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萧瑾逸来电

　　明煜好整以暇：“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艾雯有些犹豫地说道：“就是……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们就先接触着，但你的期望值不要太大了。”

明煜深深地看了艾雯一眼，笑了一下：“那日后就多多关照了。”

艾雯忐忑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煜一个不漏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但并没有减少她心里的疑虑。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先接受着了，或许是她想多了……

“我胸口闷。”明煜说。

艾雯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关心道：“胸口很难受吗？”

“透不过气，闷。”

“我去开一点窗户通通风吧，外面太冷了不能开大。如果很难受的话，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明煜抬眸看向艾雯，“让我靠着休息会就行。”

“？”

“你坐过来。”

艾雯有些无奈，但还是照做了：“你要靠着我的话，可能姿势会有些不太舒服。”

明煜侧过身，靠了过来，他脸色很难看，唇色苍白，还有些起皮，嘴角有一些没有擦掉的轻微血迹。艾雯不忍拒绝，伸手搂住了他：“休息一下吧，还是难受的话就只能找医生了。”

“叶霁不是说了吗？我这是心病。”明煜悠悠地说。

“……”艾雯不说话了，她抱着明煜，心里挺不是滋味。她几天前还在萧瑾逸面前表达了对明煜的畏惧，以及愿意努力努力和他继续在一起的想法，后面改了主意又想要坚决离婚了，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想起来她现在还是一个已婚妇女呢，却已经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到床上去了，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是总不能对刚刚吐血的病患进行二次伤害吧？

“你愿意这样抱着我，是在可怜我吗？”明煜地狱发问。

“想让你休息得舒服点，快点好起来。”艾雯轻轻摸了摸明煜的头发，然后又装作无事发生般地拿开。她根本没有品味触感如何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刚才手太贱了，这都敢去摸。

“那我要是好了，你还会这样抱着我吗？”

“……”艾雯总觉得明煜像是被什么嗲精夺舍了一样，一句比一句离谱，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气质。

在她的想象中，就算是生病的明煜，就算比平常略显脆弱也应该是——微闭的眼睛，紧锁的眉头，嘴角抿成一条锋锐的弧形，绷紧的下颚线，微凸的青筋，起伏的胸膛。可能还有——略有失焦但仍带着狠戾的眼神，稍显苍白破碎却仍然淡漠无情的神色，细微虚弱轻浮但依旧不紧不慢的步伐。

但事实上是，这么大一只，哼哼唧唧地靠在她怀里，还问着一些没有营养又无聊的话，也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撒泼……明煜贴得她太近了，她都快分不清是她搂着明煜，还是明煜抱着她了。

“明煜哥，你这个年纪身份和体型，已经不适合撒娇了。”艾雯真诚地说。

“……”觉得自己发挥地挺好的明煜僵硬了几秒，然后才开口，“萧瑾逸犯胃病的时候，不就是这死出吗？他是病如西子胜三分，我就是东施效颦出洋相？因为不喜欢，所以我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

艾雯一听，头都大了：“好好的，你扯萧瑾逸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连提他都不能提了吗？”明煜怒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不应该讨论这种话题，你冷静一些。”艾雯欲哭无泪，“医生说你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要心静平和，好好修养。”

“你连回答都懒得回答我一句了吗？”明煜又怒又委屈。

“我只是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们不适合讨论这种话题。”

明煜不这么看：“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仍须系铃人。不说清楚，我怎么好得起来？”

“可是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说一句，我不爱萧瑾逸了，你的心结就解开了吗？”

明煜面色变幻，晦暗交加，过了很久才说：“是我太心急了。”

“我以为你决定离开萧瑾逸之后，总能多看我几眼。”

明煜的神色实在是太落寞了，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子一样。他没哭也没闹，却悄悄碎了。

艾雯看着一脸难受的明煜，觉得他可怜，又哄了他几句：“我这不是在照顾你吗？等你好起来，等我把婚离了，我们再慢慢相处。”

明煜微微皱眉，然后又无力地舒展开，他闭上眼，靠在了艾雯身上：“我好难受。”

