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凯伦合金

　　第二天中午，闷闷不乐的桑尼被简森留在房子里看家养伤。所罗门和艾玛则是向着城外飞驰而去，同时，简森和斯考佩向着欧西里斯就读的青柠大学出发。

“青柠大学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简森坐在敞篷跑车的驾驶位上，单手把着方向盘，任由大风将自己的黑发吹乱，悠闲地微笑着，“有不少优秀的教授，当时要不是我的老父亲不放心我离家太远，或许我还真有可能来这里上学呢。”

“不列颠海洋劫掠者一脉的贵族确实相对保守。”斯考佩不置可否。

简森的决定在斯考佩看来很奇怪：他直接说出了自己是贵族的儿子这件事，还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在认识到了他的行事风格之后，斯考佩很难判断他的话语里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就比如他的气质、长相和那胆大包天的性格，这都确实符合英兰海贼的特征。

但他和所罗门·弗拉纳甘那个不顺眼的不列颠人也聊过天。作为一个以太先知，简森绝对也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抛出了很多在普通人社交中很是私密的信息，却对于真正重要的事情一言不发，只是在重大决策上让自己的“家人”们照做。

而就他了解得到的事迹来看，简森这个人每次看似疯狂的举动都帮助他达到了目的。

在令人舒适的阳光和快速后退的城市美景中，斯考佩静静地看着简森的侧脸。

阳光和风让他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微笑似乎从来就没下去过。

斯考佩也眯了眯眼睛，但这不是因为阳光或者风……

同一时间，简森实际上也在暗暗观察斯考佩。

在一个大家都很乐意分享自己往事的家庭氛围中，斯考佩也没有对自己的信息做什么保密。

斯考佩本名乌塞克·汤普森，是一个来自科别山（东欧罗巴小国家）的战争孤儿。

自学成才，上过战场，天性冷漠严谨，但又不拘一格、蔑视权威。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反政府主义者，打过黑拳，当过一段时间的地下医生，但是他做手术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实验自己的思路与创意，好应用在自己身上。

他手臂里那对造型夸张的钳形铡刀，就是完全由他自己设计的武器。

当然，他身上的义体可不仅如此。在他加入团队之后，简森发现他可以查看斯考佩身上的全部义体配置了。看完之后他只想说：科技与狠活！

这是个真正的人才，简森很满意。

在吸收了斯考佩进入他的团队之后，他的等级升到了12级，以太觉醒进度也到达了65%。

团队进一步扩大，等到所罗门探明矿洞的情况，或许简森就离解锁自己的以太能力不远了！

“我们到了！”简森将车子停下，打开车门大步跨出，“哦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呢汤普森：你的大学学位是在哪里修的？”

“四个不同的大学。”斯考佩连一点伪装都没做，就这么直直地走进了青柠大学的校门，“那时候正值欧罗巴能源战争，我伪造了一些身份，远程上课，同时读完了那些学位。”

“真是令人羡慕啊~”简森笑着说，“我大学时单单在教室里是应付金融和世界经济法就已经痛不欲生了。”

“你应该选择家族教育。”斯考佩嗓音沙哑地说道，他恐怖的面孔引来了一些学生的不安目光，但没有一人敢久看，“不列颠圆桌十二裔的私人教育在我看来比现代大学高效得多，去阶梯教室里签到和花钱买教科芯片完全是浪费生命。”

他说得没错。不列颠圆桌十二裔，是指在大不列颠建立初期和第一任国王“龙君”约翰·艾塞斯坦打天下的十二位骑士的家族及其后人，而简森的先祖，就是其中的一名海盗骑士。

“啊~很有道理，但得这建立在我是个‘好贵族’的基础上。”简森回答时还是乐呵呵，但语气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我跟我父亲的关系不怎么好，也不是很喜欢那大豪宅里的氛围，去阶梯教室里起码能让我认识几个狐朋狗友。”

“哼……西欧贵族的父亲问题（daddy issue）……”斯考佩冷笑着开口，“经典。”

简森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二人走入了实验室大楼。

这次楼里的学生似乎比上次简森来时要多一些。他们径直前往欧西里斯的实验室，然后在一处有着透明墙壁的房间之前发现了他。

欧西里斯·凯伦，他的朋友肖恩，还有他的助手梅雅，一共三个人。

“日安凯伦先生！”简森很是热情地抓住欧西里斯的双手握了握，“这位是我们工作室的材料专家塔夫脱先生。”

