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景

　　静谧而又黑暗，这是楚星宇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

他睁开双眼，入目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这次的黑暗比在动车站时还要夸张，而且好像也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这是在哪？”楚星宇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伤口，也没有痛觉。

楚星宇尝试呼喊，可呼喊连他自己都所不见莫非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都被剥夺了吗？连番的事件让楚星宇心力憔悴，他甚至想过干脆放弃了事，他实现是不想再面对超凡了。

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楚星宇叹了口气，握住胸口的吊坠，还是强打精神应对。

还是先整理现状。这种程度的安静与黑暗根本不是动车站能产生的，应该也不是结界，毕竟现在他的地图不在身上。

莫非是暗鸦教的手笔？想法一冒出就止不住，动车站内还有敌人？不太可能，解方说过幸存者只剩他们两人。那是暗鸦教的增援？也不太对，若是暗鸦教的的增援比星月学院还快，他愿意在年度最小丑势力投票上投给学院一票。

楚星宇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毕竟他的全身上下都没有来自外界的反馈，他现在连自己是否在原地都无法确认。

一抹微光从楚星宇的脑后照来，他当即转身，看到了不断变大的物体。他越看越奇怪，这物体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不对，感觉好像不是物体向他而来，而是他在坠向那物体。

对，没错，就是坠向，这么说之前其实是在无光无介质的高空？理解了之前谜团的楚星宇眉头舒展开来，心情也好了几分。

“嗯？坠向？布豪！”终于意识到危机的楚星宇慌忙起来，然而他下坠的速度过快，导致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希望自己死得不要太疼。

楚星宇的右半边身子狠狠地与泥土来了个亲密接触，砸出了一个圆形的坑洞，左臂和左腿弯着倒向右侧。

过了好一会儿楚星宇才缓了过来，有一说一，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均匀地涂抹在大地上，这里好像不是正常的空间。

楚星宇艰难地起身。右半侧的身体都疼得要命，他只能扶着一旁的断剑才勉强站立。

“嗯？断剑？”楚星宇咕囔着，向着那把断剑看去，断剑的做功近乎完美，剑身上铭刻的符文仿佛有魔力般，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除此之外，断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让人觉得这把断剑就是剑的至高境界，是一切剑的君王，它就是剑的规矩，剑的法则！

这把剑在断裂前或许更加强大，那将这把剑斩断的人又是何等境界？

楚星宇只觉头晕脑涨，不只是因为他的联想，也是因为他没有资格承载断剑哪怕一丝的神韵，出于大脑的自保意识，剑的神韵在他移开目光后就立刻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楚星宇抬头，浅紫色的眼眸先是疑惑，然而是无以复加的震惊，放眼望去，每隔几十米就有一把断剑，断剑的形态和神韵各不相同，刚才那把断剑甚至只能排到中游水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楚星宇向后退去，一脚踩空，向下坠落而去。在又一次经历漫长的黑暗后，楚星宇又一次看到了光亮。

猩红，无边的血池出现了楚星宇的视野，血腥味隔着数万米就让险些楚星宇失去意识，他只能屏住呼吸，但随着不断靠近血池，他甚至都能亲耳听到自己细胞的哀嚎。

好吧其实并非如此，哀嚎的来源是血池中挣扎的人影，他们不断地挣扎着，试图逃离血池，却始终只能被束缚在原地。

也许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困在血池之中。

出乎意料地，楚星宇并没有被血池拦截，速度丝毫不减地向下坠去，又一次坠入黑暗，黑暗的持续时间变得更短，这是因为楚星宇的坠落速度越来越快。

刺眼到近乎致盲的的光芒从下方传出，轰隆隆的雷声，密集如雨点，哪怕有着很远的距离，楚星宇的身上就炸开了电火花，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倘若坠入雷海估计会瞬间蒸发。

楚星宇闭紧双眼。

雷声渐息，他睁开双眼是一片黑暗。

见到这黑暗他反倒放心了，起码在这里不用担心恐怖的环境影响。

楚星宇静待着光亮到来，可这次的黑暗似乎有些长。

他烦燥地挠了挠脖子，却摸到了坚硬而厚实的鳞片，他的手指传来剧痛，增生的血肉撑爆了皮肤，肆无忌惮地胡乱生长，轻轻触碰便会渗出血水。

他的睫毛变粗变长，胡乱扭动着。

他的牙齿疯长，刺穿了他的口腔，并向他的脑袋刺去。

楚星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身体在不断异变。楚星宇眼神变得锐利，直接将下颚的牙齿扭断，缓解了自己的死亡。

突然楚星宇身上的诡异变化停止，楚星宇向下看去，又是红色的环境，不过并非猩红，而是火红。

他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火焰和富余节奏的锤声。每当锤声响起，他的身体就会主动回应锤声，将自己身上的杂质敲除。没有多久，他身上的异变就消失了，但整个人依旧血淋淋的。

“咻。”几乎是楚星宇重见光明的一瞬间，一根箭矢透体而出，让他失去了意识，当他勉强恢复时已经再一次进入黑暗了。

光芒未来，声音先到，鬼知道为什么声音会比光先到，楚星宇只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破了，好在随着坠落距离的增加，楚星宇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勉强通过了这一层。

紧随着的是极致的寒冷，楚星宇的身体不断浮现片片冰晶，将他的细胞刺穿，他的身躯下意识颤抖着，抖动让楚星宇疼痛无比。他的意识也逐渐凝固，思考不断变慢，但他知道决不能昏过去，哪怕这里的空间不太一样，昏过去也必死。

一抹绿色出现在眼中，不知何时他已经到下一层，看着下方硕大无比的树冠，楚星宇的大脑又一次愣住了，那磅薄旺盛的生机竟滋养着他的身体，回复他的伤势。

楚星宇有些感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苦难，终于迎了了奖励关吗？待到伤口修复完毕，过量的生机在他的体内膨胀，几乎要使他爆体而亡。

事实证明，半路开香槟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取。

楚星宇咬开皮肤，磅礴的生机宣泄而出，他才勉强艰难地撑过这一层。

楚星宇的生命己经是风中残烛。如果下一层还是恶劣的环境的话，哪怕身体能撑住，意识也多半会崩溃。

浓郁的迷雾弥散开来，与其他层不同，这层没有对他表现出侵略性。

他下坠的身体逐渐停止，然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上飞去。楚星宇很是不解，在离开此层前尽力看去，看到了一双紫红色的双眼。

回去的路也是异常的痛苦，好在速度更快，没有来时那么折磨，但还是中了一箭，导致在断剑层才醒来。

楚星宇的身体继续上飘直到一束光亮出现。

楚星宇睁开双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撑起身体，看着四面墙塌了两面，还有一面布满裂纹的房间问出了人生三问之一。

“我在哪？”

星月历304年6月23日2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