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赵一鸣在指挥中心，看着监控，这时的电话无疑是给所有人一个消息，同时也是给专案小组一个定心丸，大家悬着这心到现在还吊着。

从监控显示，林琦穿着黑色羽绒服，被一个穿着纯黑色大衣在机关外面迷晕后带上车，车牌是MA77894，但在目前的48小时也没有找到车子和林琦的下落。

绑匪的车牌是假的。“唐远的声音从天花板角落的音响传来，键盘敲击声像骤雨，“但我在交通部的数据库里找到匹配的轮胎纹路——“投影切换成卫星地图，红色光斑沿着高架桥一路向西，“这辆黑色大众上周三出现在城东报废厂，今天又出现在东坪村。“

专案组的人紧盯着屏幕怕漏掉一点一滴重要细节，通讯组的人把头戴式耳机戴上，而通讯组成员林泷早已红了眼眶，他知道要找林琦要耗时急不来，他只能祈祷林琦无事。

可能众神仙听到林泷的祷告声音，也决定帮助这个可怜的男孩儿，可能祷告真的有用。而今天正是林琦被绑架的第三天，法医温瑜从绑架视频中发现关键细节，推测出林琦被囚禁的仓库所在的位置位于偏僻的C城区，而这个城区几乎是A省最北边的地方，跨越C城区，就是贫民窟，车辆是套牌的宝马真实的车牌是MA99874，作为通讯小组的队长林泷，很快通过信号追踪锁定可疑车辆，发现绑匪具备反侦察能力，而这次解决林琦无疑的难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正当团队准备深入调查时，欧阳的手下白杨给侦探组打了个视频，视频里林琦已经消瘦了许多，但她知道这个时候是传递信息的关键。

林琦因为疲惫声音有些嘶哑：“我们晚上老地方见，赵一鸣。”

赵一鸣回忆起那个老地方，应该是破旧巷子里的，是前几年机关和部队共同击破的一个文物走私案件，而这个走私案件却没有抓住欧阳这个大BOSS反而抓住的都是底下的替罪羊，上级领导大发雷霆，导致整个机关和部队大洗牌，林泷的手臂还有刀伤，是那时出任务时林泷替赵一鸣抵下来的刀痕。

就当赵一鸣出神时，林泷的气再也绷住了，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监控视频里林琦被拖进面包车的画面突然在视网膜上重播，她白色连衣裙的裙角卡在车门缝隙，像被扯碎的蝴蝶翅膀。

“林琦，你敢骗我！”欧阳拿起马鞭在林琦身上发出声响。

下属人看到老大发飙不敢劝说。

“我没有骗你，我和赵一鸣还有苏梦雅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骗你。”

欧阳的冷俊脸庞恢复到了清冷的表情“敢骗我，你完了！”

“我怎么可能骗你，我知道骗你的后果”林琦感觉喉咙里有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忍不住啐了一口。

欧阳叮嘱白杨说：“看好她别让她跑了这女孩儿我要活的。”

林琦太累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梦到了已经去世的苏雅婷。

“林琦，别害怕欧阳不是坏人，只是你和我长得像，他误认为我是你了。”

苏雅婷走到来林琦的面前，伸手抚摸她的脸庞“林琦，帮我告诉欧阳文很爱她”随后变成美丽的碎片消散而去。

林琦上前想要抓到那只蝴蝶，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白杨看着时间，忍不住想骂人：“该死的欧阳，让小爷一个人看人。”仓库的白炽灯管在雾气里晕出毛边，但因为是陈旧灯偶尔还会忽闪忽闪。

陈野走进斜倚着仓库大门，黑色皮衣肩头凝着细密水珠，像一头被雨水打湿的困兽，金属拉链硌着锁骨，“我和你换岗，去外面买点东西，毕竟要找到苏雅婷的下落并非如此轻松。”

陈野叼着一根烟，吐在林琦脸上：“你真不知道苏雅婷的下落？”

“如果当初苏雅婷不认识我，或许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就不是我。”

林琦在烟雾弥漫中看到了陈野的那张脸，似曾相识，但她想不起来了，但林琦看到陈野三天没换的高领毛衣泛着烟草与机油混杂的浊气，被体温烘出颓唐的褶皱以及他脸上丹凤眼此刻爬满猩红血丝，仿佛有人把霓虹灯管碾碎了撒在眼底。下眼睑泛着病态的乌青，让原本凌厉的轮廓显出摇摇欲坠的脆弱。

“我不知道，我已经说了好几次我不知道。”

