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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五更,愁海红痕

书名:晓逝昙记 分类:现言 作者:锄禾遇当午 更新时间:2025-04-20 20:2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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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园会结束之后,她们在长乐县暂住了一晚,和她们一起住在客栈的还有懿王一行人。

这是长乐县最好的客栈,里面装饰也是华贵精致,与一路上遇到的百姓屋宅不同,长乐县虽然离上京最近,但是车马穿行长乐县经常看到身着麻布的乞丐,破旧漏雨的房屋。

卫景秋来找裴安宁,看到檐廊里的裴安晴,心中又起怒气,想找她好好谈谈上次的事情。

裴安晴正为左闻庭和母亲的事情焦虑难安,抬头看着客栈外的夜色,不自觉泪水满面,卫景秋没看到就冲她怒道:“你这个罪魁祸首!”

裴安晴一惊,转过身急忙拿袖子擦干泪水,卫景秋发现她脸上的泪水,顿时气势弱了几分,但还是嘴硬道:“是你告诉我安宁最喜欢小狗的,是你故意害得她受激,你凭什么哭,应该哭的人是我和安宁才对。”

裴安晴收拾心情,吸了吸鼻涕,然后若无其事地对卫景秋说道:“送她小狗的是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

卫景秋看她这么冥顽不宁,瞪着她说道:“我可是救了你啊,你竟然这么说我,你个害人精,早知道让裴夫人好好惩罚你。”

裴安晴无奈对他鞠了个躬道:“那我道歉,那我道歉,对不起,世子大人,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又冒犯你,实在是对不起,小人实在是有苦衷啊,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然后裴安晴起身,看着他摆了摆手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卫景秋也没想到她竟然直接道歉了,这下轮到他不知所措了,他只能结巴地说道:“那...那你....那你不能再伤害安宁了,记住了吗?”

裴安晴看他一副傻样,就哄他道:“嗯,世子大人吩咐,小人时刻谨记。”

卫景秋此时有些好奇她来,忍不住问道:“你刚才看着外面伤心落泪,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裴安晴觉得他太烦了,回了句:“除了世子,还能受谁欺负呢,一想到世子为了我,竟然独自受下这么大的苦楚,我便泪流不止,感动地泣涕涟涟啊!”

卫景秋羞红了脸,看了看她,发现她今日的装扮倒是可爱有趣,于是别开眼道:“我只是随手一为,你可不要喜欢我什么的,还有嗷,你也没必要这么感激我,我只是可怜了一下你而已,你以后不要这么做就行。”

裴安晴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刺眼,一个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孩子,傻傻的却很善良,和她和左闻庭一点都不同,她现在有些厌烦了,不想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卫景秋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心下转念一想,万一自己开口叫住她,她不会觉得我对她有意思吧。

这下才打住,找裴安宁去了。

裴夫人看着敲门进来的卫景秋,心中有些忧虑,懿王是外姓封王,指挥使与懿王过多的来往,难免有些受人猜忌,要是有人以此大做文章,遭殃的不只是懿王府和裴府。

千里之外的青州,兵力愈见匮乏,整整一个月,匈奴北面三个部落联合,从西南部郾州一直杀到西北部青州,郾州、充州已经被匈奴占领了。

匈奴越打越强,郾州和充州的粮库在撤退的时候被带走了一部分,剩下虽然被烧成了灰,但被将士们扔下的百姓家中还藏了很多粮食,匈奴直接全部抢走,如果遇见家中还有孩童的话,还会被残忍地烹作肉干,用作充饥之物。

实际上,牛羊之类的,因为蓄养时间长,比孩童更为宝贵,他们能杀掉平民的孩童,但不会杀掉平民的牛羊。

此次受朝堂之命来清理边关的是萧老将军萧定远,副将韩韶,以及总指挥裴彬,副指挥调任青州指挥使吕晦,协管军马的是青州通判管忠。

是夜,裴彬领军在城门巡视,以防止匈奴夜晚进攻,他此时也是焦头烂额,多日的奔走让身体也吃不消,要是整个千乘北府失守,整个国家都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坐在副官营里的吕晦静静等待着消息,通判管忠望了望四周,看见无人,便悄悄进营。

“他们怎么说?”吕晦看向管忠。

“回大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大人动手。”管忠抬头看向吕晦。

“真的要这样做吗......”

吕晦低语道:“你们真的以为,匈奴会信守承诺,只拿千乘北府西部二州吗,拱手奉上的土地,随手拿走不过一念之间。”

“大人,你可别忘了,是沈岳沈大人提拔的你,不然你早死在不知道那个孤坟里了。”管忠看向他道:“而且太师说,只要萧定远一死,你和我都会被调离边关,不用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

“可是....郾州和充州百姓该怎么办.....”

