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散场

　　“聊什么呢？”安于之看完资料，脑海中有许多问题想要提。可惜周福迟迟不进来，她只好出来寻找。

徐燕乔见她出来，轻笑一瞬，又似乎是想起什么，假装阴阳怪气，“控诉你昨晚没来呗。”

“什么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今晚上我家吃？”安于之虽然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愧疚，但到底昨日的临时约定并没有被妥善安排过，会出现类似意外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她在认错之余，也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周福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她逗你呢，我们回教室吧。”

“好呀好呀。”

夏令营接近尾声，安于之在愉快的上课时间中完全忘却了分别，仍傻乐着按部就班地上下学。

这几天的时光比过去六年的学习都要快乐，没有过量的作业，没有喧哗的同学，也没有糟糕的考勤制度。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安于之的傻乐终究还是被离别的氛围改变，最后几天，甚至连天气都阴沉下来。

众人无法在雨中外出活动，倒不是说灵师仍旧体弱，而是学校没法安排这样的不安全活动。

这样一来，尽管大家对雨中冒险很有兴趣，也不得不大部分时间都耗在教室里学习和修炼。

安于之和徐燕乔一边练歌，一边拍了几张合影。

等到最后这天，大家结伴来到食堂，感慨它被各色气球装扮得如此华丽，再相继入座。

“阿乔。”

徐燕乔听见有人叫她，停住收拾头饰的手，四处张望着声音的来源地。

安于之正在一旁背歌词，为着大合唱时脱稿演出而没日没夜地记英文谐音，可惜收效甚微。听见有人在喊什么，好像是徐燕乔的名字，于是抬头一看，与徐燕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幸好徐某人明察秋毫，万分没认为是这个傻孩子在呼唤她，只轻轻瞪了她一眼，便继续寻找起来。

安于之转开目光，才看到一个清秀的小伙正踮着脚寻找“阿乔”。

并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即便在意也没什么用。安于之打量着徐燕乔的交流过程，然而只过几秒便被周福点名好好背词了。

真是糟糕。

唱歌跳舞说起来算是娱乐，然而当娱乐成为一种工作，必须持续地练习时，也并不怎么让人欢喜。

和徐燕乔汇合的时候，安于之并没有提起刚刚的插曲，只是简单陈述自己对于背诵的深恶痛绝，然后得到了一些指点。

但徐燕乔倒是很开心地说：“昨日没吃上的饭，过几天记得请回来哦。”

安于之不知道周福和徐燕乔以及那个小伙有些什么秘密，只是在听到聚餐时，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钱包，随即郑重地点点头，“好。”

她们分别有两个节目，除了一个大合唱，还有一首歌和舞蹈。安于之很少见徐燕乔跳舞，但每一次都美得惊心动魄。

徐燕乔的短发很直，跳舞时她会把头发盘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每当这时，她那双眼睛总会低垂着，带着些淡淡的忧伤，与平日里并不一样。

时间转瞬即逝，在她听完主持人的最后一句话时，猝不及防地，听见了有人对她说:“安安，我会想你的。”

安于之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眼眶有些湿润。

下山的路不长，但她固执地想要慢慢走。慢一点，再慢一点，也许今天就不会结束。思绪正发散着，背突然被拍了一下，安于之回头，是荒北。

“怎么哭了？”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平淡极了。

“没，还好，就是有点舍不得。”安于之语无伦次地回复，全然不想了解为何荒北会突然出现。

“那你明天再来。”

“什么？”悲伤的气氛被冲淡些许，除了相处时的愉快，安于之想起了上课时的痛苦。再说了，夏令营已经结束，“想骗我白跑一趟？”

“哪有？”他笑得很开心，真像骗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又很诚恳，“我听说明天这里隔壁的初中夏令营会开。”

“可那也不是这些人了。”安于之擦干眼泪，细想了一下，深觉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明天的夏令营不会有热心的周福，也不知道徐燕乔还会不会再次参与，于是她轻声道:“我明天考虑考虑吧。”

再抬头时，荒北已经不见了踪影，若不是汤汤又出现在她身侧，或许她会以为刚刚的对话都是幻觉吧。

“我们明天会来参加夏令营。”

“猜到了，不过上次荒北就偷偷溜走了，不知道这次能呆多久呢？”

汤汤一笑，没再接话。

关于昨日的夏令营结束表演，大家都表现得很不舍，但是散场就是散场，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但是安于之不同，她很少外出活动，平日里除了在家待着就是在家待着。这次短短的夏令营活动，显然已经让她的心疯狂地跳动起来，开始向往那种热闹的生活。

于是，她再次来到了这里。也许是因为有些纠结，她直到下午才来到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呢？虽然是隔壁的学校，但是安于之在小学期间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她慢慢走进这所校园，一进门就受到注视，但她显然有些心绪不宁。

初中学生比小学生更加难以管理，她平静地走进去，和台上的姐姐点头致意，没有被指责。

她来得巧，此时不是上课时间，大家有些吵闹，在讨论着什么。

于是抬眼看去，黑板上是一道数学题，安于之似乎是刚刚才缓过来，有些紧张地开始答题，以对刚刚迟到的表现道歉。

答完题后，安于之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勾画字形。

顺手拿过旁边空座位上的报纸翻看，上面有其他人写的字，笔走龙蛇。将本有的文字与写下的东西混合着看，有种紧密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

安于之拿过自己带来的纸笔，顺手抄了一两句，权当做是好词好句积累了。

抄完后，时间也将将到了上课时间。

台上的姐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色自若，并不对之前发生的事多做评价，只用一根竹棍点点黑板，说：“有同学想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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