“我记得你刚刚在梦里喊着苏雅婷的名字，当真不认识？”

“不管你们怎么认为我就是不知道，我也在找苏雅婷的下落。”

因为林琦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说苏雅婷自杀一事，毕竟欧阳这个疯子，在他的认知里一定是自己亲手杀害她的，可苏雅婷因为家庭的原因受不了压力，才选择了跳楼自杀，而林琦作为网络安全的一份子通过技术手段，没有让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潮湿的霉味像舌头般舔过后颈。月光从破碎的斜顶天窗漏进来，在水泥地上割出参差的刀疤。三十米挑高的空间里变得安静且可怕。

距离林琦绑架已经第三天了，林琦的父亲林启华风尘仆仆来到了秘密专案组，林泷不敢直视未来的老丈人，而林启华看到林泷，只是示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个男孩子老实本分，努力上进，凭借自己的努力进入专案组。

“有线索了，东井巷子的监控拍到陈野了。”闵柏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全体都有，立刻前往东井巷子，不许打草惊蛇，只许完成任务，不许失败！”林启华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在侦查队里。

“赵一鸣，你和我一辆车”赵一鸣看了一眼林泷，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林泷和他不仅仅是战友，也是林琦的兄弟，所以没有拒绝。

而林泷知道林琦消失的这几天，赵一鸣比他更冷静，他需要这样的队友。

“林泷，你眉头锁紧，是在担心吗？”

“赵一鸣，你和林琦熟，你能说说她的过去吗？”

“怎么，要我帮你追林琦呀，我和林琦玩的这么久了，我都不太了解她，更何况是你？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你就追不好吧？”

林泷想想有些不耐烦拿起一根烟，想想又放回去了，第一次见林琦的时候，林琦说：“我喜欢喝酒有度，不会吸烟的男孩子。”林泷无奈一笑。

“林泷，你该不会真的对林琦动心了吧？”

“或许吧，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

赵一鸣打着方向盘，有些好奇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孩子，“怎么不抽烟了？平时出任务都有抽烟，这回怎么如此反常？”

是如何做到如此淡定的，可能这是彼此的默契，赵一鸣不再说话而是把音乐调成五月天的《任性》。

我决定就为了你

为了你勇敢任性

世界再对我再错又有何惧

总有一天这一切变成回忆

所有风雨都会是人生风景

此时，林泷回忆着，第一次见林琦的时候，幽鸣商场是他第一次见林琦，长长的头发，身材妖娆，身边还有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而这时林琦被一个人跑的太快的人撞倒在地，耳机不小心从耳朵里掉出来，林泷捡起来，看到她的手表的歌单里显示《任性》。

“谢谢你帮我捡耳机。”林琦好看的脸上露出浅浅的两个小酒窝。

林泷呆呆的盯着女孩儿，直至女孩儿走远，也没有要到微信，直至队友顾海走近他，他的目光才从那个女孩子身上挪开。

“泷哥，你这表情，是有艳遇了？”

“算是，遇到很可爱的女孩子。”

“很可爱？”

“我觉得她很可爱。”

“泷哥，那要微信了吗？”

“没要，人走远了。”

赵一鸣的电话响起，林泷按上接听键“TF25B”林琦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一鸣，废旧仓库的代号。”林泷拿着平板找到位置，和上级汇报了一下，赵一鸣把车开到了120码，毕竟是在高速上，完成任务的同时，自身安全很重要，他们要和时间赛跑。

歪斜的货架如同锈蚀的肋骨，发黄的聚乙烯篷布垂下半截，边缘凝结着经年的黑色油渍，像某种巨大生物咳出的血痰。

便利店员隔着收银台偷瞄这个常客。记得上周他还是踩着机车轰鸣而来的夜行动物，皮衣下摆翻飞如鸦羽，现在却连掏打火机都要摸索三次。防风镜挂在腰间晃荡，镜片倒映着自动门开合时漏进的光斑，像破碎的电子残骸。

冰柜运作的嗡鸣声中，陈野摸到夹层内袋里皱巴巴的乐谱，铅笔字被汗水洇成灰蓝的雾。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咖啡，易拉罐在掌心扭曲变形，金属呻吟惊醒了趴在关东煮锅边的橘猫。玻璃门外，城市依然浸泡在永不熄灭的代码洪流里，而他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十二小时前显示屏的灼痕。把绑着林琦的椅子抬了起来，语气不好：“为了看你，小爷我一晚上没睡。”