艾雯逃婚和萧瑾逸结婚的时候，他想着她开心就好；艾雯过得不开心，他远远看着的时候，他觉得艾雯能厌弃萧瑾逸就好了；现在艾雯要和萧瑾逸离婚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和她结婚。

他越来越急迫，越来越欲求不满，只觉得一刻也等不了。这么多时间都等下来了，可是希望来临的时候，一刻都没法多等，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他就可以上位。

萧瑾逸要是突然死了就好了，丧偶就没有该死的离婚冷静期了。

艾雯拿起手机，捏住明煜的脸进行解锁：“我叫医生来看看吧，身体重要。”

刚打开拨号键盘，还没按键，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艾雯扫了一眼，不由得愣住。

这个电话号码她还是很熟悉的，居然是萧瑾逸的电话号码。

萧瑾逸给明煜打电话？

“谁啊？”明煜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地问道。

艾雯犹豫了一下，直接按掉了，回道：“没有备注，骚扰电话吧。”

刚按掉电话又响了，艾雯无语。

“还挺执着的，接一下吧。”明煜抬起眼眸，瞟了一眼。不过他显然不认识萧瑾逸的手机号，看了一眼后，又闭上眼睛扮柔弱。

艾雯只能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明煜，你什么意思？”萧瑾逸有些薄怒地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

艾雯能明显地感觉到明煜原本放松地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先前虚弱惫懒的样子一扫而空，他睁开眼，眼神犀利如鹰隼。

“什么什么意思？”明煜嗤笑一声。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了，没必要找我家人下手。这些个旁门左道，没什么意思。”萧瑾逸那边的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能听到一些哭喊声。

明煜阴阳怪气地说：“叫得这么大声，听起来中气十足呢，果然是血浓于水，萧总还是很关心家人的呢，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人算帐。”

明煜对萧瑾逸从来不吝惜唾沫星子，一句接着一句：“你这么正直，都不屑于旁门左道，怎么不查查清楚，就把锅扣我头上？如果是我动的手，我肯定吓破她的胆，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让她连声音都不敢发不出来，哪能像这样，说话都漏风了，还乱指认人。”

萧瑾逸那边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明煜继续说道：“这就不叫了？这么不经吓？”

萧瑾逸皱着眉头，看了眼牙都被打掉几颗浑身凄惨的萧芸芸：“你不可能没插手，以海城的治安，正常来说发生不了这种事，甚至还没办法找到是谁动的手。”

明煜烦躁地一拧眉毛，他可不想给艾雯留下恶势力的坏感官：“你现在还能中气十足地来质问我，就是我没有插手的有力证据了。”

萧瑾逸面无表情地揭穿：“你早就插手了，只是因为顾及艾雯，没有做得那么绝而已。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动机是什么，现在就很显而易见了。”

明煜手一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在艾雯面前接电话，为什么要赌气和萧瑾逸扯皮。

这下全完了。

一瞬间，明煜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他都不敢抬头看艾雯的神色。

是啊，他做了很多事……很多试图破坏她婚姻的事。

萧瑾逸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不正常的呼吸声，有些疑惑，这不该是明煜正常的反应。直到他听见接下来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

“脸色这么差…你现在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哎，深呼吸快放松。”

萧瑾逸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些扭曲起来。

电话被挂断，彻底隔断了另一边的鸡飞狗跳和这一头的死寂。

明煜激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咳完就是不住地干呕，血沫涌到喉咙口，呛到后又是一阵咳嗽伴随着激烈的干呕。

艾雯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别走。”明煜的嗓子是哑的，用尽全力也没发出多大的声音，倒是吐出了一口血沫。明煜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眼眶都通红了起来，“对不起，能不能听我解释。别走，求你了。”

“好好好，我不走。”艾雯急忙道。明煜年轻力壮没什么基础病，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但不好好平复一下心情，怕是真的要完蛋，“你先平复一下，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还找哥哥求证过了。”

“我虽然有点生气，但也不是特别生气，你最好冷静一下，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想想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