管忠急忙打断他,就怕他临时反悔,他道:“大人!妇人之仁最要不得,几个贱民的命算什么!要是萧定远没死,死的可是你和我啊!要是被朝堂知道,这赫连氏是我们引进来的,我们不死也只能死了啊,大人!”

终于,吕晦还是妥协了。

夜半,关外古鸦啼叫,圆圆的月亮悬在红色的风沙之上,大风刮的脸生疼。裴彬站在城墙,眼里是对国家山河的忧虑,匈奴已经安分许久,有限的粮草让他们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平日只是些小打小闹,不知此次为何却来势汹汹。

有个小兵白日里一直奔波,整个肩膀都像块铁一般沉,此时手里还拿着个戟,微靠墙才能使手中的长戟不掉落,微睁的双眼进了些泥沙,他揉了揉,眼皮就慢慢沉了,而且这样的不在少数。

裴彬看着他,严肃道:“打起精神来,保卫国家就靠你们,你们现在睡了,半夜匈奴偷袭了该怎么办!”

“裴指挥,这值夜安排明显有问题,为什么我们白日里上了战场,夜晚还要守城门啊!”

“对啊对啊,裴指挥,我白天刚从巡逻军回来,今晚就被派给你晚上巡查,这也不太对啊!”

裴彬看着他们,没想太多,只当是现在兵力紧张,于是道:“也许是最近兵力太紧张了,我等下会去询问管通判,你们既然现在在巡逻,就好好巡逻!明天应该让你们休息的,一定会让你们休息。”

又过半个时辰,风沙越来越大,圆圆的月亮也被染成了红色,乌云也慢慢飘了过来,能见度越来越低。

就在此刻,吕晦带了一批亲兵,先是上前与裴彬交流下换职之事,将裴彬带到了城门前,亲兵也慢慢走上城门,假装来交接巡逻。

只见这群亲兵长剑束腰,短刃别腰后,有些士兵看着他们装束有点不安,看着裴彬被带走之后,突然大叫:“不对!他们不是来换职的!”

声罢,亲兵抽剑一剑砍下了他的头颅,见状,士兵都惊醒,振作起来,但是长时间的值夜,体力不济,声响逐渐消减,最后归于宁静。

裴彬正打算和吕晦交涉今日之事,转身人头就滚落地面,眼神还充斥着一股难以置信,眼鼻唇皆是渗出惨烈的血迹,好似死不瞑目。

吕晦看着他的尸身,眼中有些害怕,他只能劝慰道:“你不要怪我,裴彬,不杀你,整个千乘北府都会被太师送给匈奴,只要杀了你,太师再出面,整个千乘北府都能得以保全。我相信,你作为一个将领,泉下有知,应该会支持我的选择。”

说罢,管忠带了几个人拉开了城门,把索桥慢慢放下来,吕晦看着他,心中闪过厌恶,道:“希望如你们所愿。”

说完,吕晦带着亲兵前往古田,管忠早就在萧定远亲兵酒菜里下了微量泻药,泻药最不令人察觉,只当是饭菜不新鲜,反应不算大,但至少让士兵状态不佳,这次萧定远注定死在边关。

匈奴破关而入,个个状态极佳,杀人如麻,整个兵营此时乱作一团,萧定远怎么也无法猜到,小小的边关指挥会直接杀了总指挥使,好在他领兵经验丰富,直接把人马分做五批,三个小队,一队绕行包围匈奴后方,一队直接迎面冲杀为第三队争取时间,最后一队拿取火弩,打击敌人首领,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此时乌云已经散去,风沙渐小,天际一抹鱼肚白,火弩铺天盖地,直冲敌方首领,一连击杀了八名首领和其他小兵,匈奴声势逐渐小了,但是前方的小队人数已经不够,又让匈奴逐渐燃起了希望,现在只有时间能分出胜负了。

最后,即便再怎么负隅顽抗,整个青州还是沦陷了,只是让管忠可惜的是,韩韶死守边关,让萧定远逃回了千乘南府,韩韶也战死沙场,被匈奴砍了首级挂在城墙。

一封信落在乔太师的太师椅上,原来是匈奴铁弗部的赫连氏在青州一役中伤亡惨重,仅仅是郾州和充州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还想要青州。

乔太师眉目和蔼,却自视甚高,久居高位已久。此次与赫连氏合作他只想除掉萧定远,他心中有数,合作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是谎言,他又怎么会做那种罪人,此次筹谋既能除掉萧定远又能顺势铲掉匈奴东部心腹大患赫连氏,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和外族交涉的是管忠,交出的筹码是沈岳,此时来他府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雍丘指挥使左世承。

“我向皇上推举了你,本来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整个西北六路的指挥使交由你统协。务必,将赫连氏的脑袋给我取下来。”

“是。”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