随后破旧的仓库又陷入寂静之中。

林琦知道欧阳要找苏雅婷，是因为自己和苏雅婷相似，林琦无奈一笑，心想：“雅婷如果你在就好了，欧阳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惜这个世界再无懂她的知己。

欧阳推开铁栏杆，看着毫无血色的女孩儿，心里有些恍惚：雅婷，是你吗？还是林琦是你整容的？你为何要躲着我？

欧阳拿着打火机靠近林琦，林琦恬静的脸似曾相识，让他以为是他的苏雅婷“林琦，你这个女人，你说你自己是不是雅婷，如果你承认，我可以帮你恢复你本身的容貌。”

林琦已经视死如归，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于中考的那一年，雅婷同时也是死在欧阳最爱她的那一年，作为朋友，林琦也在自责中，她没有保护好雅婷，让雅婷永远的离开她。

林琦抿着嘴，还是决定下了某种原因把真相告诉欧阳“欧阳，雅婷死了。”

欧阳的眼神中露出寒气：“你别骗我。”

“我没有必要骗你，雅婷不让我说是害怕你这个样子。”

“我不信，你这个女人就是小骗子！”欧阳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不信他不相信，自己找了那么久的女孩儿居然死了。，他不相信，他像疯子一样把手砸到墙壁上，似乎这样会减轻真相带给他的痛苦。

“我知道你很痛苦，作为雅婷的朋友，我也很痛苦。”

“一定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雅婷不可能离世。”欧阳掐着林琦脖子这样能够在林琦的口里道出真相，林琦被他掐的小脸肿胀，差点背不过气了，白杨买完东西看到欧阳掐着林琦，“欧阳，你在干嘛？你这样你最爱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她也不希望你看到那样。”

“白杨，你是警察卧底？”

“欧阳你怀疑我，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从走私到现在，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欧阳，放弃挣扎吧！”

欧阳拿起自己霸权之枪，朝白杨射去，林琦眼疾手快，拉开白杨，自己的后背却中了一枪，这时赵一鸣、林泷、林启华冲进仓库，不许动把枪支放下。

林泷看着林琦的血从背部流出“叫救护车，这里有人受伤了。”赵一鸣打电话给120，泗雪医院立即派出三辆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林启华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医生抬进车里，心疼，心痛，但他知道现在是工作，不是私下，父女还不能在工作上嘘寒问暖。

林泷随着医院的车，一起来到医院，握着林琦的手，眼泪控制不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慌张，第一次一见钟情这个女孩子“琦宝，你要好起来，我还等着娶你呢。”

林琦戴着呼吸机，而耳边就听到有人自己在耳边絮絮叨叨，但她没有力气去回应，林琦被医生推进手术室里。

这时，林泷、林启华、赵一鸣在门口等，赵一鸣拿起烟去往吸烟处吸烟，而林泷拳头裹着风声擦过耳际，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嗡鸣，林泷被林启华拍了肩膀。

“小伙子，我知道你对琦琦有感情，这点很好，但不要失去理智。”

林泷摇摇头说：“是我害了她，如果知道她很难过，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叔叔，如果你的爱人被绑架，你会怎么做？”

“叔叔给你讲个故事，那是20多年前，我和一个女生也是相识在战场上，她短发，坚强，独立，铁打就是一个铁娘子的形象，但是她遇到我之后，坚强独立是给外人看的，只剩下黏人和撒娇。”林启华回忆着和璺衾的时光

璺衾现在A城的报社上班，看到刚刚被同事爆出来的新闻“破旧仓库发生命案”璺衾觉得很扯并没有任何顾虑，直到她看到现场的视频，不小心把杯子打翻，而玻璃杯在瓷砖上摔个粉碎。

“主编怎么了？”

“不知道呀，我们赶新闻的有没有内部消息？”

“什么算内部消息？”

“璺主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璺衾被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林琦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从小到大没有让她操心，但除了读大学那一会儿，她想走警察这条路，那一会儿林琦和她意见不同，和她吵了一架，自家老公赞同，一直以来她家做决定都是以投票的方式，来决定的，如果票数不平，那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但现在自己的女儿出这样的事情，她有1000次想让她辞职的想法又戛然而生。

璺衾开着封腾，从杂志社出来，她感觉去往医院的这条路很慢慢，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出这样的事情，她希望她的女儿平安无事，当她跑到医院，问了柜台的医生：“ICU在几楼？”

