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观美人如白骨，使我无欲。

　　“我未曾离开过清河镇，具体价格届时再议，你若觉得可行，我便送你前往南阳城。”林晨稍作思考后说道。

林晨只是听闻过南阳城的存在，此刻自己手头正缺钱，送她这一程倒也无碍。

“好好好！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肖云摇感激得涕泪交加，连连磕头致谢。

次日，两人一同离开了清河镇。临行前给破庙中的怒目佛相上了一柱香，希望以此换个心安。

本想带着老黄同行，却被他一口回绝。

一路上，肖云摇悠然自得地骑着驴，而林晨则苦不堪言。

他穿着破旧的草鞋，每迈出一步，脚趾都被磨得疼痛难忍，行动极为不便。

“道长，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呢？”肖云摇率先打破了沉寂，轻声问道。

“叫道长便足矣。”林晨淡淡地回应道。

林晨这般回答，愈发激起了肖云摇对他身份的好奇之心。她撅着嘴，满心疑惑，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林晨一路之上，心中满是怨气。这千金小姐实在是不通情理，一点都不懂得体谅他人。

她在驴背上不停地问这问那，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直让林晨心头怒火中烧。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到了目的地，一定要狠狠地敲她一笔，以消心头之恨。

“废物，废物……真是气死我了！”叶灵儿骂骂咧咧地闯进了一座破寺庙。

她明明能够察觉到林晨的气息，可每次当她靠近时，那气息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喂？要饭的，有没有看到一个邋遢道士？”叶灵儿斜着眼瞥了一眼寺庙中的老黄，冷冷地问道。

老黄微微一怔，心中暗自琢磨，这小道士曾说过自己无父无母，师门也惨遭屠戮，眼前这人说不定就是杀害他师门的仇人。

想到此处，老黄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没有，没有，道士怎么会来这乞丐窝呢？”

“哼，倒也对……那废物再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叶灵儿自言自语地嘟囔着，随后转身朝着道观的方向走去。

密林之中，茅草屋前，几张简陋的木制桌椅随意摆放着，这里便是一个简易的小酒馆。

桌面上布满了刀剑留下的划痕，在这乱世之中，打打杀杀乃是常事，这些痕迹自然也不足为奇。

“小二，上酒！”林晨高声呼喊着。

“来喽～客官，您还需要点些什么？”店小二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碗面，一壶酒。”林晨简洁地说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准备。”店小二应了一声，迈着轻快的小碎步，匆匆走进茅草屋内准备饭菜。

老驴在一旁悠然地卧着，林晨将那根满是划痕的竹棍放在桌上，

随后拿起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喉咙里发出一阵舒畅的轻鸣声。

接着，他扭头看向肖云摇，问道：“你可会喝酒？”

“未曾喝过，”肖云摇抬起头，一脸好奇地望着他，反问道：“这酒好喝吗？”

林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说道：“好喝，味道甜滋滋的。”

肖云摇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伸手夺过酒葫芦，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去。

“咳咳咳………”

“噗～”刚入口的酒便被她吐出一半，紧接着呛得她咳嗽不止，眼泪夺眶而出，双眼也变得通红。

待缓过劲来后，她恶狠狠地瞪着林晨。

又想着他看不见，便出声怒骂道：“你这道士，净干些缺德事！”

林晨面无表情，依旧自顾自地大口喝着酒，咂巴着嘴说道：“注意你的形象，你可是千金之躯。”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哟嚯～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是标致啊，怎么就跟了个瞎子呢？要不跟我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来人满脸胡须，邋里邋遢，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善类。

他身形粗壮，眼神中透着不善，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肖云摇。

肖云摇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大声骂道：“你这臭不要脸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那副德行！”

“注意形象。”林晨不咸不淡地附和了一句。

“哼！”肖云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胡子男见自己被两人如此无视，顿时恼羞成怒，

猛地拍桌大喝一声：“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老子再说一遍，要么跟我走，要么死……”

“聒噪～”

林晨身形一闪，迅速起身，抄起桌上的竹棍，猛地一棍拍在胡子男的头上。

胡子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措手不及，直接被拍倒在地，满眼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又瘦又黑的小子。

“见鬼了，你这细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胡子男不敢置信地说道。

“老驴，过来给他一脚，竟敢叫我细狗。”林晨大喝一声。

他心中想着，以后若是再见到这胡子男，就可以骂他脑子被驴踢坏了，也好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老驴听闻主人的呼唤，大吼大叫着狂奔而来。

胡子男见状，刚欲起身，却又被林晨一棍子拍了下去。

紧接着，脑袋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老驴一脚。

这一脚下去，胡子男当场昏死了过去。林晨摸索着在他身上搜寻起来，收获颇丰，足足有半两银子。

付了酒钱后，还略有剩余。这一路之上，肖云摇仍在气头上，不再像之前那般聒噪，倒也让林晨难得的享受片刻的清静。

终于，在路过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身边时，林晨直勾勾地盯着那妇人看了许久。

肖云摇见状，心中醋意大发，快言快语地嘟囔着嘴说道：“有那么好看吗？”

“我不知道，我又看不见。”林晨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说道。

他之所以盯着那妇人，是因为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息，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哼～我是问这个吗？”肖云摇愈发生气了，心中只觉得林晨是在故意装傻。

林晨不明所以，只是继续挠着头，没有理会她的质问，依旧紧紧地盯着那妇人。

在这荒郊野岭之中，一个妇人单独行走本就有些蹊跷，再加上她身上那股奇怪的气息，林晨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到那妇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林晨才收回目光，暗自松了一口气。

“哼，本性难移，都瞎了还看。”肖云摇小声嘀咕着，那声音细若蚊蝇。

尽管声音很小，但林晨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对肖云摇的心思全然不知。

此时，肖云摇甚至都开始怀疑林晨是在装瞎。

毕竟那妇人长得着实美艳动人，尤其是婀娜多姿的身材与胸前波涛汹涌，与自己相比，肖云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卑感。

没走几步，老驴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大声嘶叫着。

林晨顿时警惕起来，四处张望，然而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只是前方的道路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一层浓雾。

“怎么不走了？”肖云摇问道。

“可能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林晨警惕地说道。

肖云摇听闻此言，“哇”的一声大叫起来，迅速从老驴背上跳了下来，

紧紧地跑到林晨身边，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林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深吸一口气，

强装镇定地说道：“有道爷在，你怕什么？别一惊一乍的。”

实则，林晨心中也没底。他根本察觉不到丝毫气息，而老驴的反应却如此剧烈，这让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但他深知，若是让这千金小姐知道自己也没有把握，只会让她更加害怕。

与其两人一起担惊受怕，不如让她觉得有自己在便无需担忧。

林晨接着说道：“你先放开我吧，不然等会儿若是真有危险，我不方便动手。”

“可…可是我有点害怕。”肖云摇声音颤抖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抓着林晨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