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答应我
书名:五色锦 分类:现言 作者:双十二娘 更新时间:2024-01-30 12:33:01
“千千。”他心下一动,不由自主的回转身,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千千,我——”
“不用说。沈公子,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就只怕你拒我于千里之外。你若一味退缩,叫我一个姑娘家如何呢?我这样待你,你若还是犹犹豫豫、举棋不定,那才是真正的残忍、自私,冷酷无情。所以,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对我打退堂鼓。”
不错,若他一味后退,那才是真正的残忍、自私、冷酷无情。管他什么黑衣人,管他什么陈年旧事,当日四大门派合力围攻镇远镖局,情况那么危险,不是一样走过来了吗?往后的日子,难道会比那时更难、更险?他不信,即便真的如此,他也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他可以拼尽全力、竭尽所能的护她周全。
“好,我答应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向着你努力,绝不打退堂鼓。终此一生,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跟你在一起更重要了。”
“沈公子。”白千千满意的笑笑,重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一天的误会就这样烟消云散,她觉得很惬意、很舒心。
沈云飞一阵心神荡漾,他摩挲着她的发髻,柔声道:“千千,我想明天去拜望一下常伯伯和常伯母,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千千闻言一愣:“明天?”
沈云飞道:“我知道是显得仓促了些。不瞒你说,从前在镖局的时候,我手里还算有点积蓄,可是如今被四大门派一闹,就全都付诸东流了,我现在连一件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手。可是,我总要尽快去见见他们,好让他们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免得——”他顿了顿,言下之意甚是明显,免得拖得久了,他们就稀里糊涂的把白千千许配给旁人了。
白千千听了这话心中一暖,他果然是以真心待她的,一旦把话说开了,便要正式求见她的父母。不过,她现在这个身份是假的,什么“常伯伯”“常伯母”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人物,他要怎么见呢?不若再等几天,反正她那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已经万事俱备了,到时候再告诉他真相也不迟。
她这样想着,莞尔一笑:“沈公子,你怎么又这样性急了?纵有什么话,也总要由我自己先禀明父母才是。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了,此生,是绝不会嫁与旁人的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害羞起来,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几不可闻。
沈云飞却听的真真的,他已明白了白千千的心意,满心豪情又重新燃烧起来:“也好。那就等我重新创办了镖局,再正式登门求亲。”
白千千听了,又是一愣:“沈公子,你要重开镖局?”
“是啊。”沈云飞自信的笑笑,随即伸出手指在白千千鼻尖上一勾:“不然,怎么养活你和这一大家子人呢?总不能一直靠雷大哥的接济。老实说,今天在长街上,我已经看好了一家店面,租金是贵了些,不过位置却好。京中权贵之家不少,开个镖局应该不愁揽不到生意……”
他开始自言自语的筹划未来,白千千却打断了他的话:“沈公子,其实以你的谋略和本事,想要安身立命并非难事。雷大哥久在朝中效力,请他替你引荐引荐,谋个一官半职不好吗?”
“千千,你盼我能够加官进爵、飞黄腾达吗?”
他只反问了一句,白千千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样说,是不愿意了?
果然,沈云飞道:“千千,我出身江湖,从小自由散漫惯了,在镖局里这些年,又见了许多陈朝官场中尔虞我诈、鱼肉百姓之事,实在不愿踏足其中。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平平静静的过此一生。千千,你能理解我吗?”
他轻描淡写、点到即止,其实另有一多半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南朝齐肩王,如今自己怎能反过来又替北燕效力?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心不提往事,这些原因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沈公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我喜欢的是‘沈少侠’,又不是什么‘沈大人’。”
是啊,反正姜氏已经答允,如果有一天,白千千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即便他不是大燕国的王室贵胄,于大燕一统天下的盛世基业也无半分裨益,她也会力排众议,支持她同他在一起。那么,沈云飞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于白千千而言,只要同他在一起,做什么还不都是一样的。
“千千。”沈云飞只觉心中一阵感动,他不知道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有幸与她相知相许。他情不自禁的握一下她的手,又将她揽入怀中。
二人情意缱绻,正有数不尽的知心话要说,忽然“呼——”的一下,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方紫凡满眼怒火的站在门口:“大师兄,你——你们——”
她肩头带着伤,眼角含着泪,发髻松松垮垮的垂在一边,额前也许多碎发散落着。她狠狠的望着沈云飞,也望着白千千。
“紫凡妹妹。”白千千见状,赶忙抽身出来。她想过了,方紫凡近来遇到的变故太多,她与沈云飞的事,的确是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慢慢的告诉她才是。
可是沈云飞却没有急着松开她的手。他也想过了,有些事是要尽快分说明白的,感情的事,拖的越久,反而越遭。
他固执的牵着她的手,那意思是很明显的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方紫凡想厉声质问他的,可仔细想想,从小到大,他的确是像爱护妹妹一样爱护她的,也许她心里的确有些别样的情愫,也许方定山的确有些既定的打算,可是,谁都没有明确的谈论过什么、许诺过什么,过往的一切,都是那么稀里糊涂、含含糊糊的。那么,她该怪他什么呢?
她怒气冲冲的望着他,泪水糊的满脸都是,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好疼,疼的像针扎一样,也许在那缠好的绷带底下,伤口已经重新裂开了,正缓缓的流着血,她不自觉的伸手扶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