柜台的医生说：“三楼。”璺衾说声谢谢朝电梯口奔去，交急着等着电梯。

电梯来了，她急忙摁了三楼，她祈祷着：“我的宝贝女儿不要有事。”这时医生从ICU里出来，“许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子弹取出来了，林琦的身体素质挺好的，手术很顺利，如果熬到今天晚上没有发烧就可以转移普通病房了。”

璺衾跑到林启华的面前：“我女儿呢？”

林启华看着璺衾，摸了摸她的头：“女儿如果晚上没发烧就可以去普通病房了。”

“林启华，你最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宝贝女儿会进医院？”

“衾，医生说女儿手术很成功，没事的。”

“林启华，我当初就和你说林琦和我姓，你看看现在你把女儿逼成啥样了，你还我女儿！！”璺衾越说越激动粉红的小手打在林启华厚实的腹肌上，林启华牵起小娇妻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别怕林琦会没事的。”

林泷这时从包扎室出来“林泷，这里交给你了，我带你阿姨去买点东西，这么晚了，肚子也饿了吧。”

璺衾这时才注意到身形如青竹挺拔，圆润的鼻头与高耸的鼻梁有些许反差，仿佛刀削斧璞的冷硬，浓眉下的双眸而深邃，但藏不住他的温柔如玉的男孩气概，可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拉着林泷说：“你就是林泷呀，我常常听我侄媳妇儿提起你。”璺衾注意到林泷包扎的伤口，“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林泷不太习惯这个氛围，“阿姨，我不疼。”

“男孩子血气方刚很正常。”林启华看着自家老婆，有些头痛。

“林启华，你去买东西，我陪小泷聊会儿天。”

“老婆，你……”

“快去！”璺衾推着林启华去了电梯口，“我要和我未来女婿聊聊天，谈谈心。”

林启华无奈看着自家老婆，心里有吃醋，只能给林泷留下一句“照顾好你未来的丈母娘。”

林泷点点头“我会的。”

璺衾牵着林泷的手，坐在ICU门口，林泷先开了口“阿姨能和我说说林琦的事情吗？”

“林琦有个闺蜜叫苏雅婷，林琦最要好的朋友，但这小孩儿比较叛逆，上大学和一个混混欧阳谈恋爱，家里人反对，据说还去寺庙请大师做法拆散他们。”

“那后来呢？”

“后来苏雅婷受不了家里的压迫，选择了上吊自杀，唉，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走了苏雅婷这条路，我不希望她嫁给她不爱的人，而是希望她能嫁给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也喜欢她的人，互相喜欢的人才能走很久很久，那个男孩子不用家里多有钱，一定要我对我女儿好，我才放心。”

“阿姨，我会照顾好林琦。”少年的眼里充满坚定和对

璺衾听到自己满意的男孩子要追自己的女儿，可是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林琦在病房里梦到了自己的棺材是在自己，是喜欢的大海里，天空上有海鸥在空中飞，父母没有来，她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自己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关怀，所以丧失了活着意义，也导致心脏骤停，医生们又连夜抢救，这时苏雅婷像天使出现在林琦的世界，一袭白裙，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白裙上，她轻轻的抱住林琦“我心疼了，你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这个世界，需要你，林琦，林泷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

在医生抢救时林琦的右眼有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主治医生李庭出了手术室，和等着焦急的少年以及因女儿受伤而苍老的璺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李庭摘下口罩时带出一声叹息。林泷几乎将椅背捏碎，直到医生唇角浮起极淡的笑意：“抢救过来了。“

璺衾攥着佛珠的手倏然松开，林泷却僵在原地。消毒水的气味里突然混入一丝若有似无的茉莉香，他转头撞见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林琦苍白的脸陷在枕头里，睫毛在氧气面罩上投下细碎的影，胸口微弱的起伏像是蝴蝶振翅。

“让让！患者需要进监护室！“护士的轻喝惊醒众人。林泷慌忙后退时，瞥见林琦垂落床沿的手指轻轻蜷起，无名指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三天前她替他挡刀时留下的。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璺衾轻轻将女儿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孩子总学不会示弱。“林启华沉默着把外套披在妻子肩头，窗外启明正在褪色的夜幕中浮现。

晨光漫进病房时，林琦的指尖在林泷掌心轻颤。他惊醒抬头，正对上她雾气朦胧的眼睛。氧气面罩蒙着白雾，他却看清她翕动的唇形——那是在废墟般的仓库里，她曾哼过的《任性》副歌的旋律。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一鸣举着平板冲进来，屏幕上是欧阳戴着手铐的特写。林琦却只是望着窗外的朝霞，一滴泪坠在林泷来不及收回的掌纹里，滚烫如劫后余生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