑，然后是胸口灼烧般的剧痛。但最清晰的画面，却是梦魇中穿着防护服的身影在手术台前晃动，金属器械碰撞声与此刻窗外的蝉鸣诡异地重叠。

“你说子弹从左胸第四肋间穿入？“邵桓突然开口，口香糖在齿间发出黏腻的声响。他调转平板，X光片上心脏位置赫然嵌着弹片，但创口周围的组织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生愈合。

谌易宇从公文包抽出档案袋，塑料封面上“绝密“的红色印章刺得林梓秋瞳孔骤缩。“市中心监控显示，案发时你正在三公里外。“他摘下眼镜擦拭，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金褐色，“而且...“档案袋滑出一张现场照片，沥青路面的血迹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

林梓秋感觉耳膜嗡嗡作响，病床突然轻微震动。他猛然想起今晨护士换药时，床底传来类似电子设备启动的蜂鸣。冷汗顺着脊椎滑落，染血的纸条在口袋里开始发烫，“你逃不掉的”几乎要烙穿布料。

“我们查到些有趣的东西。“邵桓的指尖在平板划动，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林梓秋瞥见自己的基因图谱，某段螺旋结构正以每分钟0.3%的速度变异重组。谌易宇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腕，袖口掀起的瞬间，皮下隐约可见幽蓝色的血管网络。

窗外惊起一群白鸽，邵桓摸向腰间的动作快得超出人类极限。林梓秋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快速游走，而两个“调查员“也默默摸向灵能武器，警惕的看着林梓秋，气氛变得紧张。

“我灵力运行有点不对劲。”林梓秋看着两人僵硬的解释道。

谌易宇看了一会林梓秋后对旁边的邵恒点了点头，两人手指离开腰间的灵能枪械。

看到这林梓秋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是拓脉六层修士，但是有武器和没武器差别天壤之别，而且他也无法看穿这两人的修为。灵局的服装具备探查隔离阵纹。

“真是让人羡慕。”看了看两人的装备林梓秋心中叹息道。

邵恒的手指在灵能枪械的符文凹槽上轻轻摩挲，病房顶灯突然发出高频震颤声。谌易宇的领针泛起青光，那是灵压探测仪在扫描整间病房。

“拓脉六层？“谌易宇瞥了眼领针侧面的玉质刻度盘，“但你的灵力回路有七处异常波动。“他忽然翻开笔录本，纸张竟是刻着阵法的玉简，病房温度骤降三度。

林梓秋感觉丹田处传来刺痛，病号服左胸口袋里的纸条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的“你逃不掉的”悬浮在半空，每个字符都缠绕着暗紫色雷纹。

“三个月前德华省有十七起邪魔案。“邵恒突然开口，腰间灵能枪的充能声像毒蛇吐信，“所有受害者尸体都烙着类似符纹。“他调转平板，全息投影里腐烂的尸身上，幽蓝的字符正在吞噬血肉。

谌易宇的虹膜泛起金芒，这是天眼术修炼到第三重的征兆：“你梦境里是不是有另一个自己？“他说话时，林梓秋腕间的住院手环突然崩裂，露出皮下流动的鎏金脉络。

“和我们走吧，”

……

窗外传来救护车刺耳的鸣笛，邵恒颈后的拘魂锁链纹身突然蠕动。林梓秋这才发现，两人风衣内衬绣满镇魂符，袖扣竟是微型化的炼魂鼎造型。

“昨天子时，停尸房有具实验体冲破玄冰棺。“谌易宇将玉简按在床头，上面浮现出林梓秋的灵力光谱，竟与那些暴走的实验体产生共鸣，“它心脏位置也有X型缝合痕。“

办理出院时，护士递来的药盒暗藏玄机。林梓秋用神识探查，发现消炎药内封装着粒陨铁打造的钥匙，表面蚀刻着与纸条灰烬相同的雷纹。收费处的玻璃映出三个尾随者，其中一人脖颈隐约可见蓝色纹身的反光。

医院大厅的八卦镜阵列突然全部转向林梓秋，地砖下的困龙阵泛起血光。当他跨出旋转门的刹那，怀中的钥匙与百米外地铁站产生灵力共振，隧道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陨铁钥匙在掌心震颤的刹那，林梓秋听见地底传来太古凶兽般的咆哮。旋转门外阳光明媚的街景突然扭曲成腥红结界，三个尾随者皮肤表面浮现出青铜鳞片，为首者脖颈的蓝纹竟是条活着的蜈蚣。

“TS项目的残次品就该回焚化炉。“纹身蜈蚣突然口吐人言，男人右臂膨胀成覆盖骨刺的巨爪。林梓秋嗅到熟悉的福尔马林味道——这些追兵与急救车上的人形生物散发着同样的尸臭。

八卦镜射出的金光如利剑刺来，林梓秋翻身跃上咨询台。怀中的钥匙突然引动他小臂的灵力，黑色雾霭顺着经络喷涌而出，将困龙阵的血色咒文腐蚀出缺口。收费处玻璃轰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成剑阵。

地铁站的灵力共振越发狂暴，林梓秋踏着玻璃碎片俯冲而下。身后传来骨爪撕裂空气的尖啸，他反手掷出药盒里的消炎药，药丸遇灵气化作幽蓝磷火。追击者发出非人的哀嚎，皮肤下凸起游动的蛊虫轮廓。

隧道口的安检闸机已扭曲成麻花状，墙皮剥落处露出刻满镇魔符文的青铜板。钥匙自动飞向某块松动的砖石，林梓秋这才看清砖缝里渗出的是混着金粉的鲜血。随着陨铁钥匙插入，整面墙开始浮现出巨大的双蛇缠剑图腾。

“原来你们在找这个。“他冷笑着看向追来的灵管局众人，掌心按在图腾中央。地底传来七重锁链断裂的清音，某种被封印万年的凶戾之气顺着脚底涌入经脉。气海中的黑雾凝成玄甲覆盖全身，竖瞳里浮现出星图流转。

隧道深处亮起两盏血红灯笼，那竟是头三眼魔蛟的瞳孔。魔蛟额间镶嵌着半块青铜古剑残片，与灵管局证件上的图腾完美契合。林梓秋突然明悟——所谓TS项目，根本是在用修士肉身培育解开上古封印的容器。

谌易宇的困龙印化作金色牢笼压下，邵恒的灵能枪已切换成诛魔模式。魔蛟吐息冻结时空的刹那，林梓秋看见自己倒影在蛟瞳里的模样：半张脸爬满黑色咒文，天灵盖处探出半截青铜剑柄。

“多谢诸位送剑。“他并指为剑划开虚空，魔蛟额间的残片自动归位。完整古剑出鞘的瞬间，整个地铁站化作齑粉。烟尘中有青衣修士的虚影凌空而立，那分明是林梓秋前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