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诅咒

　　“上古时期东海深处居住着一群人鱼族，传说其血肉能有助提升仙力，因为这个无稽之谈，大量人鱼遭到屠杀——直到灭族。”

“啊！人类真残忍，因为一时的贪恋，导致整个人鱼族灭绝……”

“不过这只是传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人鱼族存在过。”

“真希望只是小人书里的故事，人类真做出这样的事，我生为人类，都觉得有负罪感。”

瘟疫是从北方的一个小城镇里传出来的。进到城里，接待三人的胡县令热情的走了过来，他身材矮小，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脸颊因为燥热而泛红。

“一路辛苦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正事要紧，莫离直接问了他心里的疑虑。“北方气候干燥，土地贫瘠，又常常遭受风沙侵袭，而这个城镇与周边其他城镇完全不同，郁郁葱葱，到处都是颗粒饱满没有收获的农作物。这点让人很是好奇。”

县令摸了摸他稀疏的胡子，笑着说：“此地名唤清源镇，这小城镇地处偏僻，土地贫瘠，前些年闹了场灾荒，人死的死，走的走，导致本就少的人口更加荒凉。后来城里来了个富商叫贾庭，是个生意人，把清河拓宽了十丈，把上游的水引了过来，有了水源，原本荒废的土地都开荒出来，河道扩宽有了水路，又开通贸易，外来定居的人口也多了，短短几年就形成了这方圆百里唯一的富庶之地。”

“都说为富不仁，这富商心挺好的吗？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是啊！我开始也这么想的。”

“瘟疫的事情是否与他有关？”

“最开始是从他府里传出来的，我也曾怀疑是运货的船带回家的，可是其他地方并没有听说有此病例，说来也奇怪，同样是生活在一个城镇的人，有的人感染了，有的人就没事，就连两夫妻同吃一个锅里的饭，睡一个被窝的人，丈夫生病，妻子却没事，有的又恰恰相反。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能否看看病症？”

“刚好府中管家也生这个病。”

不一会管家走了进来，他刚踏进门口，莫离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尽管他用浓郁的香料进行遮盖，依然难以驱除。小丁和郑舞忙屏住呼吸，郑舞是见过的，闭着眼睛不敢在看，小丁好奇得很，盯着眼睛看，马上就后悔得不行。莫离看了看他露出的皮肤，果然是和李贵妃一摸一样的病症，或许常年遭受病痛折磨的原因，管家整张脸涨得通红，还未说话，就疼得龇牙咧嘴。

莫离不忍心再问什么。赶紧让他回去休息。

“最开始的病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莫离用压迫性的眼神直视着他，希望他说的都是真话。

“二月底，三月初的样子，那时候富商去了帝都一趟，回来就有人陆续出现病症。”胡县令无所畏惧，性格豪爽直率，问什么就答什么。知无不言反而让人有所顾忌，往往有些谎言编得精妙绝伦，天衣无缝，让人无从分辨真假。

“贾庭去了帝都。去的什么地方？”

“我也是听人酒后说起的，听说贾庭拖人给贵妃送了礼，想买个官。”

“这件事准确吗？”

“友人酒后之言，并无定论。说他想买的是我这个县令，不是后来也没买成吗。我就当是个笑话听听。”

莫离还要去看看其他病症，胡县令既没阻止也没派人跟随，只说了些当地的风情地貌。而后一直强调三人晚上必须得回这里过夜，他备好薄酒为三位接风洗尘。

对于胡县令的热情，他们还讨论了好一阵，一面说这县令是个难得的好官，他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朴素无华，而他人热情的原因是看到几人或许能解救百姓之苦，才诚心诚意的接待。但见多人性之恶的三人，对于陌生而热情的人也不得有提防之心。

“希望是我们多心了吧。”

“耶，那个女人在干嘛！”

莫离刚感叹完，小丁就喊了一声，顺着小丁指的方向，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她双手高高的举起，一会又落下，一会又举起，随着她的一举一落，水面泛起涟漪，层层微波间散发着点点光芒的色彩。这怪异的动作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莫离顿感不妙，他大喊一声，那女子回后头来，眼神空洞惨白，看到几人跑了过来，她吓了一跳，忙朝背后的树林跑了去，还因为脚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三人追过去时，女子已不见踪影。

三人愣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那薄弱的身影，像是个无实的写照，宣泄着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只是一瞬在几人的脑海里却留下久挥不去的惶恐不安。

一阵风吹来，郑舞冷得一哆嗦。

第二天早上，三人无力的吃着早饭，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闷得可怕，小丁率先打开僵局，“莫离，我有件事想说！”

“是不是关于昨天那个女人。”

小丁和郑舞一个劲的点头。脸上都写着——《难道你也有》的表情。

“不奇怪，因为你看到的不是人——”

“啊……”小丁和郑舞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准确的说不算个完整的人。”

“怪不得我一整晚都心神不灵的，原来是被吓到了。”

莫离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再说瞧你那点出息。

“那是什么啊！”

“灵识！”

小丁和郑舞再一次张大了嘴。

早饭后，莫离问了胡县令关于那个女子的一些情况。胡县令忙叫来当地版尹。版尹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年龄虽大了些记忆好的出奇，他说在他做这个版尹四十多年以来，当地的人口变迁他记得八九不离十。当地原著人口本就不多，查起来也不难，大多数属于后入迁人口，除了外嫁不知后面情况的，当地和女子年龄相仿，并在那时身故的没有几人，经他细说后，没有一人相符。

“那会不会在更早以前呢？”小丁虽不懂，无意的插了一嘴。

“很有可能！还有没有更早以前的记录。”

“有倒是有，就是查起来不太容易。以前那位版尹也不知是不是不够心细，还是因为年代久远缺失了部分，导致登记的信息凌乱不堪，也不完整。”

“那就有劳您了！”

“老朽尽量吧！”

过后的一整天，三人躲在暗处等昨天那个女人出现，直到日落，她也没有出现。莫离捧起一汪河水凑近鼻口闻了闻，果然嗅出丝异样。

晚饭后，三人坐下来讨论了一下，既然已是灵识，确定不了是哪个时代的人也正常，靠县衙里的人口记录确实难以追溯。灵识留在世间不愿往生，定是有放不下的恩怨情仇。她样貌姣好，年岁正值芳华，大概率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她不现身就捉不住，唯一的办法是将其引出来。

“怎么引出来……”郑舞不解的问。

“找人假扮她的情郎！”小丁嘻嘻的玩笑着。

“说得倒是轻巧，怎么扮？是狂野村夫还是粉面书生都不知道？”郑舞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应该是书生，温温柔柔，她定喜欢……”

“我觉得还是个赳赳武夫呢。”

“都有可能！”一直看他俩斗嘴的莫离笑着看向两人。郑舞和小丁瞬间感觉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