斯考佩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也没有要握手或者点头的意思，使得三个大学生有些尴尬。

他们只觉这人戴着个骷髅状的铁面具，双目无光、凶神恶煞，怎么着也不像个材料专家，只是披着件白大褂，最多也就是个义体医生吧？不过赞助商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多问。

“简森先生，请来这边，我来为你展示。”欧西里斯对着简森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带到了一个实验桌前。

那桌上整整齐齐地陈列着三个黑色小箱子，每一个都小臂长、五指宽、一掌高。

简森看了斯考佩一眼，摆摆头。

斯考佩双手一举，一层薄薄的膜从他掌心的一处裂缝中弹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手掌上。

欧西里斯将盒子打开，一块银光闪闪的金属锭静静地躺在中央。

斯考佩伸出双手，将金属锭捧了起来。他双眼放出蓝光，显然是在扫描这块金属。

欧西里斯三人面面相觑。

“……不需要仪器来检测吗？”三人都有着同样的疑问。

实际上，斯考佩完全就是在做样子，因为在来之前，简森已经神神叨叨地吩咐过：他用先知的能力看透了未来，这种金属一定会成功。所以斯考佩此刻看似是在扫描金属，其实是在和简森信息交流：

“怎么样？可以复制吗？”

“大概可以，但我需要时间，我不建议你现在就把这几个小子灭口。”

“亲爱的医生，你在想些什么？{表情：笑脸}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形象吗？太让人伤心了！”

“……你想怎么安排？”

“当然是行善积德了！你还不够了解我，乌塞克。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双赢！”

斯考佩放下金属，静静地看着简森。简森便突然作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转过身按住欧西里斯的肩膀，说道：

“凯伦先生，你实现了一件伟大的目标。一个壮举，一个真正无私的成就。”

“真的吗？”欧西里斯有点激动。

“当然！”简森示意斯考佩放下金属，“但是——是的，很遗憾——这份作品与我们工作室预估的产物有些许差异。”

“……什么？”

“不用担心我的好朋友！我们的合作仍然会继续！只不过，我们的生产线，恐怕并不会有过大的产出。”

“……”欧西里斯的目光里充满了迷茫与困惑。肖恩和梅雅两人则是面容担忧。

“生意不好做啊，凯伦先生！”简森作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你瞧，现在的材料市场几近饱和，你的金属造价实际上高于我们的估计。”

“……”

“人也是要吃饭的。我们的工厂并不多，也无法和那些巨型企业竞争，所以，事情恐怕要和你的想象，有些出入。”

“什、什么出入啊？”

“我们要降低一些金属的产量，这样，您能接受吗？不用担心，您到时候会有监制的权利！”

“……嗯，没问题，没关系的，慢慢来嘛。”听完简森的一套谎话之后，欧西里斯重新振作了一下，反过来安慰道。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简森的表情无比感动，“请您放心，在专利费还有利润分成这一部分，您绝对不会受到半分亏待！”

他将一份早就拟定好的合同传给了对方，而欧西里斯和他的两个朋友在商议了半天之后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陷阱，就签下了。

而这正中简森下怀。

那份合同里压根就没有陷阱，反而还给欧西里斯开出了十分优厚的待遇。

但只要他签下了那份合同，那金属的生产，就完全由简森说了算了。

简森根本就不会把凯伦合金上市。他根本不需要靠这个赚钱。

欧西里斯还以为简森的工作室要把他的作品卖出去，却根本不知道简森实际上是个贵族。

他只会将所谓“为了成本而控制生产”的、少的可怜的金属货物提供给欧西里斯，反正他开发这玩意的目的是为了他祖国的家人朋友们，所以有的用就不错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慢一点比没有好，只要肯等，所有人迟早都能用上。

而真正通过他的配方制作出来的、有完整功能的凯伦合金，只会有一个输出目的地，那就是简森和他的团队。

至于欧西里斯·凯伦，他会被送往不列颠，牢牢掌控在简森的手里。简森会让他看到，金属只前往了他的祖国，其余的部分根本“卖不出去”。

他简森是多么善良！这可是根本赚不到钱的生意！

“合作愉快，凯伦先生！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