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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书名:新秦秘史 分类:幻侠 作者:新秦岁月 更新时间:2025-04-12 20:2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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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浩瀚烟同波,唯留诗与书

第九篇:烽烟散尽红尘事,天京遗火照新世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当夔东十三家的烽烟散尽长江水,被清廷称作“奴才“的汉家儿女仍在血泊中孕育惊雷。清雍正年间曾静案,湖南书生血书“华夷之辨“被凌迟处死;清乾隆年间文字狱,多少《明史辑略》读者身首异处。广州十三行码头上,拖着辫子的苦力望着红毛番舰,突然想起永历年间葡萄牙火铳手血战清军的往事——原来二百载光阴,竟洗不净华夏血脉里的铁骨。

清道光二十八年,广西大旱裂地千里,浔江两岸饿殍枕藉。紫荆山烧炭工杨秀清放下竹篓,看见县衙差役正从奄奄一息的老农手中抢走最后半袋糙米,婴儿的啼哭刺破苍穹。三百里外金田村,洪秀全将《原道觉世训》重重拍在祠堂供桌,韦昌辉带族人劈开祖宗牌位:“既是天父子女,岂能世代为奴!“清咸丰元年惊蛰,象州天地会八千草莽歃血来投,三合会众驾百艘乌篷船冲破浔江封锁。当乌兰泰率八旗马队杀到时,只见韦氏祠堂前竖着丈二白幡,墨迹淋漓竟是当年张同敞绝命诗:“破碎山河休葬骨,颠连君父未舒眉!“

太平军过全州,十万百姓箪食壶浆。蓑衣渡血战前夜,老船公凿沉自家渡船:“此船载过瞿式耜相公,绝不再渡清妖!“冯云山抚着渗血的《永历实录》,在炮火中写下最后檄文:“今满清苛政猛于虎,汉地膏血尽饲胡——此非亡国,实乃亡天下!“武昌城头黄旗翻卷时,江夏铁匠铺七十二学徒齐投圣兵。汉阳门破城处,老儒生颤巍巍捧出珍藏的永历通宝:“二百年前天子遗民,今朝终见汉家衣冠!“童子军唱着客家山歌搬运红粉,旋律竟与夔东茅麓山的《铁血谣》一脉相承。

天京城外孝陵卫,北伐军誓师香案供着李定国佩剑拓片。林凤祥跨马北望:“当年晋王饮恨处,今看吾辈捣黄龙!“当先锋队血战沧州时,运河纤夫突然暴起,裸身赤足持纤板冲击清军炮台——他们脊梁上烙印的“迁海令“伤痕,与永历年间沿海义民的鞭痕如出一辙。江南大营溃败之夜,苏州机户砸碎“织造局“枷锁,扛着顺治年间抗清义士金圣叹的《哭庙文》投奔忠王。李鸿章淮军围攻常州,忽见城头升起残破的“李“字大旗,八十老卒嘶吼:“此乃延平郡王郑成功先锋将旗,岂容尔等汉奸玷污!“

直到天京陷落那年,翼王残部仍在川滇交界处传唱:“夔东英魂应未远,茅麓山月照祁连...“赤水河畔,某个自称李来亨后裔的马帮头子,将五门生锈的永历铁炮悄悄沉入渡口。四十载后,这些锈迹斑斑的炮管被同盟会志士捞出,熔铸成武昌城头的第一发炮弹。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浩浩荡荡、连绵不绝的“影象”,我竟不知疲倦,好奇求知的欲望深不见底,终究是体力跟不上,可能两天两夜没睡了,精神倒还精神,只是又饥饿又眼酸,大约是耗干了。只怪“幻境实地”里发生的一切太震撼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了一切。若不是太尊光甲回来了,后续的故事我还要继续看下去,太尊光甲震惊我过于沉醉此处:“你在这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两天吧,也或许是三天了。”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证明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理性告诉我再看下去,可能命不久矣!于是我赶紧听从太尊光甲的安排,离开“幻境实地”,但在离开之前,还是迅速拨动后面的故事进度条,再多满足内心的好奇,但人间的故事永远没有大结局,看到腐朽的清王朝在人民的一次次反抗下终于崩塌,自我感觉告一段落,才正式离开。离开幻境实地后,饮了些水、吃了点速食,平复一下心情再入睡。结果睡觉就花了我一天一夜,太尊光甲守着呢,记录着我的生命体征,等醒来之后严重告诫我再也不许这样放纵,太过耗费生命!

