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家过年

　　一路周转，高铁倒普快，普快倒大巴，大巴倒小客，小客倒摩托，辛苦周转二天，终于到家了。提前知道孙野什么时间回来的老父亲，早早的骑着摩托在省道路边等着，孙野下了小客车，看见零下二十度寒冬中瑟瑟发抖的老父亲，眼睫毛和帽子上都挂上了白霜，呼出的热气迅速的凝成一股白烟，在北风中迅速消散。眼泪差点没下来的孙野嗔怪地说道：“不是告诉你们不用接我吗，下车到家也就几里路，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轻手利脚的一会就走回去了”。憨厚的老父亲，也没有反驳，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喜色怎么也下不去，“快上摩托，家里就等你吃饭了。”老父亲说完，跨上了摩托。孙野听到父亲这么说，接话道：“还是我骑吧，能到家快点。”老父亲没有动说到：“我穿的厚实，我在前面能给你挡挡风。”孙野知道这不是和老父亲争抢谁在前面的时候，这时候让老父亲在前面冷一会，让他的父爱得以付出，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爷俩顶着寒风，谁也没有说话闷头往家赶。呼啸的寒风让人即使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更别说父爱就是这样，遮遮掩掩的不好让孩子看见自己多情善感的柔情一面。站在省道就能看见的小山村，骑着摩托也就是几分钟的车程，要不是老父亲出来早早的等着他，也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进了宽敞的大院，老父亲手已经僵硬不听使唤了，孙野急忙接过摩托车车把，把摩托车停在西侧仓房前面。屋里的妈妈和妻子、儿子也隔着窗户看见他们爷俩回来了。妻子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死死的抱着他的手臂，泪眼汪汪的看着孙野，也不说话。妈妈在屋里拽着喊着找爸爸的五岁儿子，屋里烧着锅炉暖暖的，和外面一比温差太大，小孩子没有穿好厚厚的衣物，是不敢让他们出来的，一不注意就是感冒了。看着这慌乱的一幕，孙野的心彻底醉了，醉在了满满的亲情中。

三步并作两步的的进了屋，不赶紧的进屋的话，妻子没来得及穿外套就跑出来了，多呆一会非得冻感冒了。再有儿子也急着找爸爸，再不进屋，小家伙就要哭出眼泪来了。这小家伙可是全家的宝贝，别看他是爸妈的好大儿，可要是因为他导致这小宝贝哭了，孙野妈妈可是真的会打他个打孙子出气的。黑龙江省是国内执行计划生育政策最好的省份，孙野是独生子女，他暂时也是一个儿子，家里就这么一个开心果，所以老两口对待这个小孙子，那是心尖尖啊。进了屋里，脱下外面的羽绒服，刚想抱一下儿子，却被老娘嫌弃的撵一边去了，一边说道“满身寒气，别碰我大孙子，给孩子凉着怎么办，赶紧上炕暖和暖和，然后在抱你儿子”。还没等和孩子亲近够，媳妇和老妈已经放好饭桌，摆好了酒菜。一小盆猪肉血肠酸菜的杀猪菜，小鸡炖榛蘑、皮冻、尖椒干豆腐、炖杂鱼、犒大鹅，全都是孙野爱吃的。一家人一年来终于又一次团聚在一起，吃一口热乎饭菜了，孙野现在就这么大的追求。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年前准备，鸡、鸭、肉都是自己家养的，在黑龙江省大家都是入冬的时候，在小雪之后宰杀好猪、羊鸡、鸭，放在外面大缸里冻上了，想吃就直接炖上。因为二十四节气的小雪之后，黑龙江白天温度也达到零下，宰杀的牲畜好保存，而且这时候牲畜准备过冬身上的脂肪最多，肉质最鲜美。为了防寒，牲畜也长出了冬毛，鸡鸭之类的开水一烫好褪毛，不会留下毛根在毛囊里，吃的时候没有毛味。再有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牲畜抵御寒冷不但不长肉，还会掉膘消耗脂肪。所以黑龙江的人们猫冬就吃宰杀好的，不会等吃的时候再去宰杀。只有年夜饭必须有的鱼需要年前二十九再买，为了吃的新鲜。和家里人赶了二次大集，买齐了年嚼货（过年吃的食品），对联、挂旗（横批下面彩纸刻的吉祥图案）、鞭炮。过年无非就是亲朋好友聚餐、拜年、热热闹闹的，孙野也放下平日的繁忙，放松自己，舒舒服服的过了一个祥和的春节。唯一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孙野的赌运非常旺盛。因为他现在的眼力、记忆力、手腕的控制力都远远地超过一般人，所以小赌怡情，也没耽误他一个春节下来小赚一万多人民币。真是有实力的人在那个赛道都会出类拔萃，但是他也没有仗着自己的这点能力去赌博。一是因为一家子都是本分人，根本不会想到赌博赚钱，二是他就是在亲戚朋友圈子里仗着记忆力好，分析大家都有什么牌，要出什么牌，赢点小钱高兴一下。要是真的去参加大赌局，他也不知道自己水平啥样，说真话，他一个小小农民工还真不敢去。他还没有把自己的奇遇，当成自己的依仗。

以往过春节就是吃吃喝喝、打打麻将，可是今年孙野却是格外的珍惜眼前平凡的生活。因为感受过了宋朝时空的百姓苦难，才知道现在生活的来之不易。在古代别说奴仆了，即使是平民，也有年关的说法。过年就如同过关一样，一年下来的苛捐杂税交齐之后，所剩无几。再有地租，欠债都是要在过年之前结清，还要准备下一年的生产资料，哪一家的当家人都愁。年关难过年年过，过不下去的卖地变成无地佃户，佃户没地卖只能卖儿卖女，实在被逼无奈的只有落草为寇。被现实世界映射的水浒世界也正在过年，那边过年的后果就是上山入伙的人络绎不绝，由此可见古代生活不易，但凡有一条活路，朴实胆小的百姓谁会干杀头的买卖。

王伦在梁山已经好几年了，知道每年都是这个时候落草为寇最多，所以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后勤保障，提前盖好了茅草房，准备了吃穿用戴，使得梁山的春节年味十足。又吩咐之前打下来的李家庄，每户都分发粟米50斤，肥鱼一条，过年了大伙都乐呵乐呵。山上的喽啰也都有分发物资，有亲人的拿着分发的物资让回家探望，不想下山的折算成钱币，自己采买一些物品也行。都是过不下去年的苦哈哈，在王伦微不足道的关心下，却给王伦献上来最大的忠诚。

熙闹的春节很快过去了，孙野特意晚走几天，去当地教育部门办理了社会人员高考手续。现在政府办公还算可以，没有拖拖拉拉的事情发生。连带着准备资料，各项手续跑下来在正月十五元宵节前都办完了。就等着全国统一高考回来一试身手了。这几天天天不着家，家里人也没刨根问底的管他，毕竟他是二十多岁了，媳妇孩子都有了，已经顶门立户了，和家里人随口一说出去玩了，也就没人管他。

家里一切处理好了，正月十六去南京继续上班。当然他还是说去工地打工，不是故意欺骗家里人，是真的没办法和家里人解释他这半年来的变化。过年的时候也有之前的同组工友来拜年，也和之前的朋友视频聊天，都是说在别的工地找到活计了。就算是善意的谎言吧，能应付一天算一天，之后瞒不住再说。