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梦似幻明州城

　　陆尘的印象之中，古代城市的辉煌莫过于汉唐长安，东京汴梁，今日当他立在明州城前，他只能是震惊当场，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描述。

通天河经过千里蜿蜒从城边穿过，城内沟汊纵横，城南亦有天下闻名的莫问湖。

出南城门十里外便至海边，通天河也在此处结束了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这里是整个玄州大陆第一大海港，客商云集，川流不息！

厚重的城墙之上遍布青苔和其他攀附植物，处处斑驳只透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一向是叽叽喳喳的天星此时竟无半分言语，一直走在人群最后，似乎是更要要与陆尘保持距离。

陆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也是老脸一红。

“前方便是会仙楼了，今晚我们便是在此落宿。”

孙长老的干哑声音忽然是打断众人思绪，抬眼望去，就见道路尽头的花木之中矗立着一座的阁楼。摇曳的灯火星光点点，似乎是和街道两侧的热闹喧嚣大相径庭。

没走一会儿，几人拐入一条小巷，脱离主街之后，顿失喧嚣。

一位身着青衣的小斯老远提着灯笼迎了上来。又穿过一座古朴石桥之后，这会仙楼方露真容。

这里没有半分寻常客栈的模样，确切来讲，说是一座庄园才更为合适。

偌大的宅院里五步一景，错落有致，每一段连廊两侧都是躬身立着一名丫鬟。其余几人似乎都是见怪不怪只顾往前走着，唯独只有陆尘一人仿佛是首次进城的土包子一般，东张西望个不停。

这里面有许多个独立的厅堂，有的亮着灯火可闻人声，有的尚未有人，但是丫鬟们进进出出已是在加紧布置。

陆尘一行被安排在阁楼后侧的一处厅堂，名曰：清心，位置虽是偏了些，但是掩映在一片翠竹之中，其后又有溪水流过，倒也算雅致。

简单用餐之后，各回各房休息。陆尘与其余几名弟子都不相熟，只能是独自一人享用一间。

陆尘毕竟还是凡体肉胎，一连几日的御剑飞行他已是疲惫不堪，简单清洗一番过后在柔软的床榻上舒服躺下，简直是惬意至极。

迷迷糊糊刚进入梦乡，房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陆尘翻个身极不情愿睁开双眼，光是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明日等各个宗门的弟子汇聚完毕，我们便是要渡海前往寒风岛。此去时间短则一月，多则三月，这里的所有费用我都已处理好，你只用在城内等着就好。”

月光之下只有素月进屋，天星来也是来了，只立在门口偷偷向内望着。

陆尘坐起身子默默点了点头，门外的天星突然是丢进来一个荷包。

“你小子可不要闲得无事到处瞎跑，咱们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不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也是极不对付。此次秘境他们也会在城中留人，你自己小心些！”

精巧的荷包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里面放着数枚灵石还有一小瓶补气丹。陆尘心中一暖刚是想出声感谢，却不想门口处的天星又继续开口。

“还有，这红尘俗世诱惑诸多，没有我和师姐看着，你小子可要洁身自好！若是回来发现你有异样，你就死定了！”

天星说完又扬起了自己的小拳头，随后就转身就跑开了，陆尘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大手，顿时又想起了先前那一幕旖旎风光。

当日紧跟其后的素月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天星以往的性子，陆尘恐怕是小命不保，但是她却是预料错了，天星只是目露凶光狠狠瞪了陆尘几眼，然后就再没然后了！

身为过来人，素月心中已经是猜到了某些苗头，她静静瞧着眼前这有些神秘的少年，心中忽然是涌上一抹极其复杂的情愫。

次日一早，屋外难得有些嘈杂，陆尘睁开双眼，知道是素月她们要出发了。

他打开房门，素月和天星的身影即将是消失在门口，恰在此时，姐妹二人竟然同时转身。

这一刹那，陆尘心中突然一阵气血翻涌，他在两人的眼神看见了关心，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

幽深蔚蓝的南海似乎是藏着无穷尽的秘密，一艘大船此刻正停靠码头边，随着浪涌上下起伏。

陆尘在岸边远远望着，上船，起锚，直至消失在遥远的海面之上，他这才转身离去。

身边突然了没了一个相熟之人，任凭眼前的街市再如何喧嚣，陆尘也只感觉到一片孤寂，而又无所适从。

他随意找了一家小馆坐下，学着脑海中那些江湖侠客们一般，要了一碗阳春面，一碟酱牛肉，还有一壶老酒。

肉香纯正，面条爽滑，但是老酒确实入口辛辣。

“咕嘟！”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口水吞咽之声，刚一扭头，一张憨态可掬的大脸差点儿就是要直接亲上！

“一人饮酒醉，寂寞独相随！我看大师也是一人，要不坐下同饮一杯？”

陆尘方才已是有几分醉意，再瞧这大和尚也不似什么坏人，索性就邀他一同落座。

“能说出如此有禅理的话，施主也是与佛有缘！与佛有缘即是与和尚我有缘，那小僧也就不再客气了！小二，再切二斤猪头肉！”

和尚猛吸了一口嘴边即将淌下的口水，而后便大马金刀在一旁坐下。瞧着陆尘一脸吃惊模样，他一张胖脸笑意更甚，两大片牛肉随手就塞进了嘴里。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施主不要在意这些劳什子清规戒律！小僧法号无缺，施主如何称呼？”

“在下陆尘！”

“嗯，嗯！天大为穹，地广为陆，世间万物，终归于尘土！陆兄弟这名字该是哪位得道高人所赐吧？”

无缺和尚正风卷残云般往嘴里吞着酒肉，歪头略一沉思，随即便说出了可能连佛祖都不太相信的鬼话。

高人？还得道高人？我爷爷可是连小学都未曾毕业！

陆尘心中只叹这大和尚真是明目张胆的无耻，不过他倒是并未太在意，只拿起酒壶又为其满上，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瞧天色尚早，两人相互搀扶着就开始在明州城中游荡。

风景如画的园林，热闹异常的街市，挥汗如雨的工坊，最后两人来到了天下闻名的莫问湖畔。

“陆兄，你可知这莫问湖因何而闻名？”

陆尘心咐自己现在对这玄州大陆的了解还不如一个三岁孩童，只能是默默摇头。

“嘿嘿！那就好！你请大和尚喝酒吃肉，那大和尚就还你一场如梦似幻！”

“如梦似幻？”

“对！保你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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