一觉醒来,感觉活过来了,但是仍然感觉萎靡不振,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像有铁匠在颅内敲打,每一下都震得眼眶发麻。抬手去按竟摸到棱角分明的青筋,仿佛皮下蛰伏着即将破茧的毒虫。吞咽时喉管火辣辣地疼,连口腔黏膜都干涸得像曝晒三日的河床,舌尖刚触到水杯便尝到锈铁味,这才发现牙龈渗着血丝。更可怕的是幻境残留的感官烙印。每当合眼就有血色檄文在黑暗中浮现,耳畔总萦绕着断续的铳炮轰鸣。太尊光甲监测出的波纹警示红光,数据显示肾上腺素水平仍如过山车般起伏,原来我在梦里也经历了几番“幻境人间”。这幻境人间的故事酸甜苦辣,梦里也忘不了,如今醒来第一桩事便还是回到幻境实地,但在太尊光甲的极力阻拦下,决定还是等身体完全恢复后再去。

接下来的日子匆匆而过,等我感觉恢复如初,太尊光甲也同意了我回幻境实地。这一次回来,我带着许多许多的问题和好奇,但是临了,突发奇想:这一切故事的源头,最初是什么样呢?于是我开启了自己的旅程:不断反复的操作,加速将时间回退,画面场景也飞速的倒退着改变着。此刻,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沧海桑田”四个字,这个词如今把一切都具象化了。我原身处于太平天国的天京,战争苦凄凄、天地白苍苍,忽而烟雾退散,商肆繁荣、人员往来、纷纷扰扰。继而再次战争失落,又再度繁荣,人们衣冠面貌不断发生改变。眼见着那大楼高企,楼平归田,偌大的城池,有着它的兴衰。而到了五千年前,更多的是自然原始的山川河流,大江怒涛、滚滚东逝,紫金绿山、郁郁葱葱,平原旷野、鲜有人烟。青铜器皿在泥土中分解为矿石,瓦舍村落坍缩成草棚。天京城墙砖石簌簌剥落,最终化作黄泥垒砌的矮垣。穿长衫的人影褪去布帛,裹着兽皮退回山洞,青石板路上马蹄印被雨水冲刷成蜿蜒的泥沟。我见到骨耜从稻田里抽离,稻穗缩回成狗尾草的绒毛。半坡陶罐的鱼纹游动着散开,重新凝固成河岸边的湿泥。燧石与火镰相击的火星倒飞回云层,化作霹雳劈裂古树,焦黑的树干又抽出新芽直立生长。最奇诡的是那些行走的生灵。梳发髻的农人匍匐成披发赤足的猎户,投掷石矛的臂膀逐渐缩短。兽皮从他们肩头滑落,浓密毛发从背脊涌出覆盖全身。当最后一片遮羞的树叶缩回嫩芽,他们已弓着脊背跃上树梢,用凸起的眉骨打量浆果丛里的蛇蜕。长江裹挟的陶片逆流成鹅卵石,巢居的梁木坍缩回树洞。我看见会呜咽着指向月亮的手掌重新长出勾爪,篝火余烬里的故事随青烟飘散。最终连树皮巢穴也消融在暴雨里,唯有晨昏线上晃动的长臂,还在丈量着天地初开的距离。

我继续快速拨动着从前的时光,看见四季轮回,变成了久难消融的漫天冰雪,仿佛有数个世纪。周围的生物越来越陌生,恐龙庞大的身躯骨头从山岩里渗出来,暴龙的头颅变小,鳞片褪成青皮。苏铁树闭了花,银杏叶卷成蕨草。海水退潮般抽走,大陆发出咔嚓声合拢,地缝里喷出滚烫的叹息。地动山摇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沼泽里三丈长的蜈蚣断成百节,鱼鳍缩回肉里,总鳍鱼摆着尾巴游回深海。珊瑚礁塌了,剩一把碎骨头沉底。最早爬上岸的虫子滑回咸水,苔藓烂成绿泥。天空暗下来,雨居然是倒着下的。云层裂开又缝上,雷声咽回地心。这是一片多么神奇的世界啊!一场灾难又一场新生,生命与环境互相造就。我望着最后一片蕨叶蜷进孢子,古海里浮起蓝藻的沫,就像天地初开时打的嗝。

我继续加快拨动逆向的时光,来到了更为久远的纪元。地球的面貌愈发原始和陌生,山峦被削平成岩浆横流的荒原,海洋蒸发成滚烫的雾气,又在寒武纪的冰封中凝结成巨型盐晶。山峦褪去绿色,露出嶙峋的骨架,海洋蒸发成天空的泪,凝结成盐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巨大的爬行动物蜷缩在岩层深处,骨骼从岩石的裂缝里渗出暗红的锈迹。它们的身躯逐渐缩小,鳞片褪成青灰色的皮肤,最终蜷成一团,沉入泥潭,化作几块风干的骨头,像是被岁月遗忘的符号。海洋里的生物纷纷撤回深渊,三叶虫碎成盐粒,随波逐流,渗入海底。某种古老的生物群落的繁荣退化为单细胞生命的微弱呼吸,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此外植物从陆地撤回水中,蕨类蜷缩成绿藻,苔藓缩回潮湿的岩石缝隙。森林褪去绿意,树木矮化成灌木,最终化为一滩烂泥,渗入大地的裂缝。寒武纪的海洋生物退潮般消失,留下空白,仿佛从未存在过。时光继续逆向拨动,当然不断拨动我也很累,但这样无以言表的场景让我好奇沉醉。

想想看,海洋沸腾蒸发的情形,何等波澜壮阔,眼前的场景比我想象前还震惊。大陆板块碰撞的声音渐渐消失,地球表面变得滚烫,火山喷发、岩浆翻腾,仿佛是恐怖的生命炼狱,这是一片荒芜的世界。我看到生命在绝境中挣扎,如同石缝中的野草,顽强地寻找立足之地。原来这颗星球上的生命,就从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起点,开始了它漫长而壮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