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访青楼

　　远林县并不大，秦尘没花多久，便来到一处点着红灯笼的院落。

院子里面，有弹琴奏乐和女子调笑的声音，却并没有多么热闹。之前县令的搜刮，已经破坏了整个远林县的生态，就算是青楼这种烟花场所也没有多少客人。

所以看到秦尘走进门时，青楼的老鸨立马脸上堆满笑意，主动迎了上来。

“哎哟，这位小郎君，长得真是俊俏。我们这儿的姑娘见了还不得被你迷死？小郎君快里面请。”

青楼老鸨很多都是曾经的花魁，年纪大了，姿色衰败，陪不了客人，又过不了正常日子，便只能继续在这烟花场所过活。论起迎来送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绝对属于一流。

秦尘并不答话，只是抬眼环顾四周，准备到二楼入座。

“姑娘们，出来迎客了。”老鸨十分卖力地招呼，喊出来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姑娘，给秦尘挑选。

这些姑娘虽然比不上京城那种万里挑一的天姿国色，但也都在水准线以上，有种小家碧玉的美。

秦尘随意看了两眼，抬头望着众多姑娘开口道：“你们有谁在这里做的比较久，熟知本地情况的？”

他来青楼可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要打听消息。能来逛青楼的，很少有普通百姓，最起码也是小富之家才出得起嫖资。从他们口中肯定会泄露很多东西。

听到秦尘的要求，姑娘们和老鸨都感觉有些奇怪。这客人，口味可真够刁钻的，竟然不喜欢年轻女子，反而要挑在这行做了很久、阅人无数的老手，也不知是什么爱好。

但是在这地方做多了，什么样的客人都遇到过。他们虽然心中奇异，但也还是尽量满足要求。

“小郎君，既然喜欢这样的，红烟，你来陪这位公子吧。”老鸨点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让她在一旁陪侍。

这个年纪，放在后世还正值青春，可在这个时代，却已经算很大了。一般人家的女子十四五岁就要嫁人，二十五六岁，孩子都十岁了，说一句半老徐娘都不为过。

本来以为快要没生意的红烟顿时一喜，柔顺地坐到秦尘身旁，小心地帮他斟酒。

“小郎君，你特意挑选了我，是小女子的福气。郎君有何要求？小女子一定尽心竭力，毫不推辞。”

红烟说着，妩媚地看了秦尘一眼，话语里尽是诱惑。她在青楼待了上十年，早已熟稔无比，什么花样都玩过。对于秦尘这样口味特殊的客人，有一套独特的应对方法。

“红烟是吧？你既是这里的老人，可知道之前的远林县县令？”

秦尘端着酒杯，开门见山地询问。他没有太多功夫在这里耽误，而且远林县县令已死，关于他的事应该不是什么大秘密，直接这样问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小郎君，来我们春花苑，不问风尘，竟然问起了那个杀千刀的贪官，这是什么道理？”

红烟有些没趣，不断凑近秦尘身旁，用身子蹭他。一股拙劣的香粉味道扑面而来，让秦尘微微皱眉。

“我问话你回答，答好了有奖赏，如果不能回答，那我就换一个人。”

秦尘说着掏出一锭银子，语气有些冷漠地说道。他虽然不能说有洁癖，但对这种“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女子，的确没有什么兴趣。

看到秦尘如此冷漠无情，红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有些僵硬地坐回原位。

“公子要问话，小女子自然知无不言。”

红烟说着，不着痕迹地从秦尘手里接过银子，开始慢慢说起了远林县县令的事。

“公子要打听之前的县令，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虽然是朝廷命官，却贪得无厌，把百姓闹得民不聊生。幸好最后有义士出手，诛杀了此贼，还了我们远林县上下一个公道。”

“不过听说，那位解救我们的义士，也因此被朝廷抓捕，送入京城审讯。现在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里，红烟脸上浮现一抹惋惜之色，显然对于出手除掉贪官的李青很是感激，为他的遭遇而悲叹。

得知李青在远林县百姓口中一直被称为义士，秦尘微微点头，心中略微欣慰。

“这位义士的事我也听说过，可惜没能出手救下他。”

“但我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远林县县令，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胡作非为？真以为大武朝上下，都没有人能治得了他吗？”

秦尘不断将话题往远林县县令身上引，想要让红烟说出更多内情。

而红烟也终于体悟到了他的意思，一点一滴地细数起远林县县令的罪状：

“要说这个王县令，可真是死有余辜。他三年前才刚刚上任，来到我们远林县，一来就通知要加征赋税，然后又逼着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多交一份供钱。”

“别说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就算是沿街其他的乞丐，都恨不得能榨出油水来。简直是刮地三尺！”

秦尘仔细地听，留意各种细节，期间不断向红烟询问。

慢慢的，他终于了解到这个王县令靠着怎样的手段，从远林县搜刮到了巨量钱财。此人真可谓是贪得无厌，恶贯满盈。

他上任三年，远林县的人口从十余万一路跌到七八万，许多百姓都逃难他乡，完全活不下去。不说别的，就说这青楼行业，之前整个县还有五六家，到如今却只剩下春花苑这一家能够勉强支撑。连青楼都开不下去，可见整个县民生凋敝到了何种程度。

了解完这些事情，秦尘默默记在心底，然后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手上不断地上下抛飞着把玩，继续向红烟追问：

“红烟，你在青楼混了多年，想必也是个聪慧的。我要打听的可不止这些。”

“你来和我说说，被这远林县县令迫害得家破人亡的大户人家有哪些？他的仇家又有何人？如